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我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在醫院裏住着實在是感覺哪裏也不舒服,我于是張羅着出院。
張小北他們看我好的差不多,他們也不願意待在這裏,也就給我辦了出院手續。
出了醫院來到外邊,感覺外邊的空氣都好聞了很多。
“中元,你這次可以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沾上的是屍氣不是屍毒,若是屍毒的話,恐怕就要和周家那個孫子一般了,現在還昏迷不醒呢,能不能醒過來也還不知道。”張小北感歎的說道。
我當時其實已經很小心了,生怕沾染到女屍身上的屍毒,誰知道他竟然用了最後還一招,還讓我撞祟了。若是劉不通不來的話,恐怕我們都沒有能力能制服那女屍。
“怎麽這兩天沒有見劉道長?”想到劉不通我問道。
“劉家那邊來人了,劉道長帶着他們四下打聽周清魚的消息了。”鬼娃接口說道。
我不覺的皺了一下眉頭,上次我們來的時候也算是突然襲擊,都沒有能抓住周清魚,這次周清魚找了棺材匠還有那個木匠幫忙,這次更加的麻煩了。
想到這裏,我拿出手機撥通了米線兒的電話,米線兒問我現在在什麽地方,他想過來找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等過幾天吧,我這幾天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這裏的神情錯綜複雜,我不能讓米線兒回來冒險。
米線兒聽我這麽說,也沒有再堅持。他囑咐我無論幹什麽事都小心,命才是最重要的。我讓他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說到這裏,我轉移了話題,我讓米線兒問問他外公,他們上去去的那個皮木匠家的電話,我也沒說什麽事,隻是說找皮木匠有些事跟他咨詢一些事情,米線兒在那邊明顯感覺我有事,但是他最終也沒有問出來,隻是把皮木匠的電話跟他外邊要過來,然後給了我。
記得上次,我幫皮木匠對付那個木匠的時候,我被那木匠劫持了,後來,我故意诓騙他,把他帶到了王陰陽的跟前,然後趁着他們奪取屍丹的時候,我跑了出來。後來,就不知道那木匠是死是活。
若是周清魚找的人真的是那個木匠的話,我們的麻煩可是不小。
木匠分爲兩種,一種是普通的木匠,另一種就是懂得一些道法的木匠。這種木匠被行内成爲鬼匠。當初皮木匠說過,他那個師弟偷着學過缺一門的上卷,也就是邪術。
對于這些東西,我們懂得不是很多,所以我希望能得到皮木匠的幫忙。
撥通了皮木匠的電話,我自報了家門後,皮木匠馬上變得十分的客氣,他說上次的事情還得好好的感謝我,要不是我的話,他那小孫子就沒有命在了,現在他孫子已經都會爬了,小家夥很結實。
我們兩個聊了一會加長,然後我才把話題轉移到正題上來,我跟他說,蔣德可能要出現了。
皮木匠那邊愣了一下,然後緊接着問我是怎麽回事。我把陽城這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跟他說了一遍,還有周逢年查出來的一些事情都說了。皮木匠立即說,他馬上趕過來,同時也會通知他師弟一起來。
“他作惡多端,是該到了受到懲罰的時候了。”皮木匠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的傷感。
皮木匠若是能來當然是最好不過了,上次的時候那木匠弄了一個鬼擡棺,差點害了我的命,這次他們三個一起,不知道會用出什麽詭異的招數。
從皮木匠這裏,我也問道了那個人的姓名,蔣德。皮木匠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也猛然的想了起來,蔣德還有一個兒子,是一具青屍,也很厲害的。
回到羅家,羅钊又給我們帶來了一個消息,說是離陽城不遠的一個鎮子上,那戶人家的女兒出車禍死了,請了一個外地的棺材匠專門去給他女兒大棺材。
聽到這話,我不覺得有些奇怪,人死了打棺材很正常,這對于我們來說又有什麽價值。
而且,這麽小的的事情怎麽會傳到陽城,又到了羅钊的耳朵了。
“你們不知道那家女兒死不瞑目,晚上的時候在家裏鬧,所以他們才請了那個棺材匠。”羅钊道。
橫死之人的确心裏有怨氣,但是他爲什麽要在家裏鬧騰,他就算要鬧也應該找那個撞死他的司機去鬧。死人心裏的執念就是殺人報仇。
還有一件事有些奇怪,那棺材匠爲什麽要接這個活呢,當初我聽瞎子爺爺說過,那棺材匠打制棺材的時候,從來都不上門的。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也知道劉家道士在找他們,他怎麽會冒險來這戶人家幫忙打造棺材呢,這有些說不過去。
我問羅钊是怎麽回事,羅钊這才告訴我們。
原來那戶人家一連生了三個女人,到了第四個女兒的時候,他們還想要個兒子,家裏又養不起這麽多的孩子,于是就把這個女兒送人
了。
把女兒送人後,也從來沒有去看過女兒一眼。後來,這個女兒長大了,嫁人了,也從來沒有來往過。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個姑娘被車給撞死了。撞死的司機賠了一大筆錢給他的養父。
