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衛月舞強撐着桌子也站了起來。
“是你傷了腳?”看到衛月舞的樣子,衛子陽愣愣的道,他方才正巧遇上那個大夫,說自己母親摔斷了腿,情況不大好,自己父親也在,所以才急匆匆的叫了一位李府的下人,帶路過來的。
可是沒看到自己的父親、母親卻看到衛月舞傷着腳,讓他以爲自己聽錯了。
“二叔和二嬸在裏面,二嬸的腳傷着了,我傷的不重,二嬸很嚴重!”衛月舞微微一笑,指了指那間廂房,并且做了一個壓低聲音的表情,“大哥你快去看看吧,但别驚擾到他們,二嬸正在休息。”
“好,我去看看!”聽得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出了事,衛子陽急忙道,也顧不得衛月舞兩個,大步往那間廂房走去,待得走了幾步,想起衛月舞的話,才特意的放輕腳步,母親這個時候還在休息,的确不能驚擾到她。
看到衛子陽放緩的腳步,衛月舞緩緩坐下,蝶翼般的長睫撲閃了兩下,水眸清透中帶着幾分黯然,相比起二房的所有人來,她真心覺得衛子陽算得上是一個正直的人,但是有這麽一個母親和兩個妹妹在,他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站到自己的對立面去。
應當讓他看清楚李氏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次機會不錯!
衛洛武回到屋内,看到李氏還暈在床上,直接拿起邊上的一杯冷開水,照着李氏沒頭沒腦的就澆了上去。
大冬天的,冰冷的水這麽披頭蓋臉的澆下來,李氏冷的悠悠醒轉,看到衛洛武象要吃人的模樣,再想起方才衛洛武的行爲,不由的瑟瑟了一下,強忍住疼意,哆嗦着叫了一聲:“老爺!”
“閉嘴,賤人,你還有臉叫,居然敢在李府跟别的男人鬼混,你這是置陽兒于何地?”衛洛武厲聲喝道。
“這……這事跟我沒關系啊,我……我也不知道……”李氏結結巴巴的辯解道。
“你不知道?這是李府,不是華陽侯府,今天是你們李府請客,我們華陽侯府是客人,應當不會有人設計好了要害你吧?那個男人别說是别人給你帶來的?你藏在這麽偏遠的一個院子裏,以爲我不知道是吧?”
衛洛武陰冷的瞪着她,恨聲道。
隻要一想到方才進屋看到的場景,衛洛武就恨不得把李氏千刀萬剮,這個賤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要是讓人發現,自己哪還有臉立足于朝堂之上,又怎麽能有朝一日,揚眉吐氣。
李氏被衛洛武質問的啞口無言,這男人當然是她派人去接來的,還是個戲班子裏的小倌,長的不錯,今天進府來唱戲的,就讓她給引了來,目地就是壞衛月舞的名節,到時候事出也隻說衛月舞自己下賤,看中了進府唱戲的小倌而己。
可是想不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爲,隻會讓人覺得自己早有用心,而且這種事她現在真的解釋不清楚,必竟方才衛洛武進來的時候,她正在和小倌糾纏在一起……若不是看到衛洛武,把那個小倌扭斷了脖子,她還清楚不過來,但還沒待她完全清楚,就看到衛洛武折斷了自己的腿,而後她就暈了過去。
李氏絕望的想,這事她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李府養着,就算你兒子成親,你也不用回來了!”
衛洛武厲聲道,嘴裏吐出的話更是無情的很。
門口處衛子陽愣了一下,不明白衛洛武爲什麽狠戾至此,手一推正想進門,卻在聽到李氏下一刻的話頓住。
“老爺,我知道現在我縱然有千張嘴,你也覺得我和别的男人厮混,是下賤的,可是陽兒是我的兒子,我現在是在李府養傷,如果陽兒成親我不回去,别人要怎麽看我?你還讓不讓我做人?”
李氏毫無形象的大哭道,她再次品到死的絕望了!
