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看……”靖文燕回頭,美眸落在燕懷泾身上,顯然是問燕懷泾的意思。
“拿上來看看吧。”燕懷泾眸色幽深的看了一眼靖文燕,道。
“去拿過來吧!”靖文燕神色自若的點點頭,吩咐着一邊的夥計,夥計聽命,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又有一個夥計上來,替他們上了茶水,點心。
“我記得世子當日就曾經說起過這軟錦緞,聞說這家店裏居然有,就請世子來過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靖文燕柔聲道。
衛月舞低下頭,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後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杯子,無意介入他們之間的話題,她也是被燕懷泾強拉來的,看這情形,不用說,跟當日三公主的情形還真有些象。
不過,當日三公主看起來更強勢一些,而眼下的這位靖國公大小姐,更惹人憐愛多了。
而且從話裏也可以看出,兩個人之間也是早有交集,自己現在出現在這裏,就隻當個聽客就行了,走個過場就行。
“衛六小姐可還記得軟錦緞?”可偏偏那位雲淡風清的世子,卻不讓衛月舞如意,俊眸微揚,落在衛月舞身上,帶着絲絲笑意,想不把别人的注意力,引過來都不行。
靖文燕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衛月舞的身上。
“我……我好象記不起來什麽。”衛月舞很實誠的搖了搖頭,一副茫然的樣子,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甚至還帶着淡淡的迷茫的霧意,長長的睫毛閃動了兩下,表示她在想,但真的想不起來。
“你上次不是跟我說過,你們華陽侯府府上也有一塊軟錦緞的嗎?”燕懷泾一手搭在桌面,身子靠在後面,眼眸帶着笑意的落在衛月舞的臉上。
衛月舞恨的咬牙,她不想介入這個話題,卻被他又帶入了這個話題!
“我也聽說過華陽侯府上,有一塊軟錦緞,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可以看看。”靖文燕也柔聲道。
“這些都是祖母收起來的,我也隻是聽說,卻沒見過。”衛月舞不得不抱歉的對靖文燕道。
軟錦緞,據說是用一種失傳的手法,織成的緞子,相比起一般的緞子更加的柔軟,穿在身上,輕柔舒适,而且這種緞子的上色手法,也别具一格,陽光下看到的顔色和不在陽光下,顯示的顔色,不一樣。
這種軟錦緞因爲己經失傳,所以現在留下的并不多,世家府上或者也有一點,但都是用一點少一點,平日裏不會拿出來展現。
華陽侯府上有沒有,衛月舞是真的不知道。
一直住在外祖母家,跟華陽侯府風馬牛不相及,而于軟錦緞的傳聞,也還是外祖母說給她聽過,外祖母還說了,既便一些大的世家,也不一定能一匹軟錦緞,能有一小塊就己經不錯了。
由此,可見其珍貴。想不到這錦衣招居然有這樣的緞子,衛月舞也不得不驚奇一把,更何況這緞子的消息,居然還讓靖文燕給探聽到了,對這位靖國公大小姐的能力表示贊賞,當然,這裏面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
當然,她現在更擔心的是錦衣招之後會不會有什麽變故!
至于華陽侯府是不是真的有軟錦緞,衛月舞覺得并不用上心事,既便是有,太夫人那裏也不可能随便示人,所以随意的呼延了一句。
這時候夥計敲門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另一個手捧着一個尺長的錦盒的夥計,捧着錦盒的夥計,更是小心翼翼的很,一副生怕不小心撞到錦盒裏東西的樣子。
靖文燕身邊過去兩個丫環,各自擡了一頭,一起合力把錦盒擡到了桌子前面。
盒子打開,裏面燦若雲霞一般的錦緞,疊的整整齊齊的,出現在衆人面前,衛月舞也好奇的擡頭張望了一下,對于這塊己經絕迹了的錦緞,也多看了幾眼,更讓她想不到的是,這料子居然不小,看這麽一大塊,完全可以做一件衣裳。
這麽大一塊料子,怎麽看也不象是一個店鋪準備得起的。
更何況,這還是外祖家的店鋪!衛月舞可從來沒聽外祖母表示,有這麽一塊軟錦緞,微微垂落的長睫下,眼眸中閃過一絲幽深,不動聲色的往後靠了靠,對着一邊的畫末示意了一下。
畫末心領神會的從她身後走出去,出了門去象掌櫃的打聽消息去了。
屋内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塊軟錦緞了,沒注意到衛月舞身後的丫環走了出去,隻有燕懷泾擡起眸子,帶着幾分慵懶的掃了衛月舞一眼,但也馬上收回了目光,卻不知道他看見還是沒看見。
不過,衛月舞對此并沒有抱什麽僥幸心理,好在,她也沒打算瞞他,反正也瞞不過他……
“世子,您看看,可是您需要的?”靖文燕指了指放置着的料子,柔聲問道。
“不錯。”燕懷泾伸手取出放置在錦盒中的軟綿緞,看了看,沉吟了一下,微笑道點點頭,“想不到,居然還有店裏買這樣的錦緞。”
這樣的錦緞又豈是普通的商家,能置備得起的,縱然有,也不可能公然的銷售,那麽錦衣招這一塊的來曆,實在是讓人懷疑!
