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放了鎮物的陰宅,可想而知裏邊必定是兇屍惡鬼一類的。這好好的被拆毀了棺材,還能好到哪裏去。
闫先生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看了男人一眼說道,“巴彥,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們怎麽能直接擅自做主,我把那邊交給你,是對你的信任,你怎麽能如此做?”闫先生直接呵斥出聲,明顯他沒有抑制住心裏的憤怒。
巴彥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是沒有說出來,他明顯沒有底氣。
闫先生看到巴彥默不作聲,用力的吸了一口煙,臉色緩和了一些,這才繼續說道,“你把事情遠遠本本的說一邊。”
巴彥這才怯生生的将所有的事情的都說了一遍。
他們挖到棺材後,把棺材重新又拼了一下,然後把棺材裏的東西重新都放了回去,這時候天已經黑的也差不多了。
結果晚上的時候,怪事就發生了。白天那些挖過墳的人,都像是瘋了一般的,他們開始和泥,砌磚,到下邊去修墳。
領頭幹的人就是第一個挖到墳的人,他的脖子上當時就挂着這塊古玉。這玉他們在整理屍體的時候,明明是放在棺材裏的,現在被挂在那人的脖子上。巴彥一下就害怕了,他立即意識到他們這是闖了大禍了,那些人是被撞祟了。
他馬上招呼其他人的人,棍子棒子一起上,把那幾個撞祟的人都綁了起來。
那塊玉也從那人的脖子上取了下來,重新放回了棺材裏。但是事情并沒有完,那些人被綁起來後,原本那些好端端的人,也都開始撞祟了,同樣是下去修墳。
“這都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您說過晚上的時候不讓我們進酆都城,所以一直挺到天亮,我就想着自己守在那裏,讓人給你過來送個信,結果,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我見到您就想着趕緊把您帶過去,您去看看……”
巴彥把事情大概也算是說明白了,闫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這位小先生,今天這事既然被你碰到了,你願不願意随我一同前去。”
我沒想到他居然能約我一起去,我猶豫了一下,我過來是辦正事的,我是想打聽一下,我爹娘的消息的,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過,我要是不去的話,他現在估計也沒有時間理會我了。
同時,跟着一起去的話,或許還能從中看出一些什麽。
想到這裏,我說道,“當然願意。”
闫先生點頭,“這裏的墳墓也都是無主的墳墓,可能還需要小先生幫忙遷墳。”
聽他這麽說,我點頭,他既然看出來我是遷墳師,我在狡辯也沒用。
跟着闫先生出門,巴彥則是留在了闫家。
酆都城裏沒有車,我們隻能是步行,所幸這酆都城并不是很大,大約走了半個小時,我們出了酆都城的城門。
出了城門後,一直往北走,走了有七八裏路,來到一處施工現場。
地上到處堆放着青磚和一些木料。
到了這個地方之後,我頓時感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邊緣的位置用蘆葦席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棚子裏坐着差不多有十幾個人,他們一個個
面容呆滞,雙目渙散無神的模樣。
挨着蘆葦席不遠的地方則是挖出來的一個大坑。大坑裏此刻也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工人。他們好似是昏死過去了一般,躺在那裏沒有絲毫的反應。
在那大坑的邊緣地帶已經鋪了一些青條石,隔絕了那些淩亂的泥土。我才這裏應該就是那些撞祟的人後來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在大坑的北邊還用磚頭修葺起來一個半圓形的拱起來的墳頭。
我心裏就是一驚,這些人居然撞祟都把墳頭修好了。
不過,這世上怎麽會有給自己修墳頭的鬼祟,我不僅皺起了眉頭。感覺不可能,但是這墳頭就擺在這裏,也不由的我不信。
闫先生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了看蘆葦席棚子了裏的人,那些人坐在那裏依舊是呆呆傻傻的,沒有一個過來打招呼。
我心裏不由的咯噔了一聲,一般情況下大白天是不會撞祟的,但是若是在陰氣足夠重的地方,也有可能被撞祟,同時這地方還得有極度兇煞的屍體。
這裏的陰氣的确是很重,闫先生徑直走進了蘆葦席搭的棚子裏,從腰間抽出了一根毛筆,然後蘸墨,筆尖快速的點在其中一個人的頭頂之上,然後快速的勾勒出一道符咒,那符咒我看不太懂,是用一個屍在起頭,然後下邊就看的不是很明白了。
那道符并沒有冒出白氣,同時那被畫了符的人也沒有醒過來,還是保持那種呆呆傻傻的模樣。
