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被瞪的瑟瑟,頭也不敢擡,事情居然出了這麽大的變化,根本是她始料不及的,誰能想到,被設計的衛六小姐,沒掉到河裏去,反而是設計人的衛二小姐落到河裏去了呢?而且最主要的是,衛二小姐的衣裳,算是怎麽回事。
這……這實在和世子妃,原來的謀算完全不同啊!
“三夫人,你們華陽侯府是怎麽回事,和我的衣裳撞色也就罷了,爲什麽還在我喜歡的衣裳外面塗上染料,染成這種面目全非的樣子,是什麽意思?”屋子内四公主文彩鸾,闆着臉,不依不饒的指着還在滴水的衣裳,問道。
“這……”章氏覺得自己很無辜,她真的什麽事也不知道,所以這回,隻得把目光轉向衛風瑤求助,“世子妃,你看……”
“六妹妹,是你,是你害我的,這衣裳是你的,一定是你想害我,所以故意陷害我的。”衛豔這時候己經緩過勁來了,隻是還顯得有幾分呆滞坐在床上,捂着被子,這會目光落在一邊的衛月舞身上,忽然之間發狂的大叫起來。
“六妹妹,這是怎麽回事?”衛風瑤臉一沉,轉身衛月舞。
衛月舞看了看衛豔,眼神平靜中透着幾分茫然,搖了搖頭:“世子妃,我不知道二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一定是你,除了你沒有人這麽恨我,肯定是你害的我,衛月舞,你……你……”衛豔被今天突然發生的事,激的幾乎失了理智,這時候也顧不得衆人在場,張嘴就要罵衛月舞,倒是她身邊的徐嬷嬷覺得不對,立既拉住她的衣袖,才止住她接下去的話。
“二姐姐很奇怪,你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怎麽會說我最恨你,我恨你什麽了?我才到京城,你做了什麽,居然會讓我這麽恨。”衛月舞皺了皺眉頭,眸色平緩的問道。
“你……”這話衛豔答不上來,這麽多人在,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自己想和莫華亭在一起,所以暗害衛月舞,以緻于衛月舞見她恨得不得了,所以才會害她,她這時候想到的就是這件衣裳,原本是衛月舞的,如果不是衛月舞,自己也絕不會臨時換了衣裳。
更不會惹來四公主的怒火,衛豔到現在還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一點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有一點,她還是很清楚的,事情全出在衛月舞的身上。
“是你,這衣裳是你的,是你害我去拿的。”她現在說不出口,隻能狠狠的瞪着衛月舞,一口咬定是衛月舞幹的。
反正這種情況下,自己就算是咬死了衛月舞,衛月舞難道還能證明不是不成。
“六妹,你爲什麽要害二妹?縱然你們兩個稍稍有些不和,那也隻是閨房中的一些小事而己,況且你才進京,和二妹又能有多大的仇怨,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衛風瑤聽了衛豔的話,立時接了下去,一副很是難過的樣子,看着衛月舞。
既然事情出了那麽大的變化,這時候全推在衛月舞身上,當然是最好了。
所以這姐妹兩個一起往衛月舞身上倒髒水,也是料定了,衛月舞不可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看着兩姐妹一唱一和,理所當然的樣子,衛月舞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不顯,淡冷的道:“世子妃夫人怎麽就這麽确定二姐說的是真話?”
“二妹素來名聲就好,怎麽會說這種污陷人的話。”衛風瑤義正辭嚴的道。
“二姐素來名聲好,所以不管說什麽都是對的!而我才來京城,就己經擔了無才無貌的名聲,所以說什麽都是不對的,世子妃,可是想說這個意思?”衛月舞柔聲笑道,眸底卻是一片寒涼。
這會步步緊逼,隐隐讓衛風瑤有種不好的感覺。
一邊的南安王妃,臉色沉了下來,目光也落到了衛風瑤身上,眸底閃過一絲懷疑。
見自家婆婆也懷疑起自己,衛風瑤心叫不好,但她不是衛豔,稍稍定定神,臉上露出幾分爲難的神色:“二妹妹,六妹妹,其實這事到底怎麽樣,我也不太清楚,你們莫如回到府裏去再議吧,總是自家姐妹,有什麽事不能說的,何必一定要鬧到人前來,沒的難看了幾分。”
她這幾句話說的聽起來還算是公正,仿佛要把家醜壓下去,但是有了之前衛豔指證衛月舞的話,如果衛月舞不當着衆人的面,辯清楚,這陷害姐妹的事,可就說不清楚了。
“世子妃,二姐既然一口咬定我陷害她,總是讓大家看看我怎麽陷害她的。”衛月舞笑容淡淡的指了指一邊的衣裳。