衛月舞的眼眸更深幽了幾分,修長若蝶翼一般的眼眸,若有所思的落在靖文燕的臉上,默然無語。
“既然沒有看錯,那世子就買下這塊錦緞就是。”靖文燕也拈起了錦緞的一角,輕輕摸了摸,擡眸柔和的看着燕懷泾道。
“那就多謝靖大小姐了。”燕懷泾點點頭,跟在他身後的小厮,接過錦盒,然後對着錦衣招的夥計示意,夥計忙不疊的跟了出去。
這算是他們的交易完成了!
衛月舞早就不想多和他們參合在一起,這時候見生意己成,于是就微笑着站起身來:“燕世子,靖大小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去看看外面的衣裳,祖母讓我來挑幾件成衣。”
這屋子裏的氛圍實在詭異,她不覺得自己有留下來的必要,而且她也要去問清楚,這塊軟錦緞是怎麽回事,錦衣招不可能會得到這麽珍貴的料子,而且還是這麽一大塊。
外祖家縱然有些錢,但也隻是普通的小世家而己,在京城那種大世家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麽,軟綿緞連那種大世家,求得一小塊都當做珍寶,可見其難求、珍貴之處。可現在,居然有這麽一大塊料子,出現在錦衣招,怎麽不讓衛月舞覺得意外。
“衛六小姐不必急着出去,看中什麽,讓夥計拿過來就是。”出言留她的居然是靖文燕,她笑盈盈的擡起一張美麗的臉,看着衛月舞語态溫和,親切,完全不似第一次看到的模樣,隐隐間,帶了幾分親熱。
“去挑一些漂亮的衣裳過來,讓衛六小姐過目。”靖文燕吩咐身邊的丫環道。
“是,奴婢馬上就去。”丫環應命退了出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衛月舞如果強要離開,就顯得有些失禮,所以隻得重新坐下,對靖文燕道謝道:“麻煩靖大小姐了。”
“六小姐不必這麽客氣,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六小姐,但是卻覺得和六小姐特别投緣,過幾天是我生辰,不知道能不能請六小姐過府?”靖文燕溫和的對衛月舞道,她長的美,再加上這種溫雅的氣質,很能得到别人的好感。
參加靖文燕的生辰宴會?衛月舞愣了一下,象這種宴會,如果辦的不大,基本就隻有女子最好的閨蜜參加的,就算是辦的大一些,自己和靖文燕,八竿子打不着,似乎也不可能會請自己。
“這……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靖大小姐?”稍稍遲疑了一下,衛月舞眸中己恢複了清明,淺淺一笑,問道。
“怎麽會,人多熱鬧一些,我在京城,原就認識的不多,如果衛六小姐過來,正巧可以湊的熱鬧點,也免得我孤零零的一個人……”話說到這裏,靖文燕似乎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頭微微下垂,拿帕子擦了擦眼淚。
這樣的美人,這麽一幅哀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這話衛月舞不好接,靖國公的封地被燕國公占據了,靖國公又是以戰俘的身份,被燕懷泾送到京城裏來的,這位靖國公府的大小姐,因爲走的及時,才沒有成爲階下囚,但不管從上面梅花庵門前看到的情景,還是後來梅林中的一切,都表示這位美名遠聲的靖大小姐的日子,并不如表面上的光鮮。
“那就麻煩靖大小姐了。”衛月舞不得不應下。
說話間,燕懷泾的那個小厮己經走了進來,手裏捧着那個錦盒,後面沒有夥計再跟着,顯然己經付了錢。
“我還有事,就不陪兩位小姐了。”燕懷泾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俊臉含笑,溫文的開言道。
“燕世子……”一看燕懷泾要走,靖文燕蓦的站了起來,一雙美眸緊緊的盯着燕懷泾,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