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四公主發作的居然這麽快。
但是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她現在的這種樣子,都不應當參合進去。
“是!”畫末應下,扶着衛月舞轉了另一條小道,她們的院子原就靠近後門處,找的小路也是偏僻靠院牆的,那些小姐們匆匆而去的方向,又是梅花庵的中心位置,基本上不可能遇到其他人。
衛月舞回到院子,就把燕風也叫了出來,吩咐了他幾句後,把他和金鈴一起打發了出!
三公主既然那麽閑的算計自己,那自己也下一着閑棋吧……
衛月舞在書非和畫末的服侍下重新梳洗一番。
她的身體原就未好,這會雖然退了燒,但依然虛軟的很,稍稍用了點晚膳,看看時辰不早,便早早的上了床休息。
“小姐,奴婢回來了。”頭才落到枕上,就聽得金鈴的聲音。
睜開眼,讓書非扶着她半坐起來,又披了件衣裳,才問道:“兩位公主鬧起來了?”
“小姐,您還真猜對了,不過不是兩位公主直接鬧起來了,起因是兩位公主身邊的伴讀的兩位小姐,不知道是誰踩了誰的衣角,然後就在兩位公主的院門口吵了起來,之後幾位伴讀的小姐一起鬧的很厲害,還驚動了太子殿下和四皇子。”
金鈴禀報道。
衛月舞略微沉凝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皇宮裏長大的人果然不容小窺,既便是四公主看起來脾氣火暴的人,也懂得迂回的和三公主鬧事。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是打群架了?
“後來,怎麽處置的?”衛月舞問道。
“奴婢過去的時候,那幾位小姐還在争吵,有兩位小姐不知道是自己摔的還是被推的,坐在地上哭,亂成一團,圍觀的小姐們過來又是勸,又是扶的,亂成一團,三公主和四公主都是一臉氣惱的樣子。”
“待得後來太子殿下問清楚了事由,就把三公主身邊的幾個伴讀訓斥了一頓,三公主也罰她們回去抄寫女誡、女則。”
所以說這次三公主輸了!被四公主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呢?”衛月舞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沉吟了一下,略微擡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
這時候外面的天己經暗了下來,金鈴過去己經有一段時間了。
自己的那着閑棋,或者也奏效了。
“是的,又出了一件意外的事。”金鈴佩服的看着衛月舞,一個勁的點頭,“原本這事三公主的人先鬧出來的,太子殿下既然罰了三公主的伴讀,三公主自己也表示會教訓那幾位小姐的,事情就算是過了,可是想不到這時候三公主邊上的廂房裏沖出一個被打的血迹斑斑的宮女。”
果然,自己猜的不錯,三公主的大度從容都是做給别人看的,衛秋芙的事,她豈能吃這樣一個暗虧。
接過畫末遞過來的熱水,低下眼眸,稍稍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問道:“三公主一向寬厚待人,與人爲善,這個被打的宮女,又是怎麽回事?”
“是啊,大家都這樣想的,所以所有人看到這個宮女都蒙了,而且許多小姐都眼尖的發現,這個宮女就是三公主身邊的宮女。”金鈴想起當時三公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神色,就笑了起來。
對于這位一直算計自家小姐的三公主,金鈴沒有半點好感,看到她落到這種地步,當然覺得要拍手叫好。
“這事後來又怎麽處理的?”衛月舞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讓燕風去三公主的院子找找看,如果看到被拘起來的宮女,就偷偷把她也放了,這會放的可不正是時候,熱鬧湊到一起,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
“那宮女跌跌撞撞的出來,跪到了三公主面前,一個勁的求饒,說她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求三公主饒命。”隻要一想到當時的場景,金鈴就覺得想笑。
自家小姐果然是神機妙算,雖然人沒到場,卻把個假惺惺的三公主弄的連話也說不出來。
衛月舞身子往後一靠,細眯起眼眸,唇角微勾,這個宮女倒也是個聰慧的,知道三公主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把她怎麽樣。
“三公主是不是說這事她不太清楚,然後拉了人抵罪?”衛月舞可以想象得出三公主立時變得委屈的眼神,況且這事說起來文天耀那邊也應當是知情的。
“是的,三公主臉色先是青一陣,白一陣,然後哭了起來,委屈的表示這事她不清楚,讓人叫了管事的嬷嬷來問過後,才知道這事是真的隻是管事嬷嬷自作主張做的,太子殿下讓人把管事嬷嬷打了一頓後,連夜給趕下山去,說是永不錄用。”
金鈴回道。
衛月舞不禁笑了,所以說,三公主身邊的心腹又少了一個了!
