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嬌之前以爲衛月舞完全是胡說,這會忽然想起自己回府後,打聽到的衛豔之死,的确和一位叫做謝青昭的翰林有關。
“謝青昭?”這話下意識的出口。
“如果不信,你可以回去再打聽一下,這位謝翰林謝大人,就是爲你準備的。”衛月舞微帶嘲諷的惡劣眼神,無聲的激怒着衛月嬌,她就不相信這種衛月嬌這麽能忍。
事實俱在,這個謝青昭也的确是向衛月嬌提過婚,是通過三夫人章氏向太夫人禀明的,想來是因爲覺得嫡女高攀不起,兩個庶女相比起來,總是衛月嬌更得寵一些。
“或者,你也可以問問四姐,聽說五妹說,她和謝翰林關系也不錯,說不定比我們更熟悉謝翰林一些。”
衛月舞繼續往衛月嬌心口紮針,順便不動聲色的把衛秋芙和謝青昭之前有聯系,捅給衛月嬌。
“你胡說,你……你……”衛月嬌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她之前還在說馬上要成爲嫡女,可是下一刻卻被告知太夫人那邊有意把她許配出去的人,根本和她以後的嫡女身份不合,也就是說她還是一個庶女。
這讓衛月嬌如果承受下去,牙齒咬得咯咯響。
“小姐,小姐,您忘記了回來的時候,夫人怎麽說的嗎?”金珠一看不好,急忙拉着衛月嬌的衣袖,低頭在她耳邊輕輕的告戒衛月嬌道。
一提到冬姨娘,衛月嬌先是愣了愣,而後臉上的怒氣緩緩的退了下去,最後臉色平靜了下來,雖然眼中還有怒意,但至少沒喪失理智。
衛月舞一直看着衛月嬌的反應,這會見她居然聽得進身邊丫環的勸,不由的多看了那個叫金珠的丫環一眼,看不出這丫環倒是個聰明伶俐的。
不過今天的事情夠多了,現在也不是激怒衛月嬌的最佳時候,想了想微微合上眼睛,不再理會衛月嬌。
衛月嬌那邊也逐漸平靜下來,看着眼眸微合的衛月舞,眼中嫉恨,娘馬上就要進京了,自己再忍忍她。
馬車一路向前,緩步而行,車廂裏現在己完全安靜了下來,兩位小姐都靠在自己一邊,閉目養神,丫環們當然也不會交談。
一路馬車回了華陽侯府,四個人下了馬車,臉色沉重的往太夫人的靜心軒而去,同行的還有南安王妃身邊的一位管事嬷嬷。
“怎麽回事?”太夫人一看四個孫女居然提前回來,臉色一厲,問道。
“禀太夫人,我們王妃來謝過太夫人,并且送來一些禮物,請太夫人笑納。”南安王妃的嬷嬷笑嘻嘻的上前,手一揮,一溜四個丫環,個個手裏捧着禮物。
“你們王妃真是太客氣了。”太夫人的臉色越發的沉凝了起來,南安王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送禮過來的,再看看四個孫女,個個頭低頭,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好。
“我們王妃說太夫人真是教導有方,把我們世子妃教養的如此賢惠大度,我們王妃這會應當己經進宮去了,怎麽着也不能委屈了府上的五小姐。”嬷嬷樂呵呵的道。
“這跟我們五小姐有什麽關系?”看着太夫人越來越沉冷的臉,宏嬷嬷站出來問道。
“怎麽沒關系,世子妃自覺身體不好,把想讓你們府上的五小姐爲側室,所以特地把五小姐請了過去,讓我們王妃和世子過目。”南安王府的嬷嬷客氣的道。
但這話的内容越發太夫人氣的一個倒仰,差點暈過去,手顫抖的按在一邊的桌角,氣的臉色蒼白。
什麽叫要讓衛秋菊當側室,而且還是爲了怕人家看不上,特意叫過來,讓他們挑選,這當自家的小姐是什麽了!
況且南安王世子縱然地位尊貴,但卻是一個沒什麽能力的浪蕩公子,當初要不是看在南安王是皇上的親兄弟的份上,怎麽着也不可能把衛風瑤嫁給那個一事無成的世子啊!
