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知機,知道這是給自己的選擇,側身斂袖,深深一禮,半垂的眸裏閃過一絲幽冷:“請允許月舞同行!”
自己其實别無選擇,身邊沒有一個可用之人,暴露了身份後,跟着重兵守護的莫華亭進京,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我爲什麽要帶着你走?”幾乎是帶着幾分懶洋洋的惬意,燕懷徑漫不經心的問道,目光溫和的落在衛月舞身上,卻在這份溫和後,暗藏着令人心驚的冷漠和審視。
這樣的目光,隻會讓她感到悚然。
但衛月舞清楚的知道,現在她能求救的,唯有眼前之人!既便明知道這位他不好惹,她也沒有退路。
“我是華陽侯的唯一的嫡女,他日或許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衛月舞直起身子,不避不閃的直視那雙俊美的鳳目道。
“我記得華陽侯對你這個唯一的嫡女,并不放在心上,否則也不可能那麽多年,一直任你在外祖家長大。”燕懷泾揚眉淺笑,似乎很不意外她的回答。
這個人真是太難纏了!
“我是不得父親疼愛,但我必竟是父親唯一的嫡女,我父親鎮守的地方,離燕國公的領地又近,世子難道不覺得交好于我的父親,是一件對世子很有利的事嗎?”衛月舞心裏雖然惴惴,臉上卻不露分毫。
聽到衛月舞提到燕國公,并且叫自己世子,燕懷泾似乎絲毫不意外,揚了揚深幽的俊眸,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衛月舞,身子往後一靠,語帶悠然的道:“你倒是個聰明人!”
燕世子燕懷泾,具有傾城之貌,氣度雍容,乃是燕地受封以來最狠戾無情的世子,但偏偏這位世子還長着一副溫雅若嫡仙一般的臉,不清楚内情的人見了他,還真的以爲,他隻是一位溫柔多情的,濁世翩翩佳公子而己。
剛才莫華亭稱呼他爲世子,再和此人的氣場,樣貌聯系起來,就在一瞬間,衛月舞己認定了眼前這人的身份,除了燕世子燕懷泾還能有誰!
“在世子面前,不敢言聰慧二字。”衛月舞垂眸,輕歎道。
“帶你同行可以,但你需要給我一個理由。”燕懷徑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彈了彈,微微一笑,斜睨了衛月舞一眼!
他的笑聲一如既往的輕朗,溫和,仿佛對于衛月舞的建議覺得很有趣,衛月舞在松了一口氣之餘,卻緊緊的鎖起了眉頭,果然,這位燕國公世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帶自己走的,自己父親華陽侯的身份,隻能引起他的一時興趣,卻引不起他真的出手相助。
他這是在給自己一個難題,但看自己能不能解開,如果不能,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抛棄自己,衛月舞甚至有種感覺,如果自己不能很好的解決這事,這位燕國公世子,甚至還會直接把自己送到莫華亭的手中。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擡頭的時候,眸色一片清明:“如果世子能幫我躲過靖遠侯的追殺,來日進京,必請家父重謝世子。”
這一刻,衛月舞沒有半點隐瞞,直接表明靖遠侯莫華亭在追殺自己。
她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位燕國公世子早己看透實情,象他這樣的人,又怎麽會願意被蒙敝!
“你身邊的人都死了,如何自證身份?”見她如此坦蕩,燕懷泾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她,眼眸裏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
衛月舞知道燕懷泾這話的意思,如果自己連身份都不能證明,又何談自己報答的條件。
“月舞知道世子有些疑問,但請世子相信月舞,月舞絕對有能力證明自己的身份,月舞先向世子借一個侍衛,随月舞去見靖遠侯,見完靖遠侯後,月舞的身份也就能證實了。”
衛月舞一臉溫婉的道,話語卻極是銳利堅定。
在燕懷泾這樣的人面前,如果你猶豫了,失去的不隻是機會,還可能是性命!
“人,我可以借你。”對于她的鎮定,燕懷泾似乎覺得有趣,居然不再爲難她,俊美的鳳眸一場,爽快的點頭道。
而這樣的笑容,卻讓衛月舞心頭越發的沉重,讓她清楚的知道,要托庇于燕懷泾,就必須過了她給的考驗。
好在,她方才除了看到莫華亭外,還看到了另外的一個人,一個本不應當出現的人……
她不認識莫華亭,但那個人,很巧,她卻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