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進南安王府,又有哪個世家願意娶我當正式夫人!”衛秋菊臉色微瀾,露出一絲苦笑,無力的往身邊的柱子上一靠。
估計現在貴女圈中早己傳遍自己和南安王世子的事,以前尚且沒有好的親事說給自己,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既便是以普通妾室之位?”衛月舞揚了揚柳眉,追問道。
“是的,既便是以普通妾室之位。”衛秋菊咬牙恨聲道,如果衛風瑤不到外面去傳的話,自己怎麽着也不會是以普通的妾室之位。
如果将來有機會,自己一定會想法往上踩的!
“你可以去求祖母!”衛月舞給她指了一條路,“祖母還是很看重門弟的,華陽侯府的女兒如果成爲最下等的賤妾,祖母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這話說的衛秋菊渾身一激零,蓦的想起衛豔,曾經風光一時的衛豔當時正在和謝青昭議婚,而且還是以普通的妾室進謝府的,而後衛豔就出了事。
說是不堪忍受才自缢身亡的,可真的是自缢的嗎?以衛豔的心性,誰也不會想到她會走到這一步……
“六妹……”衛秋菊一身冷汗,震驚的坐直了身子,高聲的叫道。
“五姐,你别急,你要進的是南安王府,不是謝府,而且南安王世子也表示對你的憐惜,祖母不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反而還會幫着你!”衛月舞嫣然一笑,知道衛秋菊會錯意了,繼續提撥道。
“所以,祖母會幫我?”衛秋菊終于聽懂了一些,遲疑的道。
不怪她遲疑,在她心中太夫人從來就沒單獨給她過什麽好臉色,基本上就隻是順帶着她而己,很難相信太夫人會爲了她做什麽。
“五姐,你可是華陽侯府的女兒,進門太難看,丢的是我們整個華陽侯府的臉,況且大姐的臉算是毀了,南安王世子那天的表現,祖母也看在眼中,縱然大姐不會有事,恐怕和南安王世子之間隔閡己生,怕是再難和好!”
衛月舞意态慵懶的拿帕子,輕輕的抹了抹額頭上,方才疼出來的汗,笑容有些冷。
衛風瑤縱然是逃出了一劫,南安王府看在華陽侯府的面子上,不會對她怎麽樣,但她現在容貌己毀,又被南安王世子厭惡,想再回到以前的恩愛必不能夠。
若是考慮到兩府之間的情義,衛秋菊這時候進南安王府,的确是最好的法子,總得讓南安王世子的血脈,從華陽侯府的女兒的肚子裏生出來,這樣才可以把南安王府和華陽侯府緊緊的聯系在一起。
但若是衛秋菊進南安王府的位份實在低了點,這将來就不太可能得到世子這位,這樣的結果,肯定不是太夫人願意看到的。
太夫人一向重視華陽侯府的聲譽,華陽侯府當然是越有背景越好,衛風瑤現在的用處不大,最多隻是一個門面正室,這時候能夠把衛秋菊送入府,太夫人甚至還會高興。
想通了這點的衛秋菊立時激動的站了起來,沖着衛月舞誠誠意的行了一禮:“多謝六妹救我!”
“能不能救,五姐還得看你自己,這進了南安王府,接下來如何,還得看五姐自己了!”衛月舞看着她誇張的表演,淡淡的笑道。
“我會的!”衛秋菊咬了咬牙,恨聲道。
她當然知道衛月舞指的是衛風瑤,可以說她走到現在這一步,完全是因爲衛風瑤,如果衛風瑤當初沒讓自己送衛月舞護身符,讓自己合謀一起害衛月舞,自己又何至于被逼着承認和南安王世子有私情。
可是既便是這樣,衛風瑤還不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居然到外面壞自己的名聲。
如果衛風瑤還如往昔一般風光,自己又将以低賤的地位進南安王府,祖母哪裏保不定就犧牲自己,成全衛風瑤,想到衛豔的下場,衛秋菊如何不恨。
衛風瑤這是把自己往絕路上推啊!
既然她不讓自己活,那就拼個你死我活吧!
看到衛秋菊眼中的恨意,衛月舞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長睫下水眸揚起一絲滿意。
衛風瑤現在恨自己入骨,現在又拉攏了衛秋芙,欲借衛秋芙的力量對付自己,衛秋菊當然不可能對付得了衛秋芙,但是拖拖衛風瑤的後腿還是能做到的。
甚至她還可以借着南安王世子的力量,和衛風瑤分庭抗禮。
從來妻妾之争,雖然沒有明着刀光劍影,但暗中的算計,比之戰場也激烈,這也注定了衛風瑤和衛秋菊必然站到對立面去,況且衛秋菊身上看起來也不簡單,她的那個姨娘不是還給她留下了忠心耿耿的月牙嗎!
