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妃可是一個厲害角色,如果這是真的和衛風瑤沒有關系,衛風瑤出了這樣的事,必然會找華陽侯府興師問罪,可現在不但不問罪,反正認下菊丫頭和南安王世子之間的事,并且有意擡舉菊丫頭,看這意思,就算是個妾,這個妾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算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側室了。
表面上看起來明明是南安王府吃了虧,爲什麽南安王妃全認下了。
“祖母,會不會是六妹不會養狗,所以給狗吃了什麽異常的東西,導緻狗有了瘋狂的表現?三姐,你說是不是?”衛秋芙一看衛月舞居然把事情解釋了過去,在邊上笑道。
這是說這狗的瘋狂還是跟衛月舞有關了,而且問的還是衛月嬌,任誰都看得出衛月嬌和衛月舞之間不和。
衛秋芙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挑撥的機會,更象一條伺機面動的毒蛇……
“六妹我們也養狗,你也養狗,怎麽我們的狗都是好好的,就你的狗突然之間發了狂呢?”衛月嬌原本就想找衛月舞麻煩,這會當然接過話題,冷嘲道。
衛月舞含笑,深深的望了一眼衛秋芙,唇角無聲的勾出一絲笑意:“二位姐姐是說責任是我們華陽侯府的?是我們侯府的人不會養狗,才把狗養瘋了的?”
一聽這話,太夫人的眼神陰鸷起來,目光掃過衛秋芙和衛月嬌,冷哼一聲,直接中斷這個話題:“此事過了就不必再提,既然狗是南安王府自己送的,惹事的丫環也是南安王府的,南安王府就擔着責任,說說菊丫頭的事吧!”
這話一轉又繞回到衛秋菊的身上。
“菊丫頭,你和南安王世子之間真的沒什麽嗎?”
“祖母……我,我真的隻是緊急之下的權宜之計,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請祖母原諒!”衛秋菊一見話題又轉到自己身上,拿帕子一捂臉大哭起來。
“祖母,南安王妃己經說會給五妹一個公道的,還說會進宮親自去說明此事,而且大姐也認下此事。”衛月舞柔聲道。
這種情況下衛風瑤才認下此事,聯想到她那場莫名其妙的飛來橫禍,再加上南安王妃的态度,太夫人這時候己經肯定,送到衛月舞手裏的小狗之所以有問題,之後又發狂傷人,其間必然有衛風瑤的事情。
否則南安王妃不可能這麽做,衛風瑤也不可能真的認下此事,完全是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此事,我先再派人去問南安王妃,你們先回去吧!”太夫人沉吟了一下,目光冷冷的掃過衛秋菊。
“祖母,大姐的臉……”見此事居然就這麽輕輕放下,衛月舞絲毫未傷,衛月嬌有些不甘心。
“你大姐的臉自有南安王妃費心,她現在是南安王府的世子妃,想用什麽珍稀的藥沒有?要勞你這麽一動的過問?早這麽關心,方才在南安王府的時候,爲什麽不爲你大姐多說幾句話?”
這話是太夫人沖口而出的,太夫人這時候滿腔的怒火,正強忍着,衛月嬌自己撞上門去,還不是自讨沒趣。
衛秋芙心知太夫人這是遷怒于衛月嬌,馬上低下頭,話到嘴邊咽了下去,不敢再進言。
“祖母,我……”衛月嬌莫名其妙被罵,一時間眼淚都下來了,拿着帕子捂着嘴,嗚咽起來。
“三姐,你别哭鬧,祖母年紀大了,經不起的!”衛月舞道。
年歲大的人,自然不願意晚輩一天到晚在自己這裏哭哭啼啼的,沒地晦氣,這會太夫人想到衛風瑤的臉傷了,正火燒火撩的難受,又看到衛月嬌居然在自己面前大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冷哼一聲:“哭什麽,都下去吧!”
