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進側殿卻讓衛月舞很是詫異,如果太後娘娘或者皇後,甚至是太子文天耀召見,都可以在主殿召見,爲什麽要去偏殿。
而更讓衛月舞感到驚訝的是,偏殿裏居然是個和尚。
“幾位女施主,太後娘娘讓老衲來給你們看看手相!”和尚慈眉善目,笑的很親和,看着進來的幾位年輕小姐,身上的袈裟閃閃發亮,光彩奪目。
風和大師?衛月舞皺了皺眉頭,當日她曾經跟燕懷泾一起去見過這位德高望重的風和大師,後來也知道這位風和大師是曾經的懷郡王世子,是皇室血統,但他既然低調的隐于梅花庵中,這一次又爲什麽會出現在宮裏?
況且還無緣無故的要替自己幾個看手相,以他的身份,怎麽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可偏偏,他就坐在自己面前,準備替自己幾個看手相。
衛月舞正詫異間,看到又有一個内侍帶着幾位小姐進來,就排在自己的身後,看這樣子不隻是自己華陽侯府上會看手相,後面的那幾位也會。
看手相其實很簡單的,就是走到風和大師面前,伸出右手,靜靜的放在他面前,風和大師偶爾還會問幾句。
“這位女施主,可曾見過老衲?”待得衛月舞的手放到風和大師面前,風和大師靜靜的看了一眼,忽然擡頭,若有所思的看着衛月舞道。
衛月舞心頭一驚,但臉上卻是不顯,露出幾分茫然:“大師是誰?我才到京城,并不曾認識大師!”
風和大師擡眸看向眼前的少女,清水出芙蓉,己不能形容出她的秀麗,如此少女,若是自己真的見過,絕不可能忘記,可偏偏他就是覺得她的掌紋有幾分熟悉,但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麽出色的少女。
“女施主是哪個府上的?”風和大師稍微肥胖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和善的看着衛月舞道。
“華陽侯府。”衛月舞水眸清透的道。
看着風和大師的目光不閃不避,隻帶了幾分好奇,隻是一位還帶着幾分稚氣的十三歲小少女的形象。
“聞說華陽侯府有位六小姐,是初進京的,莫不是你就是華陽侯府的那位六小姐?”風和大師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衛月舞,半響才道,“華陽侯夫人唯一親生的女兒,華陽侯府真正的嫡女!”
這話說的極慢,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莫名的,衛月舞從風和大師的話語時聽出幾分熟悉的感覺,心頭一動,莫不是這位風和大師認識過娘親?
聽到風和大師說衛月舞是華陽侯府真正的嫡女,衛秋芙和衛月嬌兩個人的臉色微變,帶着幾分嫉意的看向衛月舞。
如果衛月舞是華陽侯府真正的嫡女,那麽她們兩個算什麽?
“大師見過我娘親?”這話就這麽極自然的問了出來,衛月舞睜着一雙瑩動的水眸,看向風和大師。
風和大師的臉色,卻是蓦的一變,幾乎是驚愕的看着衛月舞臉上的神情。
“大師,大師!”站在他邊上的内侍也看出了風和大師的驚意,低聲的叫了幾句。
“你是華陽侯夫人所生?”風和大師恍然的回過神來,看着衛月舞問道,但這話分明是他之前肯定過的。
“是的,大師認識我娘親?”衛月舞一臉的訝然,又問了一句。
“不認識!”風和大師搖了搖頭,再次低下頭,看了看衛月舞的掌紋,搖了搖手。
“下一個!”内侍看了風和大師的動作,揚起道。
衛月舞乖覺的往邊上站了站,讓開位置,身後又一位小姐走了過去,依内侍所言,把右掌心向上,讓風和大師觀看。
“六妹妹,這位大師想幹什麽?”衛秋芙不知道什麽時候擠到了衛月舞身邊,問道。
容不得她疑惑,實在是這位大師的表現太過于奇怪了,無論如何,請一個和尚到宮裏來,替世家小姐看手相,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衛月舞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心裏對這位神秘的風和大師,也覺得頗爲奇怪,不明白這位神秘的風和大師,爲什麽一再的問自己,說自己是華陽侯府嫡女的是他,問自己是不是華陽侯嫡女的也是他,怎麽看都讓人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難不成,太子選妃還要先看手相?”衛秋芙問道。
太子選妃要看手相?衛月舞也有疑問,眼下的情形似乎還真有點象,但又說不上來哪裏覺得怪異了,索性沉默無言,站在一邊看。
衛秋芙也沒有再追問,隻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比起衛月舞來,她更關心爲什麽會有看手相的一幕,莫不是真的和太子選妃有關?
