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衆的點心?衛月舞的眉頭微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用說衛月嬌這麽費盡心思,做這麽一份點心是爲了自己而來。
“小姐,是不是有什麽不對?”感應到衛月舞的沉默,書非小心翼翼的問道。
衛月舞水眸一揚,微笑着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等一會廚房送過來點心再說。”
“是,奴婢知道。”書非點頭應下。
廚房送過來的點心着實很快,衛月舞這邊才用藥,廚房裏己有婆子提了食盒過來,滿滿的一盆做成花形的糕點,就象一朵朵精緻的工藝品似的,還沒用,便己經覺得香味撲鼻而來,極是誘人,讓人食指大動。
“這是三小姐帶來的師傅做的?”衛月舞問道。
書非洗過手,拿一塊幹淨的帕子拈起一塊,遞到衛月舞面前,衛月舞接過,稍稍咬了一口,這糕點是一起做出來,再分發下去的,衛月嬌不會這麽蠢,往裏面下藥。
糕點入口香滑,極是誘入,才吃到口中,己是讓人回味,而且還帶着花的香味。
“不錯!”衛月舞也稱贊了一句。
“是三小姐的師傅做的,聽那位師傅說,這裏面最少不了的就是一味花露,少了這一味花露,整個糕點的味點就掉了幾品。”廚房送過來的婆子笑呵呵的回道。
“這時候還有花露?”衛月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糕點。
書非忙拿了濕巾過來,讓她拭手。
“這些花露都是三小姐以前在府裏的時候收集的,都是梅花的花露,要采新鮮的梅花蒸出來,并且再加上一些其他的配料,才可以讓花香不消除,奴婢也不清楚這些,據說這些花露都是三小姐親手做的。”
聽衛月舞問,婆子忙解釋道。
“聽起來,做工似乎很麻煩?”衛月舞揚了揚水眸。
“奴婢也這麽覺得,恐怕真的不簡單,也隻有象三小姐那麽聰明的人,才會做這些,奴婢這些都是心粗手粗,實在幹不了這種精細活。”婆子倒是個會伶俐會說話的。
“賞她一個荷包!如果還有糕點的消息也記得報過來。”衛月舞笑道。
婆子大喜過望,從書非手中接過荷包,一個勁的道謝,并且保證一探到糕點的其他消息,馬上會來禀報衛月舞,然後才退了出去。
“二叔的生辰,雖然是小辦,但是府裏總會準備一些戲班子吧?你去打聽一下,這次請的是什麽人?主要的演的是什麽?”柔嫩的手指在桌子上有序的彈了幾下後,衛月舞擡起頭道。
府裏來了客人,總得搭台子熱鬧一下,這是京城裏各府經常做的事情。
年輕人或者不喜歡這種活動,但是來的一些上了歲數的老夫人,必然是喜歡的,請戲班子來演,是必然的,所以那裏的人應當是最多的。
這事其實很好打聽,書非一會就回來了,帶來的消息是請的不是一般的七絕班,這位七絕班之所以有名,是因爲他們班的頭牌名角醉牡丹,不但人長的漂亮,而且七絕舞跳的特别的,旋轉七圈,衣裙翩跹,看到的人無不贊歎。
“去跟太夫人禀報一聲,我們出府去準備二叔的賀禮。”衛月舞沉吟了一下,站了起來。
畫末往太夫人那裏跑了一趟,沒多久便帶回了太夫人同意的消息。
衛月舞于是帶着金鈴、畫末兩個一起上了府裏的馬車,馬車在大街上轉了幾個圈,衛月舞去了幾家店後,最後轉到了錦衣招。
錦衣招的掌櫃的聞說衛月舞來了,急忙接到了門口,而後把人迎到了樓上掌櫃的屋内,然後讓人奉上香茗。
“掌櫃的這裏可有舞衣?”衛月舞喝了一口茶,直接放下茶水,開門見山的道,時間緊促,再做基本上己經來不及了。
“表小姐,屬下這裏一般都是世家小姐用的成衣閣,平日很少有人訂制舞衣的。”掌櫃的爲難的道。
這種跳舞的衣裳,往往都是世家小姐自己内院做的,必竟象這種衣裳來說,對貼身的要求高。
而一些戲子之類的舞衣,又不可能跑到這麽高品質的地方來說,所以掌櫃一時之間很是爲難。
“掌櫃的,有一套舞衣的。”送茶進來的夥計是個伶俐的,這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拉了拉掌櫃的衣袖道,“就倉庫裏那件,放了好久都沒人來拿的那件。”
這話提醒了掌櫃,伸手一拍自己的腦袋大笑起來:“表小姐,還真有,是一位女客人半年前訂的,原本說好的是十天後來拿的,想不到這一去卻是半年了,也沒地方找她,之後就一直扔在庫房裏。”