這話極是淩利,話雖然是對幾個一起說的,但目光卻陰冷的落在衛月嬌的身上,盯的衛月嬌一哆嗦,隻覺得今天的祖母和往日慈和的樣子完全不同,哪裏還敢哭鬧,目光陰猜的瞪着衛月舞,然後抹着眼淚跟着衆人一起退了出去。
對于這種不痛不癢的注視,衛月舞向來不會放在心上,因此出門後也沒理會衛月嬌。
衛月嬌自知這次吃了衛月舞的大虧,走到院門口,恨恨的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衛秋芙倒是想留下來和衛月舞說幾句場面話,無奈衛月舞沖着她客氣的微微一笑,隻是點了點頭,居然就這麽施施然的帶着丫環離開。
眼眸處不由的閃過一絲深幽,衛月舞真的是越來越難對付了!那邊查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眉目,如果是真的,自己這邊的布置也要更周密一些才是。
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不宜和衛月舞直接産生沖突……
“四姐!”身後傳來衛秋菊怯生生的聲音。
“我們也回去吧!”衛秋芙點了點頭,對着衛秋菊溫和的道。
“是,四姐……我……我接下來該怎麽辦?”衛秋菊點點頭,見她走上前,忙小跑幾步跟上,低聲問道。
這會她的确是六神無主,之前事發之時,她也沒怎麽樣,隻是一口咬定和南安王世子之前有關系,後來南安王世子又一力的維護她,讓她覺得很安心。
但這會回到府裏,才越想越後怕,方才在車上的時候,衛秋芙也暗示她衛豔之所以“自殺”,也是太夫人爲了維護華陽侯府的名譽,否則以衛豔的性子,怎麽也不可能走到“自殺”這一步。
這印證了衛秋菊之前的想法,這會想想自己的事,同樣也是不名譽的,想着太夫人連衛豔都能下手,又何況自己,心裏又驚又怕,早忘記了之前衛秋芙算計她的事,隻覺得衛秋芙說的有理,一心想靠着衛秋芙幫自己脫離難關。
自然對衛秋菊言聽計從……
“小姐,五小姐怎麽跟四小姐關系又這麽好了?”畫末回頭張了張,詫異的問道。
“因爲衛秋菊有用了!”衛月舞水眸微揚,淡淡的道。
在衛秋芙招呼衛秋菊上同一輛馬車的時候,她就清楚的知道衛秋菊會和衛秋芙言歸于好。
好在,她對于平時尖酸、關鍵時候自私惡毒的衛秋菊并沒什麽好感,此次之所以幫她進南安王府,就是讓她和衛風瑤去鬥的,既然兩個人合謀費心算計自己,就把她們送做堆,一起進南安王府去鬥。
不過衛秋芙嘛?嚴格的說起來衛秋芙并沒有介入此事的理由,她也無需和衛風瑤争鬥,但偏偏她介入了,而且看樣子還說服了衛秋菊,這是要幫助衛秋菊跟衛風瑤争鬥了?或者說她看好衛秋菊?
這倒是很是讓人奇怪,衛秋芙自身都還沒有着落,卻在拉幫結派了?野心,在她看似平淡的眼中,衛月舞時不時的查看到了野心。
華陽侯府最沒落的一房,居然出了這麽一位有野心的女子,恐怕既便是太夫人,也沒有想到吧!
可惜,她想踩着自己上位……
回到清荷院,梅嬷嬷對于衛月舞的突然回來,也表示了驚訝,但還是讓書非去廚房提午膳,幸好太夫人那邊己傳話到廚房,幾位小姐的午膳馬上做了一份出來,但既便是這樣,幾位小姐派去的丫環還在廚房裏等了一會。
“怎麽這麽多新鮮的疏菜?”書非看着廚房裏一筐筐新鮮的瓜果,詫異的問道,之前她來廚房的時候,可沒看到有這麽多的。
“今天剛傳來的消息,說侯爺和冬姨娘馬上就要回京了,如果快的話,明天午時就要,太夫人特意讓廚房多準備一些,明天還有菜送來。”管事的婆子坐在小闆凳上一邊摘菜,一邊笑嘻嘻的答道。
“今天傳來的消息?”書非愣了一下,問道。
“可不是,才沒多久得到的消息,你看這一會功夫,這新鮮的疏菜就往廚房裏送來了,一定是太夫要心疼侯爺在邊境沒吃上什麽新鮮的疏菜。”婆子答道。
而後看了看左右,沒人注意到她,伸手向書非招了招手。
書非忙蹲下,把頭湊了過去……
“其實是冬姨娘最喜歡吃新鮮的疏菜,每年的這個時候,冬姨娘回來,府裏都會讓準備,這個季節的新鮮疏菜,其實并不容易找。”婆子抱怨的道,一指放在面前的幾筐疏菜,“今天先摘着,明天再來一部分,挑最嫩的給炒制好送上去。”
“每年都這樣?”書非眼眸一眨問道。
“每年都這個樣子,有一年因爲沒提前準備,當天又沒有多少新鮮的疏菜送上桌,聽說冬姨娘飯也沒吃,宏嬷嬷還讓人過來責罰我們,每人扣了銀子。”
婆子的聲音越發的壓低了起來,帶了幾分憤憤不平。
相比起正經的主子來,冬姨娘真的不過隻是一個姨娘而己,府裏的姨娘不在少數,但基本上都不會要求這、要求那,特别才回到府裏,就給廚房的下人,一個下馬威,這個婆子有怨氣也是應當。
這時候,廚房給清荷院的飯菜己經準備好了,有小丫環給書非提過來,書非站起身,提着午膳回了清荷院。
另一邊,其他幾位小姐的飯菜也都一一準備停當,有各院的丫環提着走了出去。
衛月舞正在看畫末繡屏風,那幅畫停停歇歇,其實繡的并不多,但總體的規範還是看得出來的,很明顯跟之前在衛月嬌那裏看到的其中一幅,完全相似。
隻是縱然相似,這也隻是赝品而己,娘親繡的真正的那架屏風還在衛月嬌處。
想到那是娘一針一線親手繡起來的,衛月舞眼中就閃過一絲厲色。
“小姐,聽說冬姨娘明天就回來了,太夫人讓廚房裏準備了許多疏菜,說是冬姨娘要吃,但這個季節,明天不一定有,就先讓人送了一些進來。”書非一邊往桌上擺放着午膳,一邊禀報道。
太夫人對冬姨娘實在是太上心了,這種程度的上心,還以爲冬姨娘是太夫人最寵愛的女兒。
“廚房那邊還說什麽了?”衛月舞直起身,接過金鈴遞上的毛巾,拭了拭手,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