羅钊說道這裏歎了一口氣,“他養父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收養女孩的時候,家裏還有一個兒子。收養女孩三年後,他兒子中毒死了。後來沒幾年老伴也死了。他辛辛苦苦把女兒養大成人,給他找了人家,原本要過好日子了,誰承想女兒被車撞死了。”
“原本這件事到此結束了,但是當初把孩子送走的那戶人家聽說他女兒被車撞死了,還賠了很大一筆錢。居然舔着臉上門要人,愣是把他閨女的屍體擡回了家裏。說是女兒是他們家的,不僅要把女兒的屍體擡回家,賠償的錢也得歸他們家。”
聽到這裏,我不僅感覺到胸口被堵着了一口氣,這口氣怎麽都出不來,這世上怎麽還會有這樣厚顔無恥的父母。
羅钊繼續講下去,那家人家自從把女兒的屍體擡回家中後,家裏就可以出各種的邪事。後來,他們聽說有個棺材匠打造的棺材能鎮屍,于是就找了那個棺材匠。
聽到這裏,事情的前因後果總算是清楚了。看來那個女兒還是有良心的,他知道自己的養父把自己養大不容易,同時他心裏也怨恨自己的親生父母的,心裏有怨氣,自然那家裏就不會太平了。
“這件事在陽城都傳遍了,大家紛紛譴責那戶人家,但是好像收養不成立,賠償的錢還得給他的親生父母。”羅钊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聽說了這件事,想到了周逢年說的那個棺材匠,如果是他的話,把他找到,周清魚是不是就能找到了。”
羅钊說的很對,若是那戶人家請的那個棺材匠真的是一個人的話,隻要找到他,周清魚的下落也就能知道了。
“羅钊,你可知道那戶人家住在那裏,咱們現在過去看看。”我道。
“知道是知道,但是咱們這麽冒然的過去,可能會被打出來。”羅钊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不如這樣,咱們裝作祭拜的親戚過去祭拜,然後在暗中打探一下。”
羅钊的這個主意不錯,在鄉下誰家死了人,親戚都會去祭拜的。近的親戚大家都認識,但是遠一些的親戚,家裏人或許就不認識了,我們裝作是那家人家的遠房親戚,應該是可以蒙混過去的。
羅钊請了一個化妝師,給我們每個人化了妝,盡量能掩蓋原來的容貌。然後我們準備了一些東西,開車來到那戶人家的門前。爲了以防萬一,來之前我給劉不通打了一個電話,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讓他帶人到那戶人家的大門外守着,若是我們在裏邊打起來,也好有個接應。
車子很快到了那戶人家的大門前,大門前挂着白色的燈籠。除了這個看不出這戶人家正在辦喪事。
門口沒有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我看到就算是村子裏想從這裏過,也都是繞路過的。想必這戶人家辦得這事情讓很多人都感到不齒,不願意跟這樣的人家來往。
就算是他們得了錢有怎麽樣,這戶人家爲了錢,算是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以後家裏有任何的事情,恐怕都沒有人過來幫忙了。
我們近了大門,院子裏停着一口薄棺。除了這口棺材沒有任何的人。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而且天氣還不錯,但是進到院子裏,我感覺到一股陰氣從那棺材裏散發了出來。
羅钊用當地的方言喊了一句表姨。
很快,屋子的門開了,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從屋子裏出來,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們很久,問我們找誰。
“表姨,您不認識我了?”羅钊笑着說道,“我聽說表妹去了,我過來祭拜一下。”
羅钊說完拿出一沓錢放在女人的手裏,“表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收下,表妹既然已經去了,您老節哀順變,也不要太難過了。”
那女人看到羅钊手裏的錢,趕緊接了過去,然後裝作難過的樣子說道,“是順子,你看這麽多年沒見面了,我都認不出來的,你這樣子可是變了很多,哎,我怎麽能不難過,白發人送黑發人……”
說着還做摸做樣的嗚嗚的哭了起來。
羅钊又勸了兩句,女人這才擦了擦沒有一滴淚水的臉,“走,進屋坐。”
“你們給表妹燒點紙錢,我進屋跟表姨說會話。”羅钊朝着我們使了一個眼色。
我們三個立馬明白了過來,爲了不穿幫,我們三個都沒敢說一句話。我們的口音跟當地的口音是不同的,若是說話,肯定會被聽出來的。
羅钊陪着那個女人進了屋,我們留在院子裏,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紙錢,在棺材前的冥紙盆裏點着。
一邊往裏邊放紙,我一邊打量這口棺材,這
口棺材顯然就是一口普通的棺材,并沒有什麽異樣,如此說來的話,那棺材匠還沒有把棺材打好。不過,棺材的下邊似乎是沾着一張符紙,那張符紙應該是鎮屍用的。
就在這時,傳來了鋸子鋸木頭的聲音,“擦擦擦——”
這聲音是從後院傳過來的,看來那棺材匠極有可能就在後院。
