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會不是親母子,而且就算不是親母子,太夫人對自己父親也不必在意啊!
但是思想起來,怎麽想怎麽覺得太太夫的态度讓人懷疑!
甚至于一個平時不養在身邊的庶孫女,都能跟自己養在身邊的嫡孫女,相提并論,這裏面真的全是冬姨娘的面子嗎?
一個大丫頭,縱然當初跟在太夫人身邊,主仆相宜有一些感情,也不可能好到太夫人爲此對她所生的女兒,疼寵有加,連衛豔這個二房嫡女都不能争鋒的地步。
如果不是看在冬姨娘的面子上,那就隻能看在自己那個便宜父親華陽侯的份上。
自己不得華陽侯的喜愛,太夫人這裏也是對自己沒有半點愛惜。
衛月嬌得了華陽侯的喜愛,太夫人更是疼寵有加。
這裏面的意思,足以讓衛月舞的思緒百轉千回,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看起來自己的這個父親,也不是一個尋常人,真是期待那馬上就要進京的一家子了……
馬車就停在門外,金鈴己經守在馬車邊,看到衛月舞過來,忙急走兩步,掀起車簾,書非取墊腳的小凳,扶衛月舞上了馬車。
待得衛月舞上去,兩個丫環才一前一後,跟着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往城外行去。
“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寒嬷嬷?”書非提議道,離上次去看往寒嬷嬷也有一段時日了。
“這次不去打擾寒嬷嬷。”衛月舞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次去,恐怕不會太平。”
衛秋芙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三公主給自己發一張請貼,恐怕自己一進梅花庵,就會被衛秋芙盯上,爲了免生枝節,自己還是不要輕舉枉動的好。
“小姐,燕風、秦揚,奴婢己讓他們先去梅花庵了。”金鈴也很慎重,伸手掀起窗簾,看了看外面,才壓低了聲音道。
燕風、燕楊是那天燕懷泾派給衛月舞的兩個侍衛,替她教訓了謝青昭,而後又跟着謝青昭到了華陽侯府,現在算是撥在衛月舞的名下,幫她調查衛洛武和莫華亭之間的事情,平日裏沒事的時候,當然還在在燕懷泾那裏。
現在由金鈴主管和他們之間的聯系事宜,這次事發突然,當然讓他們兩個先行一步,去打探消息去了……
“到了梅花庵,你聯系他們,讓他們不要輕舉枉動,恐怕這次去的人不隻是三公主,把他們叫一個人回來,盯着我華陽侯府這邊。”衛月舞的目光透過微挑的窗簾,落在外面的幾輛馬車上,那幾輛馬車一輛接一輛,上面都貼着各大世家的标志。
眸底一片幽深,看起來,這所謂的賞梅,絕不是一場普通的賞梅盛宴啊!
衛秋芙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大場面……
華陽侯府這邊,衛豔給謝青昭做妾,衛洛武這個當父親的,真的會袖手旁觀嗎……
“母親,兒子要休了那個賤人。”屋子裏衛洛武的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眉眼間露出一股子煩燥,隻要一想到李氏最近幹的事,衛洛武就恨的咬牙。
想他堂堂一個禮部尚書,自己娶的正妻卻是這麽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如何不恨!
這要是傳到朝堂上,還讓他怎麽做人。
“老二,你太沉不住氣了,李氏縱然不是,但她總生了子陽這個兒子吧!”太夫人臉色雖然也陰沉若水,但是表現還算平靜。
提到兒子衛子陽,衛洛武的眉頭稍稍舒展,但馬上又緊緊的皺了起來:“子陽要是知道自己的母親,是這麽一個人,也一定不會原諒她的,如果不是她這個當母親的惹的事,豔丫頭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想到衛豔終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現在居然給一個窮翰林當妾室,衛洛武滿臉不悅:“母親,豔丫頭不能給謝青昭做妾。”
“老二,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不給謝青昭做妾,也沒人願意娶豔丫頭了,就算沒有今天的事,皇後娘娘那邊也早己失了名節了。”太夫人睜開一雙雖然混濁,但是閃着精光的眼,瞥了一眼衛洛武道。
“母親,豔丫頭縱然有不是,但也是我的女兒,我們華陽侯府己經爲他們舍棄了那麽多,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去肯求皇後娘娘,給豔丫頭賜婚。”衛洛武目光一頓,卻突然之間情緒失控,一下子脖然大怒起來。
“閉嘴!”太夫人蓦的冷喝一聲,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了出去,正砸在衛洛武的腳邊,“你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說這樣的話!”
