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亂了起來,周逢年朝着我們招手,示意我們趕緊跟着他離開這裏。
這處院子是絕命宅,對于院子裏所有的屍煞自然都是庇護的,所有那些屍煞要比平常的屍煞更加的難除掉,還有就是我之前想到的符契,應該在正門的位置貼着。
可以說,我們這次算是掉進了周清魚的陷阱,周清魚應該也知道自己仇人衆多,所以早早的弄了這樣的一處宅子。
我們現在隻能是先離開,然後想辦法在過來。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從半空中飄下來無數的粉末,一股幽涼的風吹拂下,那些粉末直接朝着我們這些人的面門撲了過來。
我立即感覺到不好,趕緊低喝一聲,“小心。”說完直接擡手捂住了口鼻。
衆人也都紛紛的掩住自己的口鼻。
同時,那件一直被我背在身上的血衣突然飛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那件血衣把那些粉末全部擋住了。然後卷成了一團,掉落在地上。
這件血衣是在酆都城的時候,闫芳瑞想用這個害我制作的,後來到了我手裏。當時我給劉神婆打了電話,問他這件血衣要怎麽處理掉。劉神婆則是告訴我,處理這件血衣比較麻煩,等我回村的時候,他來處理的。
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發揮了作用了,那血衣上的紅手印此刻竟然隐隐的有些發灰,在場的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驚懼和後怕。
張小北冷冰冰的說了句,“隻是用兇屍的指甲磨成的粉,這東西的屍毒極重,隻要吸上一口,就會中屍毒。”
原本是想趁着剛剛的機會離開這裏的,但是剛剛耽誤了一下,現在那些血煞已經恢複了過來,那背着棺材的漢子站在血煞的前邊,他背上那原本是原色的棺材,現在竟然隐隐的透着一股紅色。
“走不掉了,看來隻能是一戰了。”張小北手裏緊緊的握着指天劍,“今天小爺爲民除害。”
周清魚此刻開口了,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件血衣,冷聲說道,“你們都自诩是正人君子,這麽下作的方法也用的出來。當真是可笑,看來也不過是跟我一樣,爲了目的不擇手段。”
現在這個時候,我懶得跟他解釋,把地上的血衣撿了起來,背在了身後。這件血衣上的魂魄都是酆都城無辜人的魂魄,我不能讓他們沾了活人的血,那樣的話,他們就沒有辦法投胎轉世了,我不能利用他們。
周清魚看我沒有說話,以爲我理虧了,臉上更是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他朝着那些血煞揮手,十幾個血煞頓時朝着我們這邊沖了過來,就在我們準備迎戰的時候,半空中一聲厲喝。
“北鬥七元,神氣統天。天罡大聖,威光萬千。斷絕邪源,萬魔擎拳。斬妖滅蹤,回死登仙。”
這聲音瞬間響徹了整個院落,我立即想到了劉不通,這不是他的聲音又是誰的。
順着聲音朝着房頂看去,果然劉不通一襲灰色的道袍,站在那裏,一股浩然正氣散發出來。
随着淩厲的咒法從口出出來,數面銅鏡從劉不通的袖口中抛飛而出。這些隻是普通的銅鏡,但是在月華星輝夜色的映襯下,反射着濯濯的星光。
随着這些銅鏡跑抛出來的瞬間,又有數十塊白色的布從天而降,每條布上都畫着符咒。
每一塊布都朝着那些血煞而去,電光火石間,銅鏡也落了下來,這些銅鏡分别擊中了那些血煞,數十道畫着符咒的布更是将那些血煞全部籠罩了起來。
那些血煞立即又發出了慘叫聲,他們的身上白色的煙霧不停的冒了出來,發出了滋滋聲,他們的模樣
顯得異常的痛苦。
“什麽人,敢壞我的好事。”周清魚沖着房頂望了過去。
劉不通冷哼一聲,“霍亂人間,害人性命,人人得而誅之。”
“我當是誰,原來是劉家的道士,沒想到劉家的道士竟然也參合了進來,馬中元,看來你面子不小,不僅周家爲你出面,劉家竟然爲了你來了。”周清魚冷冷的說道,他面色冷冽,但是我明顯感覺得到,他的臉上隐隐的有些驚恐。
“你們之間的恩怨,劉家不會過問,但是你利用風水術,害人無數,劉家不能不管。”劉不通冷聲說道。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天爺暫時收不了你,我劉家來做。”
說話間,劉不通從房上跳了下來,手裏的長劍指向了周清魚。
劉不通的氣勢相比于之前,氣勢強了很多。可以說跟上一次的劉不通簡直是判若兩人。
劉不通跟我們點了點頭,對我說道,“中元,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面了。”
“劉道長,你現在跟之前相比更加的神采奕奕了。”我笑了一下說道。
“都是托你的福,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有今天的。”劉不通的語氣很是陳懇。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對付黃邪的時候,我把屍丹給了他,救了他一命。後來我幫這劉家把劉家祖上的棺材從水裏打撈了上來。
剛剛劉不通用的符咒之前從來沒有聽到他用過,應該就是從那本書裏面學到的。那符咒也真的厲害,十幾個血煞瞬間被他鎮住。
我并沒有居功自傲的說什麽,而是說道,“這都是劉家和劉道長的努力所得。”
