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信是你和豔丫頭的!”太夫人不容置疑的打斷了謝青昭的話,直接把事情推在衛豔的身上。
衛月舞清楚,太夫人這裏李代桃僵,把事情全部推在了衛豔身上,如果說這府裏還有人會跟謝青昭兩個有書信往來,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就必須是衛豔。
衛豔現在的這種情形,不可能再嫁到體面的人家去了,太夫人這也算是給衛豔找了個歸宿。
有了這封衛秋芙和謝青昭的信,太夫人也算是拿捏住了謝青昭的把柄,所以才會說的這麽堅決。
謝青昭真的覺得快氣死了,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要和衛豔湊成一對,額頭上青筋都暴了起來,但是目光落到那封在太夫人手中的信,一時又說不出話來,那封信,他可以肯定是自己寫給衛秋芙的,卻不知道這封信爲什麽會落到了衛秋菊的手中。
他這時候己是後悔到了極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進華陽侯府,幫着衛秋芙一起暗算衛月舞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原本以爲隻是一個鄉野來的丫頭,縱然心思惡毒一些又如何,難道還能鬥得過自己不成,卻想不到,會鬧到這種地步。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一邊的衛月舞臉上,那張五官精緻到讓人驚豔的臉上,沒有笑意,隻有淡淡的疏冷,感應到他的目光,衛月舞擡起眼,長睫下黑白分明的眼眸,幽深中透着幾分淡薄的冷意。
自己終究是小看了這個女子還是真的是誤會?
但是此情此景下,謝青昭卻又不得不認步,但是這讓步,他也是有底線的,下定決心後,上前兩步,走到太夫人面前,深深的行了一禮:“太夫人既然這麽說了,青昭認下就是,但是青昭自小便有婚約,恐怕不能以妻室之禮迎娶二小姐。”
爲了護住衛秋芙,他不得不讓步。
不能爲妻,就隻能爲妾,既便衛豔是華陽侯府的嫡女,單論她的禮部尚書的女兒,南安世子妃的親妹妹,就足以讓人不敢小窺,普通的世家,既便是正室之位虛待,都是高攀了的。
但現在,衛豔卻是聲名狼藉的很!
可既然在這樣的情景下,太夫人也不願意衛豔爲妾,必竟她可是華陽侯府的嫡女,所以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不能爲妻?”衛月舞在邊上帶着幾分詫異的的說了一句,似乎也爲謝青昭話裏的意思,給驚到了。
“那……是不是說二姐姐,也隻能爲妾?”衛秋菊在邊上低低的接了一句。
“祖母,我不要給他做妾,我沒有給他寫過什麽信,這府裏一定是其他人,不守閨訓,跟一個外男寫信,祖母,您相信我,這肯定不是我,您讓那個給他寫信的出來,讓她當妾。”聽她們兩個說的這話,衛豔蓦的站了起來,大聲的急道。
謝青昭固然是曾經被許多閨中少女,看成心中的佳婿,但卻決不定衛豔喜歡的那種文弱書生型,衛豔喜歡的是莫華亭那樣英挺有力型的,想到自己居然要給謝青昭做妾,也顧不得太夫人的訓斥,立時就跳了出來。
“放肆!”太夫人大怒,手在桌面上一拍,厲聲呵道,臉色沉黑,衛豔反正己是沒了希望,但是衛秋芙的事,卻是沒人知道,這以後還可以嫁入高門。
至于謝青昭,太夫人相信有這麽一封信在自己手中,謝青昭爲了自己的官聲,名聲,也不敢再聲張出去。
“祖母,我真的不要給她當妾,如果一定要當妾,我甯願給靖遠侯當妾,祖母,求求您了,我不要給這麽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當妾。”衛豔這時候隻想到自己如果不說清楚,說不定真的會給謝青昭當妾,哪裏還肯聽太夫人的話。
“來人,把二小姐給拉回去,關起來。”太夫人心裏己有打算,這時候被衛豔這麽一鬧,越發覺得不能把衛豔留在府裏,既便是妾,也不能讓她留在府裏敗壞名聲,堂堂一位華陽侯府的嫡女,居然自甘堕落到這種地步,說出甘願爲妾的話。
宏嬷嬷帶了兩個婆子過來,拉着衛豔就要走,衛豔尚自掙紮着不肯離開:“祖母,我願給靖遠侯爲妾,您就成全了我吧!”