方才看清楚衛洛武的時候,她就曾絕望過,但還期望衛洛武看在這麽多年的夫妻情份,以及兒子、女兒的份上,會放自己一馬。
衛子陽的親事早己訂下,之前也一直在爲他準備婚事,這成親的時候也沒多久了,李氏之前還想着想法提前衛子陽的婚期,自己就可以早早的回府了。
不管什麽原因,生母在,兒子成親,當然會出現。
“你還知道要不要做人?你還有臉做人?要不要把别人叫進來看看,看看你是如何的下賤,跟男人勾搭,連這樣的日子也不放過,你娘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估計一口血直接嗆死,陽兒要是知道自己的母親這麽下賤,甯可不要你這個當娘的。”
衛子陽按着門把手的手顫抖了一下。
“老爺……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要不是那個賤丫頭……”李氏尖聲的哭道。
“閉嘴,你不會說這事又跟舞丫頭有關吧?是不是她發現了你和奸夫的奸情?所以你恨不得要了她的命?李氏,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今天舞丫頭,沒看到,也終究會有人看到的。”
衛洛武不怒反笑,“要不要把正屋裏那個奸夫拉出來讓大家看看?這樣是不是覺得以後出門有臉了?”
“老爺……”李氏哭道,無奈這一次衛洛武根本就不願意理她,隻覺得眼前的李氏不但醜的難看,而且整個人都讓人惡心,想想自己方才進去時,李氏衣衫不整的樣子,哪裏象是一位高貴的尚書夫人。
自己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同意娶這麽一個賤婦。
不但弄得自己後院子嗣稀少,而且還給自己戴綠帽子,一回到李府就迫不及待的找奸夫,連她自己母親的壽旦都不放過。
門外,衛子陽蓦的轉身,直接往正屋而來,正屋的門微合着,他推了開來,看了看外屋,并沒有什麽異樣的東西,于是就直奔内屋。
内屋裏才一推開,但看到歪倒在床邊的男子,上身赤着,下半身衣衫零亂,床上的被子也亂成一團,男子頭僵硬的扭着,一看就知道己經死了一會了。
就是這個男人?居然真的有一個男人?衛子陽幾乎控制不住的手扶着門,才穩住身形。
他是在邊境長大的,看慣了生死,看到一個死人,真的不算什麽,但眼下是這個男人居然跟自己最敬重的母親有染,這讓他如何承受得住。
可是事實放在眼前,剛才父親和母親的話,也在耳邊,容不得他不相信。
“陽兒!”背後傳來衛洛武的聲音。
衛子陽眼睛微紅的轉了過去,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的衛洛武。
“陽兒,你母親瘋魔了!”一看自己的兒子,衛洛武就知道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忙放緩聲音安撫道。、
“父親,你要怎麽對母親?”這幾個字幾乎是從衛子陽口是迸出,他啞着聲音問道。
“就讓你母親好好的在李府養着吧,你祖母那裏……我會說!”衛洛武沉吟了一下道。
“是,父親我知道了!”衛子陽道,兩手緊緊握起,蓦的轉身大步往外走。
出了屋子直奔院門外,對于院子裏的兩個堂妹看也不看一眼。
“六妹,大哥這是?大哥不會和二伯父吵架了?”衛秋菊不明白一直看起來很和氣的衛子陽發生了什麽事,之前他就停在屋門口沒進去,而後直接去了正屋,待得二伯父出來,進到正屋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來。
“沒事,大哥會想通的!”衛月舞搖了搖頭,心頭泛起一股子苦澀,相比起這府裏的其他人,衛子陽至少沒有存心害她,而且對她也愛護有加。
可是,她不得不這麽做……
衛洛武也走到了院子裏,看見沉默的衛月舞,走了過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舞丫頭的腳早是撐不住,就早點回去,如果……”他停頓了一下,“如果還撐得住,就用了午膳再走。”
方才他也讓小厮去請李氏的兄長過來,一會在這裏商義,衛月舞和衛秋菊兩個未出閣的小姐留在這裏實在不方便。
之所以讓衛月舞能撐就撐,也是在外人面前造成兩府關系融洽的假象,免得将來李氏不回華陽侯府,惹出更多的議論來。
“是的,二叔,我還好,沒事!”衛月舞聽懂了衛洛武話中的未盡之意,柔順的答道,然後帶着衛秋菊一起告退,走出了院子。
另一邊李府的那位主人,東宮洗馬,聽說自己妹妹出了事,匆匆的告别衆人,急着往這邊趕過來。
衛月舞的傷不重,但是腳還是不能着地,縱然兩邊有人扶着,一時間走起來也累的很,才轉到幾個道口就累得一身的汗,不得不在一邊的回廊裏坐下來休息。
她們走的不是方才的那條路,而是順着一個丫環的指路,抄近路往内院過來,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麽人。
衛秋菊這時候當然陪着她,雖然她很想問問她眼下怎麽辦,但是出了李氏這件事,再看看衛月舞柳眉緊皺,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說話的機會,隻能幹着急,這會見衛月舞坐了下來,實在忍不下去了。
“六妹,你有沒有法子救救我,我……我不要被大姐壓制的連命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