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侯的婆子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急匆匆的擠出人群,她要趕緊去禀報二夫人去,六小姐居然沒有死,得讓二夫人早做準備。
婆子一心想去通風報信,卻沒想過這麽一大群圍過來的人中,她這樣擠出去,往外跑的行藏其實是最露行迹的,不隻一個人疑惑的回頭看她。
衛月舞自然也看到了她,眼角微微眯起,唇角泛起一絲涼薄的嘲諷。
衛豔,你和莫華亭跟我的血仇,該怎麽來報呢……
“小姐,那是華陽侯府上的婆子吧,要不要奴婢叫住她?她身上的衣裳,奴婢看到過。”金鈴從地上爬起來,似乎摔的很重,側着身子揉着腰,卻在看到那個婆子的時候,眼睛一亮,伸手一指,大叫聲來。
立時引得所有的人全看向那個隻剩下背影的婆子。
可既便隻剩下背影,有人還是認出了那套華陽侯府内院婆子穿的衣裳。
“還真是華陽侯府的婆子,怎麽看到自家主子,不過來拜見,反而跑了呢?”
“肯定是去通風報信了,怪不得剛才拼命的往外擠。”
“華陽侯府現在是二夫人當家,她的名聲一直不錯的,不會幹這種事吧?”
“這種夫人,最會做表面文章,真是惡毒啊!”……
京城裏的人都知道,華陽侯鎮守在邊境,這京城的華陽侯府内院主事的,其實是二房的夫人。
“六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把她追回來?”金鈴揉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不用了,我們回府。”衛月舞平靜的道,然後走向一邊的小馬車,留在身後的衆人猶自在議論紛紛。
至于那輛被撞下河的馬車的事,就煩勞燕國公府的馬車夫留下來處理。
于是,這裏擺開陣勢,要把馬車打撈起來,一時間圍觀的人越發的多了。
後面來的人不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于是殷勤的打聽起來,之前目睹了整件事情經過的人,但熱心的講解起來,說起那輛華陽侯府的馬車,說起那個偷偷溜走的華陽侯府的婆子,以及那個逃跑的馬車夫,再有華陽侯府的衛六小姐,一點不醜,反而是個精緻的小美人……
這幾個消息結合起來,無一不在說明有人不但破壞這位衛六小姐的名聲,而且還惡毒的要置她于死地,這個最可能下手的人,就是華陽侯府二房的夫人李氏!
有許多人被雇傭着下了河,說是去摸車子裏的行李,但這馬車都沉下去了,又豈是好撈的,看熱鬧的人蜂擁不去,于是又有許多人經過,問起,最後先到的人向後面的解釋,一時間,經過這裏的人,幾乎都知道了二夫人李氏惡毒的要害華陽侯嫡女衛六小姐的性命……
小馬車上,衛月舞帶着金鈴己坐定,馬車平穩的緩緩起行,前行的路幾乎堵死了,她們這輛馬車現在退出去,轉另一條小路去往華陽侯府。
“小姐,那個馬車夫真的不是華陽侯府的?”金鈴這時候也不揉腰了,她原本早有戒備,怎麽真的把自己撞傷了。
“李氏不會那麽傻。”衛月舞輕輕的閉上眼睛,唇角淡淡的勾起一抹冷笑,但看李氏一直在京城中敗壞自己的名聲就知道,這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這人不但不是華陽侯府的,而且還不應當是李氏娘家的。”
她方才一直在暗中觀察那個馬車夫,見他既便是知道眼前的是燕國公府的馬車,臉上露出的驚慌之色,并不太明顯,便明白,自己所猜八九不離十,這總算是一條大魚,燕懷泾那裏應當會很高興的!
“那小姐您說,最有可能是哪家?”看到衛月舞臉上帶着的輕蔑和嘲諷,金鈴不由的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這次衛月舞沒有回答,隻用手往一個方向偏上指了指,淡冷的笑道:“聽說李氏娘家的大哥,是跟着那邊的。”
金鈴起初沒明白衛月舞的意思,但是眼睛轉了兩下後,再看看衛月舞指的方位,立時明白過來,不由的低呼了一句,驚的兩眼都瞪大了起來,不自覺的又放低了聲音:“小姐,您沒猜錯吧?”
“不會錯。”衛月舞睜開眼,端起小案前的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冷戾,李氏果然不好對付,可以說今天這個謀劃,幾乎是天衣無縫的。
因爲這個馬車夫的身份不同尋常吧!
可惜她的謹慎,倒是成全了燕懷泾和自己……
或者這還會妨礙某些人的利益,可是這和自己何幹!
馬車突然顫了一下,似乎撞到了什麽要停下來似的,衛月舞微微一鄂,華陽侯府應當還沒到吧!
“六小姐,我們身後有輛馬車,從剛才我們退出路口時,一直跟着我們,現在突然超上來了!”馬車夫隔着車簾輕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