“那衣裳是你的,是你的衣裳,本來是你穿的,是你害我穿上的。”衛豔一看衛月舞手指的方向,立刻叫了起來,她也不願意衛風瑤這麽和稀泥的過去,她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現在幾乎都成了她陷害衛月舞,挑釁四公主的明證。
如果不把衛月舞拉下水,這以後,她都沒臉見人。
“二姐說這衣裳是我的?”衛月舞并不慌張,目光也落在了那件扔在一邊,現在都快凍成冰的衣裳,眼底無聲的閃過一絲嘲諷。
“是,這衣裳就是你定做的,是你做的,我不過是不小心中了你的計,才拿了你的衣裳穿!”衛豔這會己是箭到弦上,不得不說了,恨恨的瞪着衛月舞怒道。
“二姐,你真的确定衣裳是我的?”衛月舞再次問道。
“是,肯定是你的,是爲你定做的。”衛豔也再次理直氣壯的肯定道。
“金鈴,把衣裳拿過來。”衛月舞不再理會衛豔,對着金鈴道。
“是,小姐。”金鈴氣呼呼的過來,拿起一邊的衣裳,用力的在空中抖了抖,原本有些冰上的衣裳,這時候被抖散了開來,立時展現在衆人眼中的是一件完整的衣裳。
“這麽大的衣裳,我如果穿上,應當很寬松吧。”衛月舞走過去,站在衣裳面前,比劃了一下,指着這件衣裳和自己道,“華陽侯府的針線房,應當不會錯的這麽離譜,把兩件完全不一樣的衣裳,還弄錯吧。”
衆人順着她的手指這麽一看,立時間,紛紛對衛豔露出鄙夷的神情。
很明顯,那件衣裳相對于還沒有長成的衛月舞來說,大的不隻是一點點,如果這衣裳真的是爲衛月舞訂做的,那麽衛豔決不可能穿得上。所謂的衛月舞訂做的,然後設計送到衛豔手中的話,當然全是扯淡,分明是這位華陽侯府的二小姐,自知丢人後,想把事情全推在這位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衛六小姐身上。
再聯想到這位衛二小姐之前的行爲,一而再的窪陷衛月舞,人品實在卑劣。
“呵呵,華陽侯府真的養的好小姐,居然敢這麽當衆陷害自己才入京的妹妹,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些好名聲是哪裏來的,王嬸,你這次請的客人,可真是什麽人都請啊。”四公主首先就冷笑起來。
她早就被惹的一肚子氣,這時候當然就毫無保留的發作了起來,對着南安王妃,冷冷的道。
這話說的連南安王妃都覺得沒面子,她人老成精,早就覺察到自家兒媳婦也在裏面插了一腳,覺得這兒媳婦居然敢破壞自己兒子的宴會,氣的氣血翻滾,恨恨的瞪了衛風瑤一眼,正待說話。
那邊衛月舞突然上前一步,對于四公主深深的福了一禮,柔聲道:“請四公主息怒,二姐也是因爲掉到水裏,一時間情急才會如此失态,還望四公主見諒,原諒她這一次吧!”
這話是在爲衛豔解圍?
衆人愕然,一個個把目光轉向舉止落落大方的衛月舞身上……
能夠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爲衛豔解圍,不得不說衛月舞大度。
四公主的目光也落在衛月舞臉上,眼底多了幾分審視,上下打量了衛月舞幾眼後,忽然冷冷一笑:“好吧,既然你都不計較了,這次就算了!衛豔如果真的喜歡我的衣裳,我不介意下次參加宴會的時候,先跟衛豔通通氣,也免得衛豔到時候又拿什麽次仿品,又惹出這些事來,然後随便攀咬别人,鬧出大笑話來。”
四公主說完也不再理會衆人,自帶着那些世家小姐們,揚長而去。
南安王妃這時候也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她的臉色不太好,看起來病歪歪的,但一雙眼睛卻出奇的明亮,對着衛風瑤道:“你去看看,宴席可擺好,今天這事己經夠多了,可别一會又弄出什麽事來,平日裏我們南安王府可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今天倒是讓别人看了笑話。”
說完,也沒理會衛風瑤,自帶着幾位夫人離開。
“是,媳婦馬上去。”被南安王妃狠狠的盯了一眼後,衛風瑤知道衛豔的事,也惹了自己的婆婆,哪裏還敢多說什麽,急帶着人離開。
屋子裏其他人看主人都走了,一個個忽拉拉的全走了出去。
章氏原本還想留下,卻被自己的女兒衛秋芙拉了拉衣袖,也就跟着一起走了出去,衛秋菊一看她們都走了,哪裏還會留下來,順頭順腦的跟了出去。
立時,屋子裏走的就隻剩下衛豔和衛月舞,以及她們兩個之間的丫環。
“衛月舞,你真惡毒,這衣裳明明是你定做的,明明就是你設計害的我,你這個賤人,你真……”這時候四周沒人,衛豔急切的想表達自己的憤怒,方才她不敢再說下去,怕說下去,就扯出自己強勢搶奪衛月舞新衣的事來。
衛月舞上前,沖着衛豔冷冷一笑,然後手一伸,“啪”的一聲,打的衛豔的話,噶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