到時候鹿死誰手,還真的難說……
“小姐,那幾個前院的小厮,跑後院來幹什麽?”金鈴忽然扯了扯衛月舞的衣角,警惕的問道。
她們所處回廊斜對着一個月洞門,從這個月洞門望過去,看到門後面的回廊處有幾個小厮提着幾個大的食盒,份量還不輕,兩個人提一盒,還得用力,有兩個還放下來歇了歇,就巧停在那個回廊處。
而且更巧的是,那邊的人似乎也看到了她們這邊的人,看過來的目光同樣是警覺的,這樣的目光,讓金鈴最爲敏感!
“那幾個不是普通的小厮!”金鈴低聲的提醒衛月舞道。
衛月舞的目光從兩個小厮的身上,不動聲色的轉了回來,衛秋菊這時候也看到了小厮擡着的食盒過來,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這内院幾乎很少看到小厮,就算有,也就一個兩個,不可能這麽多結伴同行。
“那幾個小厮想幹什麽?這麽鬼鬼祟祟的?”衛秋菊恍然不知道自己幾個己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伸手一指,驚訝的道。
“快走!”衛月舞蓦的起身,扶着金鈴的手。
“是,奴婢知道!”金鈴反應也快,伸過手來,把衛月舞半扶半抱在懷裏,挾着她往回廊邊上的一間廂房中進去。
衛秋菊反應也不慢,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問題不妙,當下帶着丫環,跟在衛月舞身後也跑了進來。
他們這邊才離開沒多久,兩個侍衛小厮就出現在她們的位置,遠遠望過去,仿佛隻是小厮,但是近前一看,卻更象是兩個侍衛,歲數有二十幾歲,眼神淩利。
衛月舞緊緊的咬着唇角,水眸透過窗棱,盯着兩個小厮,看着他們在原地轉了兩圈後,才悻悻的離開,隻覺得額頭上有汗冒出,方才那一刻她能從小厮眼中感覺到殺意。
這兩個小厮,應當不是李府上的小厮!
李府有秘密……
衛秋菊僵直着身子也在看,也吓出了一身冷汗,這會更是瑟瑟的靠在窗邊,見外面的人走了,也不敢說話。
“小姐,他們走了!”半響金鈴才道。
衛秋菊整個人放松了下來,蓦的坐到地上去,月牙急忙扶住她,兩個人一起摔到了地面上。
“五姐,你來過這地方沒?”衛月舞定了定神,在金鈴的扶持下,在椅子上坐定。
她是第一次來李府,但是衛秋菊以前必定是來過的。
“這裏……應當是靠後院牆的地方了……”衛秋菊扶着月牙站起來,也一瘸一拐的在衛月舞對面的椅子上坐定,“我以前哪裏會到這種地方來,就是大家一起過來的時候,都是和别人一起的……”
說到這裏衛秋菊蓦的瞪大了眼睛,臉色慘白起來,一邊的月牙似乎也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神色很難看。
“五妹可是想起了什麽?”衛月舞心頭一動,追問道。
“就……就上次,我來過一次,好象就是跟着二姐來的,我們兩個一起随意的逛逛,後來就走到這邊來了,然後看到了一個園子。園子裏面有人,而且還是男人,我和二姐遠遠的看到,二姐覺得很奇怪,一定要進去,但是走半道上被李大人給趕了回去。”
衛秋菊描述道:“李大人還警告我們,不許我們說出去,否則可能遭來殺身之禍!”
想起當時的場景,衛秋菊不由的哆嗦了起來,那時那位李大人的神色,可完全不象平日那種文雅的樣子,反讓人覺得有幾分殺氣。
連二姐都不敢多說什麽,衛秋菊當時自然不會多說,也隻是一個勁的點頭,表示不可能會說出去。
李府的後院居然還藏有人?衛月舞的柳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李氏的那位大哥,可是東宮的屬官,無論怎麽看都是太子的人,但是他府裏後院居然還藏着一些其他人,太子的地位牢不可破,這些人當然不可能是太子的,但如果不是太子的,他這個東宮屬官又和誰勾搭在一起了呢!
又在府裏把這些人藏了起來,這事怎麽看怎麽詭異。
看起來這位李洗馬大人,對太子的忠心實在是讓人懷疑!
“走,我們回原路走!”衛月舞道,這個時候單獨留在這邊,當然是危險的,這件事李府必然不願意讓人知道,所以今天的賓客,沒有一個是往這邊來的,若不是那個丫環指路的時候,不小心指錯,她們也不會抄近路,往這邊走。
于是衆人人轉回,一群人轉回了之前的大道,這個時候基本上賓客都己經到了,所以等她們出現的時候,宴會也馬上就要開始。
“衛六小姐,你來晚了!”嬌呼聲伴着女子溫柔的氣息,就這樣出現在衛月舞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