幸好,接下來的幾位小姐,無一例外被搖了搖手,也就是說沒有人跟别人不一樣,衛秋芙松了一口氣。
待得所有的小姐都看完,風和大師離開,衛月舞等人被帶出了偏殿,沒過多久,幾位老夫人出來,各自上了放置在一邊的軟橋,一路往宮外行來。
宮門處,各家的馬車也早早的停在那裏,看到主子們出來,忙把馬車行過來。
華陽侯府的馬車一路回了府。
“芙丫頭和舞丫頭跟我一走去靜心軒。”太夫人在前面走了幾步,回過身對衛秋芙和衛月舞道,
“是,祖母!”衛秋芙和衛月舞齊齊應聲,站立在一邊的衛月嬌嫉妒的揉着自己的帕子。
兩個進宮陪伴三公主祈福的名額就落到了衛秋芙和衛月舞的身上,她如何甘心,明明她才是侯府最受寵的女兒,憑什麽衛秋芙和衛月舞能進,自己就不能進。
衛秋菊倒是很平和,她現在也想通了,這幾位姐妹,不管是誰,都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不敢再有對付誰的非份之想,特别是衛月舞,衛秋菊有種不敢爲敵的感覺。
“祖母……我……我也想去您的院子!”衛月嬌實在不甘心自己就這麽被淘汰,忍不住開口道。
“祖母,我……”衛秋菊心裏有事,見衛月嬌開了口,也忙道,她的事被衛風瑤一傳,不定弄成什麽樣子,這會還想請太夫人幫着周圍。
“你們兩個先别過來,我和芙丫頭和舞丫頭有正事,你們如果有事,就明天吧!”太夫人眉頭微皺,不奈煩的道。
她這會的确有些事要叮囑衛秋芙和衛月舞兩個,那有時間理會衛月嬌和衛秋菊。
“是,祖母!”一聽太夫人斥責,衛秋菊不敢說什麽話,忙低頭應下。
衛月嬌縱然不太甘心,這時候也隻得咬咬牙,看着衛秋芙、衛月舞跟着太夫人遠去,然後憤憤的哼了一聲,袖子一閃,直接往冬姨娘的院子而去。
院子裏,冬姨娘正在看着帳本,自打她進了府,這府裏的事,就有一部分是她在處理,原本她就比章氏處理的好,以往她和李氏尚且分庭抗禮,現在對上章氏,當然更是得心應手,這府裏的一應事物,表面上看起來全是章氏在辦,其實際卻有一大半是她在操作。
“姨娘,祖母竟然隻讓兩個人進宮陪三公主,太過份了,明明我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衛月嬌氣哼哼的走了進來,把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扔在桌上,氣惱的道。
“嬌兒你别急,這三公主之後不是還有四公主嗎?比起四公主來,三公主又算什麽!”冬姨娘仔細的看了一下衛月嬌的神色,笑了起來。
這話提醒了衛月嬌,她臉色一亮,伸手一把拉住冬姨娘的袖子。急問道:“姨娘是說,四公主及笄的時候,皇後娘娘也會請我們府上的小姐,她們兩個現在己經去過了,就不可能再過去了?”
比起四公主是皇後嫡女的身份,三公主就差了不少。
陪着四公主祈福當然比陪着三公主祈福,尊貴多了!
“那可不一定,嬌兒你的身份注定低了點!”冬姨娘這話說的意思很深遠,卻讓衛月嬌幾乎控制不住的跳了起來。
“姨娘,您進京的時候答應過我的,說您會馬上成爲侯夫人,會給我個嫡女的身份,可爲什麽現在還是衛月舞是嫡女,處處占盡上風。”
衛月嬌一聽就急了。
“嬌兒,你别急,過幾天,你舅舅就要上門了!”冬姨娘笑的越發的意味深長。
“舅舅?我哪來的舅舅?姨娘不是說當時你府上就跑出了你一個人,其他的兄弟姐妹全無,什麽時候我還有個舅舅了?”
衛月嬌以前聽冬姨娘說起過此事,這會忍不住愕然的問道,她活了這麽大,還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有一個舅舅。
“你有的,馬上就會有的,而且還是一個親舅舅!”冬姨娘唇角綻出一絲得意,自己也不是全無靠山的,如果自己的這個“哥哥”認下自己,自己成爲華陽侯夫人,根本就不成問題。
有權有勢的親哥哥嗎?其實有時候也是可以制造一個的,到時候自己的身份不比李氏差,成爲華陽侯夫人還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嬌兒,你一會讓金珠去後門口,拿一件東西,有人會送過來的!”冬姨娘緩緩的道,有了這個東西,自己的話說起來,就更有幾分真實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