“去拿來看看。”衛月舞點點頭,其實靠不靠身都無所謂,她隻要穿就行。
舞衣不一會兒就擺到了衛月舞的面前,是一件極漂亮的衣裳,寬大的八幅的裙擺稍稍一動,便飛揚起來。
比劃了一下,跟衛月舞個子大小都差不多,很讓衛月舞滿意,點點頭讓畫末收了下來,又問了問外祖母那邊的一些消息才帶着人離開。
一行人重新上了馬車,衛月舞又吩咐馬車在街上緩行,看到大的玉器商店就讓馬車夫老李說一聲,總是替衛洛武挑選禮物來的,總得挑得合心的禮物送出去。
衛洛武是極喜歡這種玉石器皿的。
馬車在一家大的玉石鋪子前停了下來,衛月舞戴上面紗,金鈴先跳下馬車,然後畫非下來,兩個人各在一邊扶了衛月舞一把。
待得三個人都下了馬車,馬車轉到一邊的小弄堂裏等着。
很巧,她們前面有一個人匆匆的從邊上斜過來,正巧在她們前面往裏走。
這個人似乎有心事,目不斜視的,完全沒看到衛月舞和兩個丫環,手按在懷裏,走到門口遲疑了起來。
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子後,咬了咬牙就要擡腿往裏走,但是腿一擡起,又沒了氣勢,于是又在原地轉起圈子來,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麽事,讓他下不了決心往裏去。
看到這個人,衛月舞停下了腳步,并且也制止了身邊的兩個丫環,面紗下的眼眸露出一絲淡冷,這個人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三個人就站在原地,看他糾結着要不要進去,而那個人因爲心裏有事,也沒有注意到衛月舞三人,己站在一邊看了他許久。
待得他跺跺腳,下定最後的決心,擡腿正準備進的時候,忽然肩膀處被人拍了一下,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回頭一看,立時吓的臉色慘白,扶着門框,差點摔倒,按在胸口的手立既帶出來一個小包裹,掉落在地,散落……
“衛……六……六小姐!”
“不是六小姐,是我!”金鈴一臉天真的看着眼前明大夫,然後蹲在地上,替他撿起掉在地上的包裹,卻并沒有拿還給他。
“是……六小姐身邊的人啊!”明大夫驚魂未定,一邊伸手想從金鈴手中接過包裹,卻拿了個空。
“明大夫這手裏的好東西可真不少,這一對玉镯就值好多錢,還有幾隻玉簪子哪!”金鈴展開手中的包裹,驚奇的叫了起來,“想不到當大夫這麽有錢,居然有這麽好的東西,這水色,隻有府裏的主子們才有的。”
他們這邊聲音一大,有路過的人停下了腳步,聽聞眼前的這人是個大夫,再看到金鈴手中包裹中的玉镯、玉簪子,一個個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到這裏來的幾乎都是識貨的,一眼就看出明大夫手中玉器的确是好東西,這樣的東西,真的是一個大夫能買得起的嗎!
“不……不是你們主子的,是……是我的!”明大夫一看周圍的人圍了過來,一時大急,蓦的伸手搶過金鈴手中的小包裹,再顧不得往玉器店中去,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這樣子,看起來着實有問題的很。
“不會是借着看病,偷了哪家府上的東西嗎?”
“看起來還真的象,不然怎麽話也沒說全,就急着跑了出去。”
“這年頭,連看病救人的大夫都靠不住!”……
有人搖頭,有人歎息,更有人猜疑,連店裏的夥計都探出頭來張望,有人還眼尖的認出了是東街的那位名聲不錯的明大夫。
衛月舞一直站在邊角處,眼神幽冷。
這個位置是明大夫的左側面,慌亂之下,明大夫一定不會看到自己,但她卻可以細緻的觀察明大夫。
在看到金鈴的那一刻,明大夫受驚的樣子,以及搶東西時的慌亂、都說明這些玉器來曆有問題,甚至還跟自己有關。
“金鈴你去打聽一下明大夫家發生了什麽事?”衛月舞對走回來的金鈴道,明大夫自開着醫館,身家也算不錯,而且還一直是華陽侯府的主治大夫,每次的賞賜不會少,這個時候拿着這些玉器進來,卻象是要賣掉,必然是因爲某些突發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