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情形,莫華亭如果願意承擔責憑,早就站出來了,又何至于現在鬧成滿城風雨的樣子。
“這兩天得空,你去外面的鋪子裏再挑一些首飾,你是華陽侯府的嫡女,身份和人家不同,這接下來,還會有皇宮的宴會,總不能太過寒酸了,祖母己經吩咐針線房的人了,再多替你做幾套新衣。”
太夫人看着衛月舞一臉的慈和,和之前對衛月舞不冷不熱的樣子完全不同,仿佛一下子衛月舞就變成了她最疼寵的孫女似的。
“是,多謝祖母。”衛月舞低頭柔順的道,垂眸間掩去眼底的冷意,她猜太夫人禮下與人,必有所求,好在,這原本也在她的預料之内!
“舞丫頭,祖母知道你是個乖順的,聽話的,豔丫頭現在發生了這種事,要想嫁個好人家,就有些難了,她和靖遠侯的事,也的确是對你不起,但是現在,你看……”太夫人歎了口氣,拉着衛月舞在自己身邊坐下,一臉的苦惱。
衛豔發生了這樣的事,看到她衣衫不整的又都是些世家子,這裏面當然有成親的,或者不成親的,而且還有一大群的小厮,這種情況下,如果沒人娶了衛豔,衛豔想再嫁一個好的人家,就真的難了。
“一切全憑祖母做主。”衛月舞當然知道太夫人說這話的意思,唇角無聲的勾起一抹冷笑,但随後點點頭。
有些事,太夫人或者華陽侯府的人都覺得理所當然,既然衛豔和莫華亭早有私盟,而衛月舞和莫華亭的退婚又勢在必行,如果能讓莫華亭順應的娶了衛豔,卻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情。
既然當時莫華亭也在場,如果他順應的應下這事,對于他來說,還是一個好名聲。
當然,這應當也是莫華亭想算計自己的,害得自已不得不嫁她,而他還能擔一個不負盟約的好名聲吧。
可惜事情出了意外,不是莫華亭所想。
而且莫華亭卻死也不退,這裏面的意思,可不隻是表面上的那麽簡單。
太夫人和二房,想的真是太過于簡單,完美了……
“那這門婚事,祖母就替你做主,給了豔丫頭,舞丫頭,你覺得怎麽樣?”太夫人一邊問,一邊看着衛月舞的神色。
“全憑祖母做主。”衛月舞不動聲色的點頭。
她也很期待事态的發展……
看到衛月舞點頭,太夫人大喜,邊上的宏嬷嬷也來湊趣:“太夫人,老奴早說了,六小姐是個心善的,否則二小姐,可真的隻能一輩子呆在家廟裏了,有了六小姐這句話,二小姐也算是有了生路了,等侯爺回來的時候,六小姐還請多解釋給侯爺聽,總是這門親事,六小姐不要,二小姐也是不得不要。”
等自己的父親來,讓自己跟他說清楚?衛月舞心頭一動,擡起眼眸看了看太夫人,見她依舊笑嘻嘻的樣子,似乎沒發現宏嬷嬷話裏的語病。
這事還要經過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的同意?太夫人難道做不了自己父親的主?一個做母親的,居然連孫女的婚事都不敢自作主張,是不是太讓人覺得奇怪了!
再聯想到這段時日進華陽侯府的點點滴滴,衛月舞總覺得太夫人和自己的父親,這對母子的關系,着實的讓人猜疑,絕不象是一般的母子關系!
事情到了這裏,似乎在華陽侯府這裏算是己經有了一個了斷,隻不過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華陽侯府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那位之前和衛豔一直保持着暧昧私情的莫華亭,這次卻直接拒絕了和衛豔的婚事,并且對太夫人派去的人說明,他和衛月舞的婚事還沒有全部了斷之前,絕對不會娶衛豔爲妻,至于衛豔接下來要怎麽辦,當然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因爲當時看到的人不少,又不隻是他一個,而且他還站在人群外面,其實别人發現屋子裏的衛豔衣衫不整的時候,他就停下了腳步,真論起來,他根本不必要擔這樣的責任,一定要娶衛豔。
這個消息傳到衛豔的琴音閣時,她憤怒的把屋子裏所有的瓷器全砸了,然後把身邊的幾個丫環,全打了出去,瘋狂的大哭起來。
得到這個消息的李氏,急匆匆的趕到琴音閣,看到門口幾個丫環瑟瑟的站在那裏,有幾個臉上還清楚的有着巴掌印,還有幾個衣袖,褲腳處還有血迹,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用說衛豔必然在發火!
