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我撲過來的同時,他的嘴裏喃喃自語,那語速非常的快,我幾乎是聽不清都說了什麽。不過,他剛剛說收了我的魂,我已然明白了過來,他這是要用拔魂了。
被神婆拔魂的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跟死人幾乎是沒有什麽區别了,比殺人還要陰狠的一招。
那壯漢突然身體猛地往上一躍,這一下給了我莫大的壓迫感。他這是想直接騎在我的脖子上,要是背着壯漢騎在脖子上,在用這拔魂術,我當場就的死在這裏。
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用這招,趕緊的一貓腰,慌不擇路的朝着朝着那屋門口的方向而去。
“小子,你就隻會逃命嗎,跟你爹當年一樣,帶着你娘逃命,還把你扔到半路上。”隐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那壯漢背部弓着,他應該是覺得這樣走路有些麻煩,直接把手裏剩下的那半根棍子猛地朝着腿上一插。
他竟然硬生生的将一截棍子插進了血肉中,原本鮮血有些凝固了,這一下,鮮血一下又冒了出來。我不由的心生寒意,朝着那件屋子直接沖了進去。
屋子裏還有一個老太太,不過那個老太太隻是一具活屍,相對于這個五煞請神的壯漢來說,應該好對付一些。不過,我擔心的時候,他若是追進來,我豈不是腹背受敵了,不過此刻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要是晚一步的話,我直接就會被拔魂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壯漢這麽厲害,之前我也對付過五煞請神,似乎都沒有這壯漢這麽猛。
我想起了一件事,是不是周清魚在房子裏貼了符契。符契是一種地契,是專門給死人劃分土地的地契。
之前在王大春的家裏,我見過這東西,符契并不是鎮煞用的,而是一種規矩。
活人有活人的規矩,死人亦是有死人的規矩,符契之内的土地屬于符契之亡者。同樣的貼了符契的地方,屍煞在自己家的地盤上,就會變得更加的兇狠。
周清魚風水術本事很厲害,他不會不懂這個的。
腦袋裏思考的時候,我已經進到了屋子裏,屋子裏黑乎乎的,甚至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就算是門外有光,竟然也沒有透進來半分。
我站在門口,沒有敢再往裏進。不過,讓我慶幸的是,那個背着棺材的壯漢也沒有進來,他停在了門口,好似這屋子裏有什麽禁忌一般。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往前走的時候,屋門啪的一聲關上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既然來了,那就談談吧。”一個蒼老而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好像是從棺材裏發出來的一般。
随着那聲音的響起,屋子裏的蠟燭再次亮了起來,同時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被人從裏邊打開了。
一個人從裏邊緩緩的坐了起來,那人有六七十歲的年紀,身形消瘦,臉頰有些狹長,臉上帶着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兒。
他的臉色有些略微的蒼白,這說明他的身體狀況應該不是很好。
他的背部微微的有些駝了,他從棺材裏站了起來,然後推了推臉上的金絲眼鏡,忽然笑了笑,然後冷不丁的說道,“你叫馬中元,是酆都城斬穴人的後代。”
“你膽子很大,敢直接找到這裏來。”說話的時候,他從棺材裏已經走了出來。
我仔細的打量了這個人幾眼,雖然跟周清風的臉型不一樣
,但是他的面容的确跟周清風有幾分的相似。
“你就是周清魚,是周清風的弟弟。”我直接問道。
“周清風已經不認我這個弟弟了。”他面色一沉說道。
“周清風不認識還不是你作惡多端,當年我父親因爲揭穿了你的詭計,被你記在心裏,從而打擊報複,以至于讓我們父子這輩子都沒有見上一面。”說話的時候,我眼睛不由的紅了起來。
想想當年,我母親剛剛生下我,他們被周清魚追殺,隻能忍痛把我送到瞎子爺爺的手裏,但是他們心裏該是多麽的心痛。
周清魚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種慘白的臉,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顯得異常的陰翳。
“馬中元,你能找過來很好,你不找我,我也想着去找你,聽說你把酆都城的大墓破了,幾百年了,不知道多少風水師到那個地方去,很多人甚至都沒有見到那大墓的樣子,就算是見到的人,也沒有活着回來的,沒想到最後,破了那大墓的人竟然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
周清魚說的時候,嘴角扯了扯。
“聽說你把屍丹帶了出來,現在把屍丹給我,我留你一條小命,不然的話,今天你們四個一個都不要想出去。”
聽到這話,我不由的冷笑一聲,“你做夢。”
周清魚也冷笑了一聲,忽然擡起手,啪啪啪的拍了三下巴掌。
一股陰冷至極的風,忽然在屋子裏刮了起來。
我眼皮不由的狂跳了起來,原先那個老太太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來了。