我不僅皺起了眉頭,人肯定有問題,但是闫先生的符咒好像沒有什麽作用一般,是他的符咒不管用,還是這人并不是撞祟。
一般情況下,符咒都會稍微起點作用的,哪怕是冒點白氣,但是這是一點作用都都沒,這就有些奇怪了。
那闫先生懂得面相,看樣子他應該是一個陰陽先生,陰陽先生隻有陰陽先生的一套驅鬼的辦法。
闫先生的眉頭也蹙了起來,他眉頭皺起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然後他看了我一樣說道,“小先生,你叫什麽名子。”
我告訴他,我叫馬中元。
他點頭說,“我看你腰間也别着毛筆,遷墳師也應該有驅邪祟的辦法,你來試試看。”
點他如此說,我也沒有客氣,直接拿出閻王陰陽筆,在其中一個人的眉頭一點,然後一道鎮煞符快速的畫了出來。
符咒畫完之後,那人竟然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還是那麽傻愣愣的坐在那裏。難道是被黃皮子迷了眼睛。很快,我覺得不對,黃皮子要真的迷了人的眼睛,他們可是要殺人害命的,這些人早該都吊死了,而且這裏周圍并沒有黃皮子的任何痕迹。黃皮子畢竟不是人,他們再聰明,也不會刻意的掩蓋自己的行蹤的。還有就是那巴彥說的話,也可以斷定不是黃皮子。
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才會如此,我腦子裏快速的思索着。猛然間,我想起了鬼婆子的一種手段,那就是拔魂術。
這人難道是被拔了魂了,我減檢查了他的頭部,并沒有被拔魂的迹象,這就奇怪了,這些人這般的模樣,到底是人爲的還是不是人爲的。
就在我腦子裏思緒的時候,闫先生突然喊了一聲,“誰?”
然後一個人從旁邊的草叢裏鑽了出來,“是我,是我。”
那人身上穿的衣服跟巴彥的衣服類似,看樣子應該也是桐村的人,此刻他的臉上一副驚惶未定的樣子,身體甚至都有些哆嗦。
“闫先生……”
闫先生看了一眼那人,态度十分嚴厲的說道,“巴青,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實話告訴我,如果你說半句假話的話,這裏的事情解決不了,這些人恐怕都得死。”
聽到這話巴青吓得腿一軟,身體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闫先生,你饒命呀,我們也是見财眼看才會如此的。”巴青接着把這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最初挖到墳的時候,有人起了歪心思,想看看棺材是不是有值錢的東西。有人慫恿,在場的所有人也就同意。他們打開棺材後,果然棺材裏有些寶貝,于是這些人就把東西拿出來,大家夥分了。分了東西後,他們直接把棺材扔到了一邊,死屍卻是直接埋了。
後來,到了傍晚的時候,巴青肚子不舒服,就去遠處拉屎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看着這裏人好像神經了一般,把那埋進去的死屍挖了出來,同時有的人在修棺材,有的人則是在和泥修墳。
看到這種情形,他當時就沒有敢過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昏昏迷迷的睡了過去,也就在剛才才醒了過來。
聽他說完,我也明白了過來,那巴彥之前說了瞎話。是他們動裏墳裏的東西,墳主人這才制裁了他們的。
“他們應該是掉了魂了。”闫先生突然說道。
掉魂,我這都是聽說過,但是沒有見過。人在受到驚吓的時候,有些人膽子小容易掉魂,但是若是說這麽多人一起掉魂,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闫先生說話的時候,已經來到那墳墓的跟前,他把按在墳墓上,似乎在感受着什麽。
“中元,你也過來試試,這墳裏的煞氣好像并沒有重。”
聽他這麽說,我也把手放了上去。微微的涼意浸透了身體,不過這裏的涼,卻是并沒有涼的那麽浸入骨髓深處。
我和死人接觸的多了,對于屍體,還有一些陰氣重的地方,我已經都有了一種本能的反應了。
尤其是那些兇屍,帶來的環境的變化也就越是明顯,同時陰氣和風水也是有關的。
這座墳裏有死人不假,但是墳裏的死人好像并不是特被的兇,甚至都趕不上,昨天晚上張家父子用的那具流血的人皮紙紮,這裏必定有蹊跷。
“闫先生,要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看不如拆開看看?”我提議到。
闫先生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拆墳,“小心一點,裏頭應該還是有點問題的。”
闫先生提醒道。
我開始拆墳頭,那墳頭的磚都是砌上沒有多長時間的,很快墳頭的磚頭被我打開了。
扒開了上邊的磚頭,直接露出了一口棺材。這墳中竟然沒有填土。
那口棺材黑漆漆的,在棺材上邊還放着一塊木闆,木闆上刻着一些撰字,那些字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