這對三公主來說,可真不是什麽好消息……
“金鈴,你一會帶着書非她們,把我們的行禮整理一下,我們應當快下山回府了。”收回思緒,衛月舞身子往後一靠,擡上擡手道。
“這麽快?不是是要住一段時間,好好賞賞梅花的嗎?”金鈴愕然的問道,她早打聽過了,說還要再住個十天半月的。
“應當就是這一,兩天吧!”衛月舞搖了搖頭,山上事發連連,現在連一向在人前端莊大度的三公主,都出了事,這宴會再繼續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果然,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衛月舞就接到了可以自行回家的消息。
而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三公主和四公主己是早早的随着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四皇子一起下了山。
衛月舞的行裝早己經收拾好,便直接帶了人,上了自家的馬車,緩緩的向山下行去。
搶在那些亂成一團的小姐們的前面,也免得和她們擠在了一起。
衛月舞自己上山的時候,是帶了一輛馬車過來的,後來太夫人送了幾個人過來的時候,華陽侯府又派出了兩輛小的馬車,一輛歸衛月舞手下的人用,另一輛則是給了衛秋芙的人。
停車場就在梅花庵的東門外的一塊大的空地上,這會馬車幾乎全部停滿了,除了皇家的人,那些小姐們應變不瑕,這時候都還沒來得及走。
看到衛月舞一行人出來,馬車夫馬上恭敬的行禮,衛月舞點點頭,扶着金鈴的手,要上前面的大馬車。
“六小姐,方才四小姐還在這裏,看到奴才還問奴才六小姐什麽時候走。”馬車夫老李在一邊道。
衛月舞的身子頓了頓,但依舊上了馬車,金鈴也跟着跳上了馬車。
“什麽時候的事情?”隔着稍稍挂落下來的車簾,衛月舞柔聲問道。
“就是方才,四小姐說她有急事,就不等六小姐了,所以帶着人先行一步,讓六小姐快點跟上去。”老李抓了抓頭發,疑惑的答道,四小姐有什麽急事,急的連稍稍等一會六小姐都來不及,自己明明己經告訴她,六小姐馬上就要出來了。
“所以,四姐是知道我要馬上下山的。”衛月舞看了看停車場,停車場上的馬車雖然多,但很安靜,除了自己這一隊人馬,再看不到其他人,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幽冷。
“是的,四小姐方才還問了兩遍。”老李不知道四小姐是什麽意思,但還是有一句說一句。
“好吧,我們也下山吧!”衛月舞點點頭,金鈴放下了車簾,後面小的馬車上,書非和畫末帶着行禮也上了馬車,馬車夫的鞭子一揚,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從梅花庵轉出來,向山路下行駛而去。
梅花庵久負勝名,來往的人不少,這條山路修的還算平穩,寬大,衛月舞這一路下來,幾乎都沒什麽大的彎口,平平坦坦,馬車行駛的也不快不慢,速度正好,可是一路行來,居然沒追上衛秋芙的馬車,甚至連看也沒看到衛秋芙馬車的背影。
連金鈴也不由的疑惑起來:“小姐,四小姐真的有急事要下山?難道太夫人有什麽急事找四小姐?”
“太夫人不會有事找她的。”衛月舞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微微揚起的車簾上,神色之間淡冷,衛秋芙又豈是一個随便問話的人,同樣的話問了兩遍,是在确定什麽嗎?而這一路上過來幾乎都是平坦的路。
“這下面,應當還有一個急轉的彎口吧,我記得上一次那位謝翰林,就是這麽沖下來的吧……”衛月舞頓了頓,眼眸處一片微冷。
金鈴先是不明白衛月舞說的是什麽,但立既醒悟過來,蓦的瞪大了眼睛。
“那個路口謝翰林知道,她當然也知道!”衛月舞細細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道:“跟馬車夫說一聲,到了那個轉口的地方,先停一下,不要駛過去。”
“是,奴婢知道。”金鈴這時候己明白過來,連連點頭,應下之後掀開車簾,探出身子,對着外面的老李輕輕的叮囑了幾句。
老李那邊自不敢怠慢,馬車駛的越發的小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