“你們世子妃人哪?”太夫人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沉聲問道。
“我們世子妃身邊有丫頭想爬床,暗害我們世子妃,我們世子妃臉上受了點輕傷,這時候不便回來,等我們世子妃康複了,一定馬上回來見太夫人。”
南安王府的嬷嬷伶俐的答道,話回答的滴水不漏,聽起來南安王府沒有半點責任,若說有,也是衛風瑤自己沒管好,居然讓自己身邊的丫環,有了别的心思。
衛月舞暗暗贊歎,怪不得南安王妃會派她過來,顯然是對她很認同。
“請轉告南安王妃,菊丫頭的事,先等一等。”太夫人冷哼一聲道。
“太夫人等不了了,之前在王府的時候,世子和五小姐也表示兩情相悅,還求我們王妃和世子妃成全。”說這話的時候,嬷嬷斜睨了一眼站在邊上的衛秋菊,眸中閃過一絲不屑,縱然是個下人,也知道這位五小姐跟自己家的世子有了私情,才把事情鬧成這個樣子。
王妃若不是爲了保全自家世子的名聲,說不得早就把這事兜出去了,好生生的一位小姐,居然跟自己姐姐的夫婿之間,有了私情,這是無論如何都會讓人鄙夷的。
“菊丫頭,這是怎麽回事?”聽明白話裏含義的太夫人瞪着衛秋菊厲聲喝道。
衛秋菊這時候哪裏還站得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祖母……我……”
宏嬷嬷伸手扯了扯太夫人的衣角,提醒她華陽侯府的嬷嬷還在。
“你先回去,這禮物,我們暫時不能收,待得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必定會上門求見南安王妃。”太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是表示等事情明了之後,再到南安王府計個說話了。
“這……”
“宏嬷嬷,送客!”太夫人己不耐煩起來。
宏嬷嬷上前一步,笑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那個管事嬷嬷看了看眼下的情景,也知道太夫人正在火頭上,不宜過于的相逼,當下有眼力勁的沖着太夫人恭敬的行了一禮,跟着宏嬷嬷一起退了下去。
屋内太夫人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沖着衛秋菊怒聲道:“說,是怎麽回事?”
衛秋菊于是把在南安王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對于她錯認衛月舞荷包裏的平安符是四皇子,并且得罪了四皇子那一段也沒有隐瞞,到最後被逼得不得不說她和南安王世子之間有私情,也完全是因爲之前激怒了四皇子,怕四皇子真的問罪,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
她這一段話說的極有條理,雖然一邊哭一邊說,但是重點之處,并沒有推卸自己的責任,聽起來倒是因爲一時的誤會,才造成這樣的一個結果。
衛月舞冷冷一笑,目光掃過看着衛秋菊一臉擔憂的衛秋芙,這樣的話,不是衛秋菊自己能說出來的,縱然衛秋菊會提到自己和四皇子,也會心虛的不敢承認錯誤,但現在她不但承認,而且還表示自己是誤會,把事情解釋的這麽清楚。
隻是這話當然是有指向性是把話題帶到自己這邊來的……
“祖母,當時事發突然,我和幾位妹妹一時都反應不及,之後六妹的狗突起傷人,原本差點傷到了六妹妹,後來不知怎麽的就沖到六妹妹對面的大姐身上,大姐的臉被抓傷了。”衛秋芙跟着衛秋菊解釋道。
這話可謂說的不偏不倚,公正之極,甚至隐隐有偏幫衛月舞的意思,聽起來倒似乎是在替衛月舞解釋,對自家姐妹很是維護。
但實際上卻在表示衛月舞才是罪魁禍首。
太夫人看向衛秋芙的神色都是和緩了幾分,但在轉向衛月舞的時候,臉色卻淩厲了起來,怒道:“舞丫頭,你說說,你的狗是怎麽回事?”
衛月舞早在衛秋芙說話的時候,就知道她在禍水東移,這時候聽問,不慌不忙的道:“祖母,那條狗是大姐送來的,昨天在我這裏養了一個晚上,倒是把它養的沒精神了,今天出門的時候還閉着眼睛,到了南安王府上的時候,大姐身邊的丫環身上不知道塗了什麽,刺激的小狗發了狂,我避開後,就撲到對面的大姐身上。”
一番話很有條理,而且信息量也大。
一個丫環有多大的能力幹這樣的事?
狗是衛風瑤送來的,丫環在身上塗了能緻小狗發瘋的藥物,目地當然是衛月舞,隻是巧的很,衛月舞避過了,于是就傷到了跟衛月舞站了個對面的衛風瑤。
聽出其中幾分意思的太夫人臉色稍霁。
“祖母,南安王妃之後也表示一定會懲罰那個丫環,并且替大姐管制好身邊的人,再不會這種事情發生了!”
衛月舞又道。
“南安王妃沒說什麽?”聞說南安王妃居然沒有追究華陽侯府的責任,太夫人忍不住問了一句,眉頭鎖的越發的緊了。
“王妃很是通情達理,并沒有怪責舞兒,并且說要和我們華陽侯府再結親緣,巧的很當時四皇子也在,也表示會回宮向皇宮娘娘解釋四姐和世子之間的事情。”衛月舞委婉的解釋道。
暗中卻透出幾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