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做不到心狠手辣這種程度,但最起碼的鐵石心腸還是要有的,要知道哪怕是在和平年代,做好事都不一定能有啥好下場,更何況是在幾乎沒有法律道德可言的末世。
這些道理徐越鳴也都明白,但是他在末世之前隻不過是一個初出社會的新鮮人,剛剛找到了一份朝九晚五的辦公室工作,雖每日裏都在爲生計奔波,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年輕人,也還保留着屬于年輕人的那種熱血。
作爲一個三觀積極的熱血青年,在路見不平的時候總是會想要拔刀相助的,即使他并沒有什麽“刀”,可熱血上湧的時候也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徐越鳴就曾經因爲這而吃了一個大虧,他背後那依然隐隐作痛的傷口,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他:自己差點就如同一條野狗一般,悄無聲息的就死在了末世的街頭上。
正所謂破壞永遠都要比建設容易,一個積極向上的三觀需要十幾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在潛移默化之下緩慢建立起來,但想要毀掉它卻很可能隻需要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能夠辦到了,更何況是徐越鳴這種生死大難。
徐越鳴倒是沒有一下子就從熱血青年變成了冷血殺人狂,隻不過是行事風格開始變得純粹的利己主義起來,一切的行動都是爲了能夠讓他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比如現在就正有一幕慘劇在他的面前上演,以前他遇到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但他現在卻是默不作聲的潛伏在不遠處的一個房子裏面,安靜地看着一切發生,因爲徐越鳴知道即使自己現在出去,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他隻是芸芸衆生之中最普通的一員。
那應該是一家四口人,父母的年齡大概在三十多歲左右,還帶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兒和一個看上去隻有五六歲大的小男孩。
若是在和平年代,這樣一個有兒有女的家庭,應該會是很多人羨慕的模範家庭,然而如今已然是人命賤如草芥的末世,所謂的兒女更多的時候隻能是累贅。
徐越鳴親眼看到了,正是那個小男孩不經意間的一聲啼哭,引來了那無數的鑽地怪蟲,使得一家四口陷入到了絕境之中。
那怪蟲看上去就如同是一隻隻彎曲的蟑螂,隻不過在它們彎曲的上半身上,還有兩隻如同螳螂一般的彎刀狀利爪,再配合它們那如同老鼠一般的碩大身形,足以讓一般人望之膽寒——特别是當它們密密麻麻的鋪滿了小半條街道的時候,更是讓人頭皮發麻、手腳酸軟。
最重要的一點是,從它們輕易掘開堅硬的柏油路鑽出地面的行爲來看,這些鑽地怪蟲的戰鬥力也是一點都不弱的,若非那兩夫妻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兩面“盾牌”頂着,恐怕一個照面下來他們就全都要命喪黃泉了。
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僅僅隻是十幾秒,他們手上的盾牌就已經被不斷躍起攻擊的怪蟲給撕咬得傷痕累累,身上的那些亂七八糟湊起來的防具更是幾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半分鍾不到夫妻倆就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
這種情況下那女的馬上就支撐不住向地上倒去,同時卻在倒地的瞬間将躲藏在他們身後的姐弟倆給撲到在牆角之中,借着幽幽的月光,徐越鳴能清晰的看到男人臉上痛苦的神色。
可是現在卻沒有時間讓他去悲痛了,因爲那些怪蟲的攻擊依然在繼續,那男人如同是一個悲情的英雄一般,獨自的擋在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女面前,拼死抵擋着不斷襲來的怪蟲,任由那些怪蟲從他身上撕咬下一塊塊的血肉,他也沒有後退哪怕半步!
男人甚至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哪怕他的臉龐已經因爲極度的痛苦而變得猙獰可怖,因爲他害怕自己的叫聲會引來更多更可怕的怪物。
但徐越鳴知道,男人所做的這一切都隻不過是無用功,他曾經親眼見識過一隊全副武裝開着裝甲車的士兵,在鑽地怪蟲的圍攻下也隻不過是堅持了三分鍾不到就全軍覆沒了——這一家四口幾乎是已經注定要葬身蟲口了。
雖說早已下定決心不再多管閑事,但此時他看到那兩個小孩兒在倒下那女人的懷裏瑟瑟發抖還是心中不忍,于是他隻好選着将視線從來慘烈的現場之中收了回來,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徐越鳴在收回視線之前,隐約看見了附近幾棟居民樓之中也有人把窗戶關了起來,看來跟有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畢竟能在末世之中存活四個多月的人,已經幾乎不可能再有像他當初那般幼稚的人了。
将目光收回之後,那男人拼死保護妻兒的場面依然不斷在他的腦海之中回放着,隻是他知道自己是絕對不能出去的,所以他也隻能暗中爲他們哀歎一聲。
“特麽的,這些該死怪物到底是哪裏來的啊!”哀歎過後徐越鳴不由恨恨的低聲咒罵了一句,因爲他心裏很清楚,現在他可以躲在這裏看着别人被怪物撕碎,但隻要這些怪物一直存在着,終有一天同樣的命運将會落到自己的頭上來。
這種被注定的命運,讓他感覺非常的無力,而就在這時候,一股信息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地行蟲,群居類低級異獸,肉食性,威脅程度極低,喜歡呆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極度畏懼強光……。
那股信息十分詳細的介紹了一遍所謂的地行蟲,除了它的各種習性之外,甚至還包括了這地行蟲的藥用價值,而這股信息雖然出現得莫名其妙,但是徐越鳴卻知道這些信息之中所說的地行蟲十有八九就是外面的那些鑽地怪蟲!
“又來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徐越鳴愣了一下,口中不自覺的低語到。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再次探頭往外面看了一眼,意外發現那個男人竟然還沒有倒下去,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後就轉身離開了窗邊,迅速的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裏面。
一陣悉悉索索翻找東西的輕微動靜之後,徐越鳴很快就再次出現在了窗邊,而此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紙箱,裏面放着七八個手機還有兩台照相機。
顯然,他是準備依靠地行蟲畏懼強光的特點來将它們驅散掉了,而他這樣的做的目的卻并不是爲了拯救那一家四口,而是他自己需要那些地行蟲的屍體……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