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不僅出聲問了出來,“自願留在這裏?”
“對,都是自願的,因爲大墓的主人是那個年代的巅峰,他不僅懂得風水術,陰陽術,奇門遁甲,斬穴也是他提出來。”羅易說的很平淡。
我心裏不由的翻了一下,我沒想到斬穴竟然是裏邊這位提出來的,怪不得很多人都說斬穴人來自酆都。
對于墓主人我更加的好奇了,他究竟是怎樣的一位人物。
“咱們言歸正題,當年修這座墳茔的時候,很多能人異士都參與了,這些人都是受過這位先輩的恩惠的,所以他們選擇留在了這裏。”
“隻是後來,這些人的後輩有些忍受不了這裏的清苦,選擇了離開這裏,不過他們在離開的時候,都發過重誓,絕對不把這裏的任何事透露出去。如果有人敢透露出去,住在這裏的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桐村的人當年也是這裏的守護者,隻是經過時光的變遷,很多人都變了。”羅易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我心裏也是一陣的感慨,任何的算計都抵不過時間。曆史上很多皇帝死的時候,爲自己修建了大墓,現在還不是大部分都被挖或者是被盜了。
聽完羅易的講述,我大概是理清了一些頭緒,也知道了米線兒的外公爲什麽當初我提到酆都城的時候,他不肯透露一點。
“還有你的父母當年生下你不久,也來到了這裏,他們是斬穴人的後代,回到這裏可能也是有什麽原因,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羅易看了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這麽多了,至于我來此地也就是想求一個安息之地,畢竟人死如燈滅。”
羅易說道這裏苦笑了一下,“遇到你也是咱們的緣分,我師父在世的時候,常給我提起這個地方,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進入到裏邊,直到遇到了你,我看到你背後背的那把狼牙鏟,我才意識到自己有機會來一趟了。”
我現在完全明白了,爲什麽羅易會一直跟着我,并且保護我。原來他的目的就是爲了能讓我帶他過來,我背着的狼牙鏟代表了酆都斬穴人。
雖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但是總算不在迷霧中了,理清了一些頭緒。
“前輩,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走?”我問道。
“接下來要進入的就是惡鬼村了,你是酆都斬穴人的後代,這鬼村還需要你自己闖,我會在前邊等你的。”羅易說完,直接踏步先前,消失在密林之中。
現在變成了我一個人,我也沒有着急往前走,而是看起了這裏的風水。墓穴中的人既然是個大家,這裏未必不會布置什麽風水局。
我深吸了一口氣,撇開了腦子裏所有的思緒,凝神看着周圍的一切。
幾乎沒有個能看到的位置,我都分析了一遍風水,并沒有任何的危險之處,這裏的風水每一處都是極佳之地。
檢查了一下身上帶着的東西,擡腿往前走去。沿着青屍鋪的道路,進入了密林之中的小徑,兩側的樹蔭很重,不過樹蔭并沒有影響到這裏的路,月光和星光同時映射了下來。
走了大約十多分鍾的時候,前邊出現了一道牌樓。随着慢慢的靠近,這牌樓給我一種空寂的感覺。
牌樓上好似還寫着幾個大字,等裏的近了,我才看到清楚那是三個龍飛鳳舞大字,“惡鬼村”。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心頭的震撼,看着那三個大字惡鬼村。這墓裏的人究竟是什麽人,竟然真的在這裏造了惡鬼村。
大墓中的人如此的厲害,他不可能不準備守墓之人,這惡鬼村裏的鬼祟,恐怕就是那守墓之人,隻是不知道他準備了多少,能稱之爲村子,就不會隻有一個。
想到這裏,我心裏還是略微害怕,之前還有林茜等人一起,人多了壯膽。現在變成我一個人站在這空空曠曠的地方,心裏又怎能沒有一點恐懼。
不過恐懼歸恐懼,既然來了,就隻能勇往直前了。
也就在這時,原本明亮的月亮和星光,忽然都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被烏雲遮住了。
不僅如此,周圍傳來了幾道尖銳的笑聲,那笑聲混合在一起,那桀桀的聲音更是靡靡入耳,原本寂靜的周圍頓時變得如同陰曹地府一般的人。
除了笑聲外,我還感覺到,四面八方好像突然出現了無數雙眼睛,這些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這個闖入者。
我左手抽出了狼牙鏟,右手也瞬間把羅盤握在了掌心。
晦暗的光線之下,肉眼可以視物,但是我左右環顧,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那桀桀的笑聲依舊不斷的從四面八方傳來,鑽入耳朵裏,周圍的冷意逐漸的多了起來,空氣似乎都在顫抖震蕩。
能笑的出聲的東西,那就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東西,必定是活屍,胸口憋着一口咽不下去的怨氣的活屍。
這裏的生機如此的旺盛,這裏的活屍會是什麽樣子,我不由的想起了秃山裏的那具兇屍。
望着惡鬼村的方向,我不僅眯了眼睛,不管裏面的惡屍有兇,我今天都要闖一闖了。
那笑聲的尖銳和牌樓後的略顯空寂的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我有種錯覺,突然有人從某個漆黑的角落裏猛地出現。