鬼娃留下來繼續燒紙,我跟張小北則是偷偷的溜進了後院,扒着牆角朝着裏邊看去。
果然,那裏有一個人正在鋸木頭,他旁邊則是放着一口打造了一半的棺材。
棺材匠是背對着我們的,并不能看清他的容貌,但是從後邊的背影看,的确很相似。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打制的這口棺材,是不是會讓那具女屍變得更兇。”
棺材匠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當然了,這棺材裏我畫了棺材匠獨有的秘術,隻要那具女屍躺進這口棺材裏,他就會被我控制的。到時候,讓他把這一家人都殺了。”
“一具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有兄弟姐妹的屍煞,你說兇不兇。”棺材匠說道這裏,冷冷的又說了一句,“這家人也該死,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做不出這麽惡心的事來。他們死了也是活該。”說完這話,他還重重的吐了一口。
聽到這裏,我一陣的心冷,看來我們來的還真是時候,這棺材匠原來是打的這樣的主意。現在我也明白了,爲什麽棺材匠回來這戶人家幫忙打造棺材,他的目的并不是鎮屍,而是讓那具屍變得更加的兇,爲他們所用。
“馬中元還有他那瞎了眼馬瞎子,我一定要弄死他們。”棺材匠這句話雖然是背着我們說的,但是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的出,他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他應該是恨極了我和瞎子爺爺。
“放心吧,這次咱們三個聯手,一定能把他除掉的,不過,這小子到時候得歸我,他的命格很特殊,越是命格特殊的人,死後形成的屍也就越兇。”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個聲音顯然是周清魚的。
我心裏不由的一陣跳動,想不到這三個人竟然都彙集在這裏了。我就想直接沖過去,但是被張小北攔住了,他把我拖到一邊,然後才說道,“中元,不能沖動,這次我們隻有四個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這附近住的都是大活人,萬一到時候他們狗急了跳牆,再傷了人,更加的麻煩了。”
張小北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來的時候給劉不通打了電話,但是他來沒來還不知道。動起手來,我們四個還真是有些玄,就是一個周清魚上次差點讓我們丢了性命。
“那也不能讓他們利用這具女屍。”我眯了眯眼睛,這個女人活着被親生父母抛棄,死了又成了他們斂财的工具,他已經很可憐了。假如他真的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盡管他們的作爲已經不是人了,但是殺了人,他就沒有辦法去投胎轉世了。
張小北想了一下,“他那口棺材一會半會也好不了,咱們先去商量,商量出一個好主意,等晚上的時候過來也不遲。”
張小北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一想莽撞的張小北居然都變得沉穩了,看來當真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
我們悄悄的從後邊院子退回到前邊來,沒過一會羅钊也從屋子裏出來了。那戶人家很熱情的把他送了出來,看來應該是羅钊送的那筆錢的功勞。
我們到了外邊,上了車,我和張小北把後院的情況,以及我們聽到的話都說了一遍。
羅钊說,“我剛剛進到屋子裏的時候,他們也說了,晚上的時候,這個院子鬧得很兇,他們都不敢在這裏過夜的。”
聽到這裏,我覺得晚上行動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這樣的話驚動的人不多,不過,不僅這戶人家,周圍的那些鄰居也得想法讓他們今天晚上離開這裏。
周圍這些活人都是撞祟的媒介,我們在對付鬼煞的時候,可以不留情,但是若是活人撞祟,對于活人就得留手裏,到時候就會有掣肘的。
“周圍的這些人,盡量然他們今天晚上都先離開。”我說道。
“這個好辦,這家晚上鬧鬼,他們也是知道的,隻要咱們把事情誇大一些,說咱們晚上捉鬼,鬼可能會傷到大家,在給他們一些補償,他們應該都會暫時離家的。”鬼娃道。
我點頭,鬼娃說的倒是一個好主意,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不早了。離天黑沒有多長時間了。
四個人分頭行動,張小北和鬼娃負責勸說周圍的那些人今天晚上先暫時離開這裏,我負責找劉不通跟他說一下我們的計劃,同時跟他商量一下,怎麽才能一舉把劉不通捉住。
羅钊則是負責去找周逢年,讓他帶着人也過來。周清魚是周家的人,他在場會更好一些。
我們都安排好了,各自去幹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