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已經蘇醒了過來,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帶着幾分警惕。
溫雅俊美的少年從衛月舞的臉上收回目光,依舊落在自己手中的書上,隻是又随口吩咐了随從:“馬車速度快一些,到前面的小鎮上休息。”
車簾外傳來一聲喏,馬車行進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衛月舞也終于松下了最後一口氣,隻要到了鎮子裏,就可以拜托他幫自己尋醫找藥了。
在暖氣的蒸籠下,她又半昏迷了過去。
住進客棧後,少年爲衛月舞找來了大夫,開了藥,又将他額頭上的傷口清理好。隻是因爲受傷太重,衛月舞一直沉沉的睡着,沒有醒來。
入住在衛月舞隔壁的屋子裏,少年随意的披着寬大的長袍,斜靠在榻上,聽手下人向他彙報情況。
“靖遠侯莫華亭居然也在這個鎮上?”他擡了擡眸子,眸子墨如點星,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随意的問道。
在他的諜報中,莫華亭可是一個特殊的人物……
“是,聽聞他是來接他的未婚妻華陽侯之女的,但現在所有人都在傳言,這位華陽侯的女兒,昨晚上被殺,被人一劍釘死在馬車上,同行之人,無一生還!”侍衛恭敬的跪在地上,低頭答道。
“華陽侯之女嗎?”細細的品味了一下,俊美的唇角處,一絲慵懶惬意的笑意,慢慢的浮現在清雅如玉的臉上,給人一種如同天上白雲一般的悠然之意。
“那就順便也去查查華陽侯的這位嫡女吧。”長長的眼睫下,眸光一閃,清雅的聲音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華陽侯的這個女兒,他知道,但從沒有放在心上,也沒讓任何人查過她,但是想不到這麽一個瘦弱的小丫頭,居然會以這麽于衆不同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倒是真的有緣!
當衛月舞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身體的底子尚行,用過了藥後在溫熱的地方捂了一個晚上,總算是緩了過來。
方醒來,衛月舞就向侍衛問過了情況,随後就艱難的起身,要去拜見那位救命恩人。
梳理了秀發,穿上客棧老闆娘爲她準備的粗布的衣裳,臉色依然不太好,透着一股子病弱的臘黃之色,再加上身形瘦小,額發低落,極其的不起眼,但是細看之下,卻可以看出眉眼的精緻。
屋子的屏風後面,少年正在看書。
看到衛月舞後,他并不意外,漆黑如墨的鳳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指了指一邊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衛月舞卻并沒有落座,而是執禮下拜:“小女特來拜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嘴角含笑的等衛月舞行完禮落座後,少年才開口說道:“你是華陽侯的女兒!”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衛月舞心頭一動,定定的看着少年:“是。”
“華陽侯的女兒,母早喪,六歲時被養在偏遠的外祖家,據說不但長相粗俗,而且才華皆無;但因爲當年其母于靖遠侯的母親交好,所以早有婚約,定給了年少有爲的靖遠侯。爲此世人皆覺得華陽侯的女兒,配不上靖遠侯,而此次,靖遠侯居然不遠千裏來迎接未婚妻……”
俊朗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歎息,若有似無的鑽入衛月舞的耳中,她藏在袖中的雙手,狠狠的握起了拳頭。
昨天晚上,果然是莫華亭!
“想不想知道,他爲什麽會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