“拉走,拉走!”太夫人想不到衛豔居然會當着謝青昭的面,一再說出這樣的話,氣的全身發抖。
宏嬷嬷再不敢遲疑,讓婆子拉着尚不願意離開的衛豔走了出去。
“太夫人,您看,貴二小姐,并不願意,那就算了吧,至于之前五小姐的事,我也可以當成什麽也沒發生過。”看到衛豔鬧的這場戲,謝青昭臉上不由的帶了幾分嘲諷,但這話說的卻是極漂亮。
目光落在太夫人桌子上面的那份信上面,隐隐表示,大家都退讓一步,因此目光裏多了幾分期盼。
衛月舞在一邊看的心頭冷笑,手指輕巧的滑過自己衣袖上的繡紋,謝青昭還真是天真,太夫人既然讓他看到了眼前衛豔不識體統的一面,就代表太夫人心意己決,衛豔是無論如何也要跟謝青昭的。
衛豔方才失控之下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太夫人打定了主意。
“好,豔丫頭就當你的貴妾吧!”太夫人己是一錘訂音了。
謝青昭微帶着幾分嘲諷的臉,蓦的僵硬了下來,他方才也是将太夫人一軍,以衛豔的身份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爲自己的妾室的,既便現在衛豔己是聲名狼藉。
“太夫人……”
“謝翰林也是堂堂一科的榜眼,京城中有名的才子,自來學識豐厚,知書達理,這以後說不得還會入閣拜相,自不會做些于人苟且之事,至于今日之事,我們都不必再提了,豔丫頭過幾天,就擡入貴府,謝翰林莫如今天先回去準備一下。”
太夫人沉着臉道。
這話裏的威脅之意,己是很明顯,也就是不管謝青昭答不答應,事情就這麽決定了。
而且還隐隐的要把謝青昭趕走的意思。
太夫人說完,也不待謝清昭說什麽,就對一邊的宏嬷嬷的道:“一會讓府裏的下人,給謝翰林收拾行裝,送謝翰林出府。”
宏嬷嬷應聲笑着走到謝青昭這邊:“翰林大人,跟老奴往這邊來。”
謝青昭一向自诩才識高華,又是年少高年,長相俊俏,走到哪裏都受到吹棒,何嘗受過這樣的待遇,頓時臉上漲的通紅,自覺無顔再說什麽,而且此情此景之下,他也不得不妥協,隻沖着太夫人拱拱手,轉身跟着宏嬷嬷離開。
待得謝青昭離開,衛月舞的水眸朝衛秋菊看了一眼,衛秋菊立既明白這時候,自己應當上去,立時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祖母,我……”
“好了,你的事,我知道,這府裏一定是有人要害你們姐妹,上次是你,這次是舞丫頭,一會祖母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至于這門親事,放心,以後祖母一定給你找一門更好的,我們華陽侯府的小姐,隻要格守閨訓,都能嫁個好人家,做個正室夫人。”
太夫人順勢安撫了衛秋菊幾句,也算是對衛秋菊一個應承。
“六妹,這……二姐那邊的水月不會說是我的丫環拿的衣裳吧?”從太夫人的院子裏出來,衛秋菊還是有幾分不放心,跟着衛月舞走了幾步後,壓低了聲音問道。
“五姐的丫環有去過二姐那邊嗎?”衛月舞揚了揚柳眉,看了一眼衛秋菊,淡淡一笑。
衛秋菊被咽了一下,但是仔細一相,還真是象衛月舞說的,隻要月牙抵死說,自己沒有去過那邊,衛豔還能拿自己怎麽辦不成?
兩個都是丫環,難不成衛豔的丫環,就比自己的丫環,說的準一些嗎?
現在不同于往時,衛豔早己不是當初那個令整個華陽侯府都驕傲的世家嫡女了。
衛秋菊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但是下一刻,臉色卻因爲衛月舞下一句話又僵住了。
“不過,二嬸那裏,終究全更相信二姐的丫環一些的。”
“那……那怎麽辦?”衛秋菊的額頭上見了汗,她之前也曾經想過,衛豔會不會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但是想着如果實在不行,她就把衛月舞供出來,讓衛月舞和衛豔争鬥起來,自己隻作壁上觀就是。
到時候,甚至還有意外之喜。
卻是完全沒想過,還有李氏,以李氏的精明,想知道自己也暗中下了手,其實并不難,想到這一點,立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五姐姐,二嬸現在,雖然被祖母和二叔關了起來,但是誰知道,二姐去了謝翰林那邊,二嬸會不會放出來。”衛月舞停下腳步,看着一臉僵硬的衛秋菊,話鋒一轉道。
對于不清楚李氏被關進去原因的衛秋菊來說,這幾乎是不用說的結果,李氏是以陪着衛豔被關起來的,這衛豔都走了,李氏還怎麽可能一直呆在那個院子裏?
衛秋菊隻覺得衛月舞那雙令人驚豔的美眸,如同清幽的古井一般,令人看了,心頭戰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