偏偏就在我心神不定的時候,那笑聲停止了。笑聲停止了,我卻是聽到了一聲吱呀聲,那好像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濃重的涼意撲面而來,同時裏邊還夾雜着另一種尖銳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背後盯着我,本能的第六感的反應。
原本寂靜的村路上忽的動了起來,開門聲和雜亂的腳步聲此起彼伏,同時那種被盯着的感覺也強烈了幾分。
我不由的看向了感覺最是濃烈的一處院子。
拿出院子修建在牌樓的後邊,離我現在的位置,也就是十幾米的距離。
院門被推開之後,一個衣着破爛的男人站在門檻之前。那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經十分的破爛,看樣子好似是一件袍子,不過已經幾乎是看不出顔色了。
他瘦高的身材,四肢纖細,站在如同竹竿成精一般,他的胸口微微的動着,明顯還有一口氣蘊在心口。
這個男人走出之後,他身後跟着出來一個女人,那女人的懷裏竟然還抱着一個孩子。
不隻是這一處院子裏走出來了人,視線中能看到的所有的院落,門都被推開了,有的走出來的是一個人,有的走出來的是兩個人……甚至是更多。
我眼皮抑制不住的跳了起來,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冒了出來,這惡鬼村當成是兇的很。
這些人的眼神中帶着冰冷,怨毒,死寂。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不一樣,看的出來,他們并不是一個時期的人,應該是特意收集起來放在這裏的兇屍。
那些人站在自己的門口并沒有動,他們好似在等着什麽一般。我眼睛警惕的看着這些人,他們此時的目光紛紛往後側目。
車輪子滾動的聲音從牌樓後邊的路上傳來過來,同時一股陰冷至極的墳,從院門口出吹來。
我眼皮狂跳的看過去,那條路上多了一個秃頂的老頭,那老頭的頭頂邊緣隻有一圈兒頭發了,那頭發花白稀疏。他的脖子上套着麻繩,後頭是一個單薄的木闆車。那車子看起來很是破舊了,行駛在路上發出吱扭吱扭的聲音,就像是自行車該上油了,那種聲音。
車子上放着一口青屍棺材,老頭拉着棺材緩緩的朝着我而來。
那些人的臉此刻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我警惕無比的盯着那老頭,和那口棺材。
“準備了幾百年的棺材終于可以用到了。”那個瘦高的男人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異常的冷冽,我的腦袋裏更是嗡的一下。
随着棺材往前,棺材後邊的人開始跟着棺材往前機械的行走着,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的朝着我們靠近。
我飛速的收起丁羅盤,直接把閻王陰陽筆拿了出來,之前羅易讓我跟劉家要了兩道符咒,五星封葬符和鎖神符。他應該知道這裏的兇險,所以才讓我跟劉家索要的。
這些人屍煞兇惡,數量卻是也多,一個羅盤完全起不到作何用。隻能是用符咒滅屍了。
我現在有些後悔沒有把雷擊木找回來,要是有雷擊木在手的話,定然能助我一臂之力的。
車子已經朝着我緩緩的過來了,拉車的老頭我看的更加的清楚了,他穿的衣服明顯是桐村人穿的衣服,而且從他臉上的顔色看,他并不是屍,而是人。
我心裏猛地一驚,這老頭……
剛想到這,那老頭忽然從懷裏摸出了一把鋒利的拆骨刀,他神色木然,下一刻竟然把刀子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了過去。
這一幕發生的是在是太過于突然太迅速了,我壓根沒有時間阻攔。同時我知道,就算是我想阻攔,也阻攔不了,從那老頭的神态看,他已經被撞祟了,他現在已經是身不由己了。
皮肉斷裂,一股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射了出來,老頭猛地撲到了青石棺材上。
他的身體不停的抽搐着,傷口處更是血流不止,整張臉快速的變得灰敗,眼珠子更是睜大到了極點,格外的猙獰中透着痛苦。
“棺材染血,人進棺。”瘦高的男人開口道。
他話音落下,那老頭把頭擡了起來,然後雙手搬起了棺材蓋。那青石棺的棺材蓋格外的厚重,不過,那老頭好像很輕松的把棺材蓋搬了起來。
棺材蓋上的血,也在棺材蓋被打開的時候,流進了棺材裏。
老頭把棺材蓋放在了一旁,然後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此刻,他脖子處的傷口依舊是有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我知道這老頭恐怕是兇多吉少了,我眯了眯眼睛,朝着那老頭走去,他不是惡屍,是活人,我不能見死不救。
那老頭猛地朝着我跑了過來,手裏的匕首也舉了起來,看他的架勢是要直接紮我一刀。
快速的從腰間扯下一塊仿制羅盤,就在那把刀要挨着我的時候,羅盤直接扣在老頭的腦袋上。
老頭的身體顫了一下,站住不動了,然後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身體蜷縮在一起,微微的痙攣抽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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