燕懷泾雙眼慢慢的眯了起來,意态悠然的道。
錯過選妃盛事,說的是太子東宮不可能再有高位妃嫔的位置留給燕地的世家女,那些同樣身份尊貴的燕地世家女,當然就隻有返回一途了。
“世子此行,沒有同行的世家女嗎?”風和大師的目光落被裹的嚴實的衛月舞身上。
“大師說的是她?”燕懷泾忽然淺笑起來,俊目潋滟,直言道。
“這位小姐……”風和大師沉吟了一下,緩緩的道。
“大師,我的人,還需要進獻給太子嗎?”燕懷泾唇角微微勾起,妖美一笑。
從來君奪臣妻,爲曆史所诟病,爲昏君的代表,但是做爲一個臣子真正能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的,直言君奪臣妻的,卻沒有幾人。
他的聲音很柔軟,但透着刺骨的寒意,仿佛一柄極銳利而輕薄的劍,華麗的抵在人的脖子處,隻需稍稍用力,就是血流五步的下場。
“世子會錯意了,隻是想問和這位小姐一起來的世家千金還有嗎?或者說世子這次帶來的侍女中,是否有出色的參選?”風和大師想不到這個年輕英俊的燕國公世子,這麽難對付,馬上呵呵一笑,把話題帶了過去。
“如果,隻是我帶的侍女,大師隻管選就是!”燕懷泾的神色和緩了下來,看着風和大師那張慈和的臉,微微挑了挑眉。
“幾位世子如何說呢?”風和大師轉向其他道。
大家都是各地諸侯之子,自然是一視同仁。
“但憑大師吩咐!”齊雲皓和楚放南對望了一眼後,楚放南道,魯晔離也在邊上冷着臉點了點頭。
“大師,若是無事,先告退!”燕懷泾懶洋洋的站了起來,寬大的長袖一拂笑道。
“世子不陪老納再來一局?”風和大師笑道。
“下次若有機會再陪大師!”燕懷泾忽然意味深長的輕笑了起來。
“既如此,世子請!”風和大師客氣的道。
燕懷泾轉身,擁着衛月舞大步向外走去,衛月舞腳下跟随往外走。
出了院門,正待說話,忽然聽得前面傳來人聲,擡頭一扯,隐隐的是太子文天耀,急忙凝神,一手緊緊的扯着燕懷泾的手袖,再不敢多動什麽。
“燕世子,要回去了?”文天耀眼神閃爍的看了燕懷泾一眼,目光懷疑的落在衛月舞身上,他是算準了時間過來的,可是想不到燕懷泾居然要走了,還有他懷裏的那個女子是誰?進宮的時候,分明是沒有這個女子的?
進宮之前沒有見到,進宮之後,卻突然出現,宮裏的侍衛曾說,看到有人進入東宮,而後人便消失了,再之後燕懷泾的身邊出現了這位所謂的燕地的世家女子。
看這身形,不夠高大,雖然被包裹了起來,但依然可以看得出是女子的身形,但真的是女子,還是身形矮小的侍衛,文天耀很吃不準。
但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女子,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之前自己的侍衛追擊的人。
燕懷泾想幹什麽?還是想掩蓋什麽?莫不是他想派人到東宮查探什麽?想到這麽多的疑問,文天耀的臉色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正要回去,下次再來打擾太子,想不到我們的一席玩笑之話,居然還驚動了太子!”燕懷泾淡定的告辭,仿佛感應到衛月舞的緊張,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秀發,這個動作莫名的讓衛月舞鎮定了下來。
“這位是?”文天耀笑問道。
“這是我們燕地的世家千金,這次尾随我進京,卻是我也不知道的事,現在隻能讓她先跟着我了!”燕懷泾悠悠然的道。
他的話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實在讓人難以捉摸,反而更增幾分疑心。
文天耀也摸不準他什麽情況,隻得狐疑的看了一眼包的嚴實的衛月舞,卻發現自己實在不便過于的探索,隻得放行!
對着自己身邊的一個侍衛做了個眼色,侍衛會意,跟了下去。
依舊是那間屋子,依舊是那架屏風,衛月舞把頭上沒頭沒腦的披風和面紗除了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
“世子,到底是何意?”衛月舞莫名其妙的受了一場驚吓,這會才取下,忍不住咬咬唇問道。
“怕了?”燕懷泾伸手替她把零落的一絲秀發摟在白嫩的耳邊,語帶輕渺的道。
“世子,這事無關乎怕不怕,如果你莫名其妙的被人挾裹着,經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場景,世子不會生氣嗎?”衛月舞實在忍不住了。
“所以……”燕懷泾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
“所以,我很生氣!”這話幾乎是衛月舞咬着後槽牙說的。
“你不是我救的嗎?這命都是我的,又何來生氣一說!”燕懷泾似乎對于她這種憋屈的憤怒感覺有趣,居然還揚了揚俊眉,似笑非笑的道。
“不必世子多提醒,我會記下世子的大恩的!”衛月舞被他的話,氣的幾乎倒仰,無奈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說不是!