“你們要叙舊等到陰曹地府在叙。”說話間,周清魚一擡手,瞬間院子兩邊廂房的門被踹開,十幾個人分别從廂房裏走了出來。
這些人穿着都極爲的怪異,他們上邊穿的都是黑色的跟唐裝款式想類似的衣服,下邊則是白色的褲子,那褲子的款式則是跟死人褲子的款式一般,褲腿極大,是扁的。他們的腳上都穿着黑色的大頭蛤蟆鞋。
他們沖出來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到了我們跟前。
那十多個人快速的分開,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把我們圍在當中。
這些人的臉色煞白,眼圈漆黑一片,就好像是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的休息了一般。他們的臉上都透着死氣,但是他們的胸口卻是在微微的動着……
他們的到來,空氣中瞬間彌漫了一股子臭味兒。
這些人就像是被操縱的木頭人一般,幾乎是同時把腰間的長刀都抽了出來,那些長刀鏽迹斑斑,上邊隐隐的還有幹涸的血迹。
他們直接朝着我們劈了過來,他們的動作十分的淩厲狠戾,端的是想把我們分屍當場。
我面色陰沉下來,這些人此刻的模樣,我之前見到過,我們去找麻姑婆幫忙的時候,在那個村子裏見過這般模樣的人。
我不由的喃喃道,“這些人都中了屍毒,而且中毒深重,同時還被撞祟了。”
周逢年的臉也非常的黑,周清魚怎麽着說起來都是周家的人,他如此殘忍的手段的害人性命。周家也是有責任的,周逢年的臉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了。
劉不通擡腿就要上前,被周逢年攔住了,“劉道長,這些人讓我們處理,他們中了屍毒,又被撞祟不知道痛覺,完全會拼死,您若是殺了他們,也會招惹上大麻煩的。”
“周清魚怎麽說也是我周家的人,這個罪孽讓我們周家來受。”周逢年話音未落,一揮手,他身後跟來的那些人一湧而上。
對于周逢年此刻的想法我
是十分的理解的,雖然周清魚已經被周清風逐出了周家,但是他畢竟身上留着周家的血,他的風水術也是來自周清風,他在我外邊做的孽,自然跟周家也脫不了關系。
周逢年帶來的那些人看樣子,個個伸手都不錯,我們也就沒有說什麽。我們則是朝着周清魚而去,周清魚對着那背着棺材的壯漢揮了揮手,“攔住他們。”
壯漢瘸着腿,直接跨步向前,劉不通的眼睛看向那壯漢,冷聲道,“一個風水師,鬼婆的手段都用上了,當真是無所不用。”
劉不通說話間從腰間抽出了一面銅鏡,那面銅鏡跟之前他用的那些銅鏡都不一樣,銅鏡的背面雕刻着一副山水畫,那浮雕裏雖然隻有巴掌大小,裏邊有山有水。
這面銅鏡正是那日劉化風送給劉不通的那面山水鏡。據說這面鏡子的威力十分的大,我還沒有見識過這面鏡子的威力,現在正好可以看看。
劉不通把鏡子拿出來,然後把中指放在嘴邊,用力的咬了一下,立即有血冒了出來,他把血點在銅鏡上,然後把銅鏡朝着那壯漢的頭頂抛了過去。
壯漢想躲,但是根本來不及,劉不通的身形幾塊,銅鏡直接扣在了壯漢的腦袋上。
一聲慘叫之下,呼呼的白煙從壯漢的頭頂瘋狂的冒了出來。趁着這個時機,劉不通上前,直接一腳踢飛了壯漢背上的棺材,那棺材竟然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劉不通已經到了棺材的跟前,手指頭的流出的血點在佛塵上,一道符咒瞬間被他勾勒而出。
原本落到地上的棺材,似乎微微的顫動着,此刻完全不動了。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也就是一兩分鍾的功夫,但是當我們在看的時候,周清魚已經進到了屋子裏。
看到周清魚進來屋子,我趕緊追了上去,張小北和鬼娃也跟在我的後邊進到屋子裏,劉不通随後也進來了。
屋子裏那兩口黑漆漆的棺材依舊是停在那裏,一口棺材的蓋打開着,另一口棺材蓋子還蓋在上邊,但是屋子裏則沒有周清魚的影子。
不對,我剛剛明明看到周清魚是進到了屋子裏,怎麽會消失不見。這間屋子跟兩邊的屋子并不想同,那周清魚會跑到那裏去,會不會在另外一口棺材裏。
我來到那口棺材的跟前,帶上手套,然後伸手推了推棺材蓋子,随着棺材蓋子被推開,一股陰氣從棺材裏冒了出來。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
我猛地回過狗去,便瞧見我們進來的屋門,竟然被直接關閉了。此刻,那門上竟然是一片的漆黑,同時還透着幾分的濕潤,就像是有人剛剛在上邊刷了油漆一般。
接着屋子裏的燭光,隐隐約約的,好似那濕潤處竟然有模模糊糊的人臉,那人臉正在怔怔的盯着我們在看……
除了劉不通沒有回頭,我們都回頭看過去。
四個人的臉上都是驚疑不定,張小北低頭罵了一句髒話,然後他就要過去用指天劍把大門劈開。
“不要碰,那門有問題。”我立即喊道。
之前我進來的時候,大門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剛剛我們在外邊的時候,有人剛剛塗抹上的,那道門看着就透着詭異,絕對有很大的問題。
就在我說話的,突然我感覺肩膀處被人抓住了,“小心。”
然後我的身體就被人提了起來,緊接着我感覺心頭一陣的狂跳,那種感覺,透着極爲強烈的心悸。
同時我感覺有一股涼氣從我的腳腕處劃過去,然後我的身體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