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世子。”見燕懷泾同意了,衛月舞心頭一松,短短幾句話,隻有她感應到自己的緊張,袖底手心處微微汗濕。
“你很好!”燕懷泾忽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意味深長的道,“希望你接下來可以做的更好!”
接下來做的更好,才有機會跟着他走,如果做的不好……
衛月舞清楚的明白後面那句話裏,威脅的意思。
沒有對和錯,隻在于自己是不是有價值,讓這位燕國公世子伸出援手!
客棧的門大開着,莫華亭坐在正中的一張椅子上,邊上是他請來的這一方的縣令王大人,他身邊站了幾個靖遠侯府的侍衛,卻不知爲何沒有讓百姓回避。
此時客棧内外己經擠滿了人,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仔細聽幾句,才知道,大家都在談論,昨夜路經此處的華陽侯之女,被人劫殺的事!
王大人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拿着帕子一把把的抹着汗,心裏暗急。
世家嫡女,居然在自己的地方上出事,怎麽不讓他又驚又懼,更何況,這裏面牽扯到的除了華陽侯,還有靖遠侯,一個是重臣,一個是新貴,任哪一個都是他這個小小的,沒有後台的縣令得罪得起的。
“王大人,流匪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上報朝廷不成?”莫華亭冷冷的看着滿頭大汗的王大人,道。
衆人的目光登時一起集中在王大人身上。
“是,是,侯爺,下官馬上向京城裏呈報此事,流匪過境,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流匪,也許從很遠的地方就盯上了,下官實在是冤枉的很。”
被莫華亭一提醒,縣令立時醒悟過來,一邊點頭哈腰,一邊着急着撇清自己。
說起來,他也覺得疑惑,自己這邊一直太太平平的,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件,怎麽就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呢,這所謂的流匪,又是哪裏來的?爲什麽會盯上華陽侯嫡女這樣的弱質閨秀呢?這得多大的仇,才不留一個活口啊。
當然這些話,他可不敢問靖遠侯。
莫華亭眉頭緊皺,臉上露出幾分沉痛道:“如果我早來一些,何至于讓衛六小姐香消玉隕,縱然她現在和我天人永隔,我也會迎她的牌位進我們靖遠侯府的門,她依然爲我靖遠侯府的正室夫人!”
“侯爺真是有情有義啊!衛六小姐若是知道侯爺如此對她,九泉之下,也會暝目的。”王大人這時候反應倒是很快,立刻谀詞奉承道。
有他這麽一引,圍觀的衆人也一個個點頭紛紛道:“說起來還是衛六小姐無福,這麽一位夫婿,卻無緣琴瑟和之。”
“如果這位衛六小姐沒死,嫁給這樣的夫婿,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 ……
莫華亭精于算計人心,深知自己這個時候出現在此地,很容易讓人懷疑,這會見衆人信服,心裏得意,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一臉的莊凝沉重:“王大人,這事就别提了,隻待他日王大人,能把兇手抓住,爲衛六小姐報仇,靖遠侯府必有重謝!”
說完還站起身,重重的向着王大人彎腰深深一禮,他的身份地位,遠遠的高于一個地方上的縣令,卻能爲衛月舞做到這一步,原本還有幾個對他存疑的人,也不由的動搖起來,心中的天平毫不猶豫的傾向了莫華亭這邊。
靖遠侯莫華亭果然慣于算計,衛月舞己看了一會,這時候唇邊露出一抹冷笑,朝着那邊正表演的起勁的莫華亭,揚聲問道:“這位就是靖遠侯?”
一時間,衆人側目,朝着聲音的來處望過去。
護衛在前面開道,人群向兩邊散了開去,衛月舞舉步往裏走。
莫華亭也詫異的回過頭,看向緩步走過來的少女。
少女梳着長長的劉海,幾乎遮到了眼簾,塗着厚厚脂粉的臉,發白而僵硬,不太看得清楚長相,消瘦的身體更是使身上的衣服顯得過于寬大,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沉郁。
“我就是!”莫華亭确定自己沒見過眼前的這位少女,皺了皺眉頭,不悅的沉聲道。
“靖遠侯方才可是認定華陽侯府的衛六小姐己死?”衛月舞上下打量着莫華亭,問道,眼中閃過一絲幽冷的暗芒。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來迎自己回府的管事婆子的笑語:“六小姐真是好福氣,靖遠侯年少有爲,是京中閨秀們心中的佳婿,卻隻對六小姐一往情深,揚言非六小姐不娶!這次聽說六小姐回京,還要親自來迎接六小姐呢。”
的确,莫華亭是來了,但不是來迎接自己回京,而是來要自己的命,那麽多人的鮮血,使得那一大片的雪,都被染成了紅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眼底的恨意,目光掃過圍觀的衆人,既然這些人是莫華亭故意放進來了,那麽就讓他自食其果吧!
“你是誰?這事跟你有什麽關系?”莫華亭己打量完衛月舞,見是個長相不出衆的少女,不耐煩的反問道。
“的确是和我沒什麽關系,但是卻和她有關。”衛月舞這時候己走到莫華亭身邊,手往他右後方一指,莫華亭下意識的回頭,待得看清楚自己身後,隻有一個普通的侍衛時,蓦的警覺不好,眼角掃過自己的左邊,一隻纖細的手正伸了過來。
身爲武将的他反應也快,不等再回頭,手立既揮過去,欲去擋衛月舞伸過來的手。
但是另一個人的動作更快!
一個身穿純黑色衣袍的侍衛,身手極快的一拉一扯,身子一閃站到了莫華亭面前,正巧擋住了莫華亭的手。
燕懷泾的人?
莫華亭愣了一下,就在他怔愣的瞬間,原本站在他左後方的侍衛,嘴裏發出了女子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