“看過手相沒?”見她真的氣的臉色發白,燕懷泾覺得還是放過她吧,話語一轉,笑問道。
“手相?風和大師?爲什麽?”衛月舞的注意力被帶偏了過去,詫異的問道,她是真的覺得奇怪,好生生的看什麽手相,那天在太後的宮裏,所有與會的世家千金都被風和大師,看了手相。
着實讓人奇怪!
“據聞有女生而鳳命,得此女者得天下!”燕懷泾削薄的唇角一勾,綻開一絲淡淡的笑意,眉目生香,勾人魂魄。
衛月舞此刻卻沒心思注意他的容色,因爲他話裏的含義,足以讓她驚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話上面。
“有女鳳命?這……這怎麽可能?”衛月舞一臉的驚駭。
“你覺得不可能?”燕懷泾對于她的震驚很是滿意,終于讓這個小狐狸變了顔色,轉身往邊上的椅子上一坐,擡眸,笑問道,“爲什麽不可能?”
“這天下若是真的有鳳命的女子,那置天下的兵馬于何地?”衛月舞不解的問道。
“真是個實誠心眼的孩子,可是你不信,這天下信的人不少!”燕懷泾對她的回答很滿意,忽而輕笑了起來。
“所以說,風和大師是在替太子挑選鳳命的女子?”衛月舞忽然懂了,怪不得任何一個女子,風和大師都要看過,其目地當然就是要找到這位傳說中鳳命的女子,嫁給太子,以保國運。
“但是這天下之大,女子之多,風和大師又豈能查得過來,若是查漏了一個,說不定就是那個鳳命的女子?”衛月舞又生出了新的疑問。
“傳言說這女子就在京城之中,而且還是世家女子!”燕懷泾微微挑了挑眉。
“所以說,風和大師懷疑你們己經找到,所以連你們在京城的府上的女子,都要查一下?”衛月舞訝然的問道。
所以說方才風和大師,才會挑得他們往府裏的侍女身上帶去,其目地就是怕燕懷泾他們幾個己經找到了天命女,因此連他們府裏的待女都要查探一遍。
“不錯!”燕懷泾極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眸下落下淡淡的陰影,“掌鳳命者得天下,太子大選,又豈能馬虎了!”
“那你爲什麽不找?”看着他悠然的樣子,衛月舞又生出了新的疑問,怎麽看這種事,應當大家都找才是。
“我在找,他們那幾個也在找,隻不過都是暗中的,哪比得上太子光明正大。”燕懷泾伸出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在桌面上輕輕的彈了彈。
“所以,你也在找?”衛月舞詫異的問,怎麽也看不出這位世子有半分焦急的樣子,她可不相信燕懷泾沒有野心。
“我時不時的派人出去找!隻不過一直找不到而己!”燕懷泾斜睨了衛月舞一眼,狹眸微眯。
“可是你……不象很急的樣子?”衛月舞忍不住問道。
“我急,我很急,所以時不時的派人來東宮看看!”燕懷泾嘴裏說的很急,但他的行爲行止,沒有半點焦急的意思。
“那我現在的用處?”衛月舞半信半疑的道。
“之前我讓風和大師,查過你的手相,就表明我也在查訪天命鳳女,現在我身邊又出現了燕地的世家女,無論怎麽看,都表明我們燕地對天命鳳女的重視!”燕懷泾淡淡的道。
“我就是你故布疑陣所用?”忽然衛月舞懂了,沉默了一下,才擡頭問道,她其實并沒有太多的立場問的,就如燕懷泾所說,他救了她數次,她的命算得上是他給的,縱然他讓她做的再多,似乎都沒有拒絕的餘地。
一時間莫名的覺得酸楚,自己身邊也是疑團重重,可偏偏自己查訪起來有心無力,既便燕懷泾借了自己侍衛,有些方面,還是自己查探不到的,娘親的仇怨,要何時才能報!
娘親的遺憾要何時才能了斷……
“我燕地缺少一位世子夫人,舞兒覺得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