周清魚冷冷的說道,“馬中元,你能破了那大墓,可見你風水術了得,不過,恐怕我這宅子你隻注意宅子的兇了,并沒有注意,人住在這裏兇,但是屍煞待在這裏,卻是很不錯。”
“同時,你們着急進來,晚上的時候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你應該沒有看出來,我這宅子爲絕命宅。”
聽到他的話,我的脊梁骨立即竄出來陣的寒涼,心頭更是惡寒不已。仔細的想一下,這裏竟然真的是絕命宅。之前,我一直想的是這宅子是周清魚用來避禍的,所以就算是進來後,也并沒有太多過看裏邊的布置,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是絕命宅。
現在我也明白了,爲什麽周清魚在鑽進棺材裏了。
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看來今天是一場血戰了,而且恐怕我們四個是兇多吉少了。
就在我心裏恐慌的時候,外邊似乎亂了起來,有人闖了進來。而且來人似乎是不少。
周清魚的臉也沉了下來,對老太太說道,“這小子交給你,我先出去看看,今天還真是熱鬧。”
說話的時候,那老太太已經過來了,之前張小北說過這老太太是破屍,現在我也不客氣了,直接把閻王陰陽筆抽了出來。
右手握着閻王陰陽筆,左手握着雷擊木的棍子,猛地朝着老太太沖了過去。那老太太冷笑一聲,陰翳的臉上更加的瘆人了。
狼牙鏟狠狠的拍了下去,這一下我用的力氣非常的大,那老太太輕飄飄的躲了過去,同時,他猛地擡起一隻腳,朝着我的腹部踢了過來,我一個轉身躲了過去。
老太太的身體也瞬間轉了過來,直接到了我的跟前,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知道機會到了,直接把閻王陰陽筆抵在老太太的額頭,然後快速的勾勒出一道鎮煞
符。
瞬間,老太太戰陣不動了,一雙陰翳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他的嘴猙獰的張着,好似一尊雕像一般的站立不動了。
安靜,極緻的安靜……
不過,我心裏明白,鎮煞符也就能鎮住這老太太幾秒鍾而已,所以,我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又把筆抵在他的面門之上,一道鎖神咒又勾勒了出來,那老太太陰翳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洞了,身體猛地倒了下去。
他的身上不斷的有白煙冒了出來,身上也慢慢的變得焦黑了。鎖神符對于青屍都沒有問題,更不要說一具破屍。
對付完了老太太,我推門走了出來,那夥闖進來的人已經進來了,來人竟然是周逢年。
我們原本是跟周逢年一起來陽城的,但是到了陽城,周逢年說要去周家的店鋪看看。我們也就分道了而行了。
來這裏之前,我給周逢年打了一個電話,算是跟他打招呼,畢竟這周清魚是周家的人,沒想到周逢年竟然帶着人過來了。
“周逢年,你帶着人來我的住處,是想幹什麽,我跟周家已經沒有關系了。”周清魚冷冷的說道。
“小爺爺,咱們爺倆從來沒有見過面,沒想到你居然認識我。”周逢年笑着說道,“看來你并沒有忘記周家,而是在時刻的關注着周家。”
周清魚冷冷的笑了一下,“關注,我隻是想看看我那好哥哥能把周家經營成什麽樣?”
“你在周家小輩裏算是比較有本事的一個了,你爺爺也很看重你,這些我也都知道。”周清魚看了周逢年一眼,接着說道,“不過,你來我這裏,恐怕不是過來看我的吧。”
“我跟你爺爺這麽多年也沒有聯系過了,他從來也沒有主動看過我。”周清魚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了下去。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認我,他依舊是我大哥,周逢年,今天你闖我的宅子我不怪你,這裏的事情跟你也沒有關系,你趕緊帶着你的人離開。”
“小爺爺,這麽多年過去了,爲什麽您還在爲非作歹,您弄了這個宅子,不就是在害人嗎。”
“風水師應該是悲天憫人的,您卻是利用風水害人,你現在身邊的子嗣也就一兩個,您這是何苦呢。”
“不如這樣,您把這宅子毀了,讓我跟我回武城,至于您和馬中元的恩怨,到時候讓我爺爺出面幫您化解,您看怎麽樣?”周逢年說話的語氣平淡,但是我感覺的出,他都是裝出來的。這宅子必然也給了他很大的壓迫感,他隻是強裝鎮靜而已。
周清魚呵呵的笑了起來,“小崽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就是想先把這幾個人帶走。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今天你若是不離開的話,我連你一起殺。我自己的親孫子我都能下得了手,更何況是你。”周清魚的神情猛然變得森然了起來,那張臉瞬間的陰翳無比。
我沒想到他會變得這麽快,我看了看周逢年身後,也就是七八個人,那幾個人的年紀都不大,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樣子。
“小爺爺,你要是執意如此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周逢年朝着我們四個喊道,“你們準備跑。”
說話的時候,周逢年身後的那幾個人朝着院子裏大把的扔你了朱砂。屋子裏的那些血煞頓時嗷嗷的叫了起來,一下院子裏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