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我在前台交了半個月的房錢。雖然我們暫時離開了,但是有些東西沒有必要帶着,也就放在了酒店裏。
我和劉不通因爲第二天要趕路,兩個人吃完飯,早早的就睡下來。
第二天,我們直接來到老武家,再次進入老武家院子的時候,我看到院子裏拴着三頭駱駝,而且地上還堆着很多的東西,還有很多的背包都鼓鼓囊囊的,同時還有帳篷,防潮墊一類的。
老武和他兒子正在往駱駝上放東西,看我們進來了,老武的兒子高興的跟我們打招呼。
我也跟他點了點頭,老武則是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倒是有些沉重。
收拾好了東西,差不多有九點多了,老武頭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我說我們比較着急,東西收拾好了,就出發。
老武頭點頭說,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三個人一人牽了一頭駱駝,我們先是出了村子,老武的兒子在後邊囑咐老武路上要小心。
老武頭有些不耐煩的說,讓他趕緊回家,不要跟着了。老武的兒子則是伸出了手,小聲的說道,“爹,你這一走不知道幾天能回來,你總得給我留點生活費不是。”
老武頭的兒子一臉的谄媚之色,老武頭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不是給了你五百嗎,還不夠你花半個月的。”
“您也太小氣了,這麽點錢怎麽夠,不然,我先跟馬先生說說,讓他提前給您支付導遊費。”老武頭的兒子說着來到我的跟前,“馬先生,你可能不知道那滿家河村很是危險,你們這一趟去是兇多吉少,我爹向導這錢,要不您先付了。”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我們還沒有出發,他這是在咒我們。
看我沒有說話,他湊到我跟前小聲的說道,“那個鬼地方,這台兒鎮沒有一個人敢去,我爹跟你們去,那是用命在賭,你們給的錢不夠,還得在家兩萬。”
聽他這麽說,我更加的皺眉了,這人怎麽如此的貪得無厭,我們給的錢已經不少了,當時老武頭也說我們出的錢很高了,他這個兒子,竟然是這幅嘴臉。
“不給的話,我立馬讓我爹回去,我們不去了。”他威脅道。
我眯着眼睛說道,“就算要加錢,那也是你老子過來說,跟你沒有關系。”
老武頭的兒子看我說話語氣強硬,立馬軟了下來,“馬先生,您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您不知道我們家有多慘,我媳婦得了絕症花光了家裏所有的錢,還借了很多的外債,不然的話,我爹也不會跟你們去冒險的。”
“你們也不差這兩三萬,但是這錢對于我們家來說,那就是救命錢了。您就當行行好了。”
劉不通在一旁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
老武頭在後邊趕了上來,對着他兒子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腳,“不争氣的東西,趕緊給我滾。”
這一腳用的力氣極大,那老武頭的兒子被踢了一個趔趄,人一下趴在了地上。
“趕緊滾,在多說半個字,老子打死你。”老武頭對着兒子瞪着眼睛罵道。
那小子應該是也有些怕他老子,看了我們一眼,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們出了村子,騎上了駱駝,老武頭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兩位先生,不要介意,我這個兒子不争氣,年紀一把了,什麽正事不幹,天天在外邊跟一幫人混日子,家裏的錢也都被他輸光了,他還借了很多錢。我這把老骨頭還得給他掙錢添窟窿。”
聽到老武頭的話,我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勸慰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您老也不用跟着着急上火的,您已經把他養大了,您的任務也完成了,兒孫隻有兒孫福,什麽事,您想開點。”
老武頭點了點頭,不在說什麽。
我們出了鎮子,進入了沙漠。
老武頭驅使着駱駝走在最前邊,我跟劉不通則是跟在後邊,慢慢吞吞的往前走。
剛剛進入沙漠的時候,人煙并不少,路上還有一些旅行團,他們也同樣帶着駱駝。
同時黃沙中還有一些灌木叢,一簇一簇的分散在沙漠裏。出了灌木叢還有一些仙人掌以及沙棗樹也都混雜在其中。
我們走到中午的時候,在駱駝上吃了一些東西,并沒有下來。
直到傍晚的時候,我們周圍幾乎已經沒有人煙裏。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幾乎都是無邊無際的沙漠了。
在殺害的映襯下,紅色的斜陽也顯得格外的妖娆,天邊那些晚霞更是絢爛奪目,我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我是很少拍照片的。
又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太陽完全的落了下去,暮色也漸漸的深了,老武頭問我們要不要原地紮營休息。
我說一切都聽他的,老武頭示意駱駝停了下來,他從駱駝上下來。沖着我們揮手示意,我和劉不通的駱駝也停了下來,并且慢慢的跪下,我和劉不通也從駱駝上下來。
雖然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但是基本上也能看清周圍的景象的。