屋子裏的空氣因爲太夫人這句斥責,一時冷凝了下來,同時冷凝下來的還有衛洛武。
他的額頭上蓦的冒出冷汗來,目光一頓,落在站在一邊的宏嬷嬷身上,目光裏的幽冷和血色,讓宏嬷嬷的頭越發的低了,站在太夫人背後,一動也不敢動。
放在身邊的一雙手,微不可見的顫抖了兩下,但随既被壓制住。
衛洛武的目光幾乎是惡狠狠的落在宏嬷嬷身上,片刻之後才收回來,擡眼間,眉眼間的冷戾己退去,往邊上的椅子上一坐,揉了揉眉頭:“母親,我……實在是氣不過,才會如此失儀的。”
“老二,我知道你委屈,但不還是有以後嗎?如果将來……你大哥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必然會比你要的更多。”太夫人半響未作氣,待得衛洛武平靜下來,才歎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
“是,母親,我知道,我隻是……心疼豔丫頭。”衛洛武這時候己恢複了平靜,睜開眼,眸底的血色己退去,依然是人前彬彬有禮的禮部尚書。
“自古以爲,兒女的婚事,長輩又豈能不上心,可是豔丫頭現在這個樣子,己是聲名俱喪,靖遠侯那邊是不可能再娶她了。”太夫人歎了口氣,眼中的精光微露,卻透着一股子無可奈何。
終竟是自己嬌養在身邊的孫女,怎麽會沒有感情,看她落到這一步,太夫人也是滿心不願意。“母親,對外面說豔丫頭病逝吧!”衛洛武咬咬牙,事到如今也隻得如此了!
“病逝?”太夫人一愣,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二兒子。
“是,母親,病逝!”衛洛武這時候心裏己有了決斷,再次重審道,“對外宣稱病逝,然後把她送進靖遠侯府,豔丫頭一直喜歡靖遠侯,就如了她的願吧!”
“這樣沒名沒姓的進了靖遠侯的府,可是比一般的侍妾還不如?老二,你可想清楚了?”太夫人沖着自己的二兒子,不解的問道。
“母親,靖遠侯暫時不會娶妻,豔丫頭在他府上不會有事,等他日……那時候事情也淡了,再求一個恩典給豔丫頭,說不定,還有還天之時。”衛洛武的話,說到半句頓了一下,但這意思,屋子裏的三個人都懂。
隻不過宏嬷嬷一直站在那裏,當自己不存在,一動也沒動。
感受到自己兒子的決心,太夫人歎了一口氣:“我老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了,你如果真的這麽想的,就這麽決定吧,總是你是我親兒子,豔丫頭是我的親孫女。”
見太夫人答應了下來,衛洛武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意:“母親硬朗着呢,哪裏老了,兒子還要好好侍奉母親,怎麽說這麽喪氣的話,他日豔丫頭成了靖遠侯夫人,一定會好好謝謝母親,總是母親慈愛,才給了她一線生機。”
“謝青昭那裏……”被自己兒子一奉承,太夫人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但随既眉頭微皺,總是答應了謝青昭,衛豔進他府的。
“母親放心,謝青昭自己就是一個無德無行的小人,跟三弟家的芙丫頭兩個不清不楚的很,諒他也不敢說什麽,況且他在我們府上住了一段時間,豔丫頭就‘死’了,這種事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前程!”
衛洛武不屑的道。
“那吧,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你去處理吧,豔丫頭這邊也是宜早不宜遲,不過靖遠侯那邊是否會同意?”
謝青昭有把柄在自己手上,縱然可以強壓一頭,但是靖遠侯莫華亭那邊,太夫人犯了難,莫華亭可不象謝青昭,必竟是世家子弟,人脈流長,如果他那裏不同意,跳起來,這事情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母親放心,靖遠侯和豔丫頭也算是兩情相悅,君子次在宮裏也是因爲豔丫頭實在丢人,他不便公然迎娶豔丫頭入門,但是偷偷的讓豔丫頭進門,等他日……再給豔丫頭一個機會,還是可以做到的。”
衛洛武拍起胸脯來,向太夫人一口保證道。
“既然你那裏都想好了,那就按你的去辦吧!”太夫人點點頭,身子往後一靠,“你去吧,我也乏了,且休息一下。”
“是,母親,那您好好休息。”衛洛武恭敬的行禮告退。
退到門外,站在廊下想了想,舉步往園門外走,對身邊的小厮道:“拿我們的貼子去請靖遠侯。”
“是!老爺。”小厮領命,一溜煙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