“豔兒,開門。”李氏手一揮,多餘的丫環,婆子立既退了開去。
好半響,門開了,頭發零亂,臉上紅腫,卻又透着幾分青白的衛豔,眸色陰鸷的站在門口。
李氏進門後,把門一關,拉着衛豔往裏面走,待得到裏面坐定下來,才柔聲安撫道:“豔兒,你别急,再想想法子,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沒有辦法了,母親,沒有辦法了,衛月舞不死,靖遠侯就不能娶我。”看到母親關懷的目光,衛豔蓦的大哭起來,爲什麽衛月舞會被訂給靖遠侯,如果不是她,是自己該多好啊?衛月舞怎麽不去死啊,這一些就都是自己的了。
甚至于之前,自己也不會丢醜,惹上四公主,這所有的一切,全是因爲衛月舞。
“母親,我要衛月舞,我要那個賤人死。”衛豔恨毒的道,她要那個小賤人的命,她要讓她生不如死,讓那個小賤人的命。
“二小姐,六小姐來看您了。”有丫環的聲音,哆哆嗦嗦的在門口道。
衛月舞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衛豔拿起手邊的一個瓷枕,往門口砸去,跟裏失控的大叫起來:“滾,滾,讓她滾啊!我不要看到她。”
強烈的嘶吼聲,從裏面傳出來,幾個丫環越發的瑟瑟起來。
“六小姐,您看,我們小姐這會心裏正難過……”水月不得不站出來,對衛月舞培着笑臉道。
“那我們先回去了,等二姐平靜下來,告訴她一聲,我來過了。”衛月舞的目光落在緊閉的門口,站着的另外幾個丫環,婆子身上。
這幾個丫環,婆子是李氏的,很明顯,李氏這時候也正在裏面。
那就正好了,也免得自己再去刺激另一個了。
“是,奴婢知道。”水月忙答道,二小姐正在暴怒的時候,這時候誰去誰倒黴,水月也不敢真的把衛月舞往衛豔面前領。
衛月舞點點頭,自帶着畫末往回走,衛豔這時候當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既然如此,她還真的必須過來,讓她見一見才是,莫華亭的拒婚,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隻有太夫人她們想當然的覺得,莫華亭會依此事,娶了衛豔。
如果能娶當然早就娶了,又何須弄出這麽許多的是非來。
至于是爲什麽,衛月舞現在還不知道,總覺得莫華亭在顧忌的不應當是自己,那麽究竟是自己身邊的誰呢……
身邊的樁樁件件,似乎進了華陽侯府,便是種種的撲朔迷離。
不過,現在着急的,被刺激的又不是自己,衛豔的名聲己失,己經讓她不能再象以往那樣平心靜氣的等下去,等着自己命喪,再光明正大的嫁進靖遠侯府……
這對渣男女,她還真的很期望他們兩個能在一起呢!既然他們那麽想在一起,她當然得幫他們一把,激得衛豔有所動作……
琴音閣的一個丫環小環,急匆匆的往後門而去,她右臉上還有些紅腫,一看就知道之前被衛豔打過,這時候還沒有消過,因爲走的快,在走過轉角的時候,不知道是被什麽絆了一下,摔了一跤。
幸好這時候從邊上過來一個熱心的丫環,扶起她,順手替她拍了拍灰塵。
對着這一個丫環道了聲謝,小環急急忙忙的繼續走,順手還摸了摸信在不在,這是二小姐給靖遠侯的一封私信,如果沒送到,二小姐那邊發起火來,誰也吃不住。
感應到手中的信還在,小環才松了口氣。
等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路口,金鈴才從方才走過的路口出現,看了看小環的背影,轉身往清荷院而去。
衛月舞正在看太夫人那邊送過來的兩盒首飾,這是以二叔的名義送過來的。
其實就是兩盒普通的首飾而己,兩套金頭面,一看就知道是随意在店裏買的,也沒有精心挑選過。
不過衛月舞也能理解,衛豔發生了這樣的事,匆匆過來的衛洛武,當然就是在路邊,停下來買兩盒首飾而己,還能指望他精心挑選的不成。
“小姐,二小姐那邊真的有信送出去。”金鈴一掀簾子走了進來,從懷裏掏出自己方才移花接木,拿到的信,遞給了衛月舞。
衛月舞放下手中的簪子,接過信,挑開封着的信口,看了看,蝶翼般的長睫下,眸色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