我們停在的這一處地方,并不是完全都是黃沙的,而是有岩石土坜,同時在旁邊還有一個小山包,那山包的旁側有一塊凹陷下去的地方,我猜測這裏應該曾經有水源,那凹陷的地方像是被水沖刷的。
我左右四顧,審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劉不通到了我跟前,他小聲的跟我說道,“這老武頭有些本事,沙漠中跟别的地方不一樣,這裏是沒有路标的,而且風沙大,地貌也随時都會因爲風沙的原因發生改變,甚至是方向感都很難分辨的。”
“就算是我們這樣的人都是這個感受,一般人就更加的難了,看這裏的地勢,這裏曾經應該是有水源的,這個地方應該就是那條幹涸了滿河中的一段。”
我點頭,劉不通說的對,這老武頭确實有點本事。不過,有的時候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看了看周圍,心裏想着倒不如憑借這個地方,做一個路标出來。然後通過這裏的風水位,也能大概知道滿家河村的大概方位了。
我們說話的時候,那邊老武頭還在搭帳篷,我告訴劉不通我去那邊看看風水。
劉不通點頭,過去幫老武頭搭帳篷,我則是拿着羅盤到了那處山丘處。
這山丘說是山,其實很小,也就是一個矮山包,不過,可以看的出來,這座山本來應該是不小的,隻是被沙子給淹沒了。
也就是一兩分鍾的功夫,我直接爬到山頂上。我看着手裏的羅盤,确定了腳下站着的方位。站在這裏朝着拿出水流的方向看過去,我不僅皺起了眉頭,前邊居然出現了一個類似于四岔口,好像是河流交彙的地方,四條河流交彙于此。
那處位置距離這裏差不多有幾十米吧,隻不過因爲這裏幹涸的原因,也就能看出一個大概痕迹了。
假如再過一些年,恐怕什麽痕迹也不會有了,或許直接被黃沙掩蓋了。
“分叉水,四水相交……”我喃喃道。
在陰宅經裏,這樣的地方是兇地,若是住人的話,
是大兇。
除了這個,我想定方位卻是沒有找到。
我收起了羅盤,回到我們帳篷的位置,劉不通和老武頭已經把帳篷支了起來。他們支起來三定帳篷,這些帳篷剛好搭在沙丘背風除,這也就極大程度的減少了風吹。
三頭駱駝則是圍在帳篷的四周。
老武頭拿出視線準備好的東西,開始搭建鍋竈,看他的樣子,他應該是經常給人當向導的。
我幫着老武頭一邊添柴,一邊跟他聊了起來。
“聽說您外公家就在滿家河村,您以前經常去那個地方?”我問道。
老武頭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攪合了一下鍋。
“村子裏那個死了的新娘,您應該也見過了。”我繼續追問道。
聽到這話,老武頭的臉色明顯的動了一下,“見過,我們還認識呢,他們家就住在我外婆家的後邊。”
我嗯了一聲,老武頭的神情明顯的有些落寞,我沉默了一下,又說道,“那個姑娘是什麽時候生日,您知道嗎?”
我之所以問這些,就是想知道那個女人的命格,命格特殊的人,往往成了鬼煞後,會更加的與衆不同,這就是周清魚爲什麽要把我做成屍煞的原因,我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命格就比較特殊。
老武頭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還真是是知道,他的生日是陰曆七月十五。”
聽到這話,我心裏猛地一抽,竟然跟我是同月同日的生日,他最起碼也是陰月陰日的。
我心裏不由的動了一下,當初楊柳青找上我和米線兒也是因爲我們兩個的身體特殊,那麽這個女人的死會不會跟楊柳青也有關系呢。會不會是楊柳青故意殺人。
這完全有這個可能,周清魚能爲了得到一具屍煞而殺人,楊柳青那樣的人也可能做的出來。
我腦門上的冷汗不由的冒了出來,若是這樣的話,楊柳青在這個地方是圖謀了好久了,他這次來這裏,是不是故意把我們引過來,來個甕中捉鼈呢。故意在等着我們過來,這完全就是有可能的,我心裏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事情就是如此。
我心裏不由的有些跳了起來,也沒有心思在跟老武頭聊天了。
老武頭看我不說話,竟然說道,“馬先生,那個姑娘長得非常的漂亮,而且他本性十分的善良,我去我外公家的時候,他竟然來我外公家裏玩的,跟我們捉迷藏,每次還會帶我去他家裏吃好吃的東西。”
“我怎麽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結婚的當天被人給殺了,而且還成了女煞,還把整個村子的人都殺了,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這是他做的出來的事情。”
看着老武頭一臉哀傷的樣子,我知道他應該是想起了小的時候。我不僅安慰道,“或許中間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呢,你不要多想了,等我們到了那個地方,若是能碰上他的鬼魂,問問也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老武頭聽我這麽說,道士笑了起來,“馬先生,你小小的年紀居然也信這些,我是從來都不信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跟着你過來的,這麽多年,他們一直都說那裏鬧鬼祟,我卻是不信的,這次過來,我也是想真的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看着老武頭的樣子,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一時間我們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