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眯起了眼睛,剛剛那個讨死狗的男人說我敬酒不喝,喝死人酒,現在這老太太偏偏端出來一碗水,我心裏不由的一怔。
老太太看我不動,又說道,“既然來了桐村,就要守桐村的規矩。閻王那裏有孟婆湯,桐村有的就是我孫老婆的一碗清水。”
那老太太說完,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心裏琢磨着,這老太太是活人還是死人,跟那讨死狗的男人是否是一起的。
看我站着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老太太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的森冷恐怖起來,他猛的一下把手裏的托盤朝着我扔了過來,嘴裏說道,“桐村,還沒有人敢不給我孫老婆子面子的,既然你不喝,那就滾出桐村。”
眼前托盤朝着我砸了過來,我猛地揮出了手裏的雷擊木棍子,直接把托盤砸了出去。
那老太太此刻已經朝着我過來了,他伸出雞爪子一般的手,就要掐我的脖子。
我趕緊的從腰間摸出一個仿制羅盤,朝着那老太太的腦袋上扣了過去。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仿制羅盤放在老太太腦袋上的瞬間,羅盤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竟然一點效果也沒有。我心裏不由的一驚,頓時感覺不好,這老太太恐怕是人。
就在我一愣的時候,老太太的手已經搭在我的脖子上了,這一下,我就覺得脖子被箍住了,半口氣都喘不上來了。
老太太的神色森冷猙獰,還帶者一股變态的冷笑。
我拼命的掙紮,頭往下低了下去,老太太的腳上穿的的确不是黑色的蛤蟆鞋,怪不得羅盤對于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心裏一下就慌了,腦子裏也有些亂了,老太太的那張臉直接伸到我的面前,他的臉白的有些吓人,同時在他的臉上我還看到了老人斑,那張臉端的是無比的詭異瘆人。
我剛想提起雷擊木棍子,但是那老太太手疾眼快,直接伸出另一隻手把棍子搶了過去,仍在了地上。
“小子,就這點本事還敢一個人闖桐村,你當真是膽子不小……”老太太的聲音逐漸的飄遠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由于缺氧,腦袋也開始昏厥了起來。
我現在已經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了,我已經無法形容那種瀕臨絕望和死亡的感覺。
難道我要死在這裏了嗎,我馬上就能進到酆都城了,就這麽因爲一時的大意死在這裏了……
身體漸漸的失去了直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腦袋裏漸漸的有了意識渾身的骨頭好像散了架一般的疼痛。
努力的把眼睛睜開,周圍竟然是一片的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周圍不僅黑,而且沒有一點的聲音,我伸手摸了摸,不見前後左右是牆壁,上邊都是牆壁。
難道我是在棺材裏,難道我已經死了。
我見過的死人不好,屍煞也不少,但是我卻是不知道人死了自己會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是真是存在的,又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疼,但是并不僵硬。這麽說來,我并沒有死,我還活着,隻是被人關進了棺材裏。
我在心裏苦笑了一下
,看來我這輩子是跟棺材有緣了,在青陽觀後山的時候,就被人關進過一次。
這次,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關在什麽地方,我剛想試試棺材蓋是不是能開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娘,他畢竟是大活人,我們這麽做是犯法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不僅皺起了眉頭,因爲這個女人的聲音很是熟悉,我猛地想了起來,這是我去吃飯的農家樂裏的那個年輕女人,也就是烏特的媳婦阿秀。
難道我是在他的家裏,不然他怎麽會在這裏。
就在這時,那個老太太的聲音傳了過來,“把他放在這裏,人又是我們殺的,咱們回家。”
阿秀還想說什麽,但是好像被那個老太太給拉走了。
我心裏也明白了一個大概,剛剛那個老太太應該就是阿秀的娘,也就是烏特嘴裏所說的桐村的祭司。
隻不過,我有些不明白,那老太太爲什麽沒有直接殺了我,而是把我裝進了棺材裏,還有就是我這是在什麽地方。
猛然間,我聞到了一股香燭燃燒的味道。
這裏難道是土地廟!
想到這裏,我用力的推了推棺材蓋,棺材蓋雖然沒有釘棺材釘,但是上邊卻是好像壓着什麽東西,隻能是稍微的推開一條縫隙。
一絲燈光照了進來,因爲縫隙太小,隻能是隐隐約約的看到桌案和桌案上邊的祭品,其餘的則是什麽都看不到了。
我摸了一下身上帶的東西,所幸除了雷擊木的棍子和那個仿制羅盤,其餘的東西還都在。
也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心裏一驚,這是有人來了。
我沒有動,側着耳朵聽外邊的動靜。
棺材上邊傳來了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把壓在棺材上的東西搬開。很快,棺材蓋也被打開了,一道光照了進來,我眯起了眼睛。
一個佝偻着背,披着黑色袍子的老人,站在棺材邊,隻是他的寬大的帽子把臉壓得很低,我看不到他的臉。
突然那張臉朝着棺材裏伸了過來,晃眼一看,那哪裏是什麽老人,黑色帽子下邊的居然是一堆聚攏在一起的蛇頭,那些蛇頭纏繞在一起,顫抖不已。
腦門上的冷汗一下冒了出來,蛇頭已經伸進了棺材裏,十幾張同時張開,朝着我的脖子和臉咬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反應速度,我快速的把羅盤從腰間抽了出來,擋在了臉和脖子的前邊,然後整個人快速的起身,趁着那些蛇咬在羅盤上的時候,我快速的從棺材裏翻了出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就是幾個呼吸間。
到了棺材外邊,我才發現自己的腦門上已經都是汗水了。
我想起烏特說的這土地廟裏有個拄着拐杖的老頭,難道他說的人就是這些蛇。
雷擊木棍子現在不知道在何處,隻能抽出了後背的狼牙鏟。狼牙鏟的鏟頭很是鋒利,足以對付這些蛇。
我直接來到蛇柱跟前,揚起手裏的狼牙鏟朝着那蛇柱狠狠的抽了過去。
其上的蛇頭猛然彈射出來,不過他們在接觸到狼牙鏟的瞬間,直接潰
散一片。
我沒想到這狼牙鏟竟然這麽厲害,狼牙鏟竟然好似有克制這些蛇的作用。
幾乎是十幾個呼吸之間,那個蛇柱直接崩塌了,滿地都是黑種透着白的細蛇,他們發出的嘶嘶的聲音,讓人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頭皮不僅發麻不止。
那些蛇都朝着我這邊爬了過來,他們的速度非常的快,我此刻卻是一點都不擔心了,因爲我帶了蛇膽珠,蛇膽珠是專門用來對付蛇的,記得當初宋家找我遷墳的時候,胡友蘭的墓穴-裏都是蛇,就是這蛇膽珠起了作用,把那些蛇都引進火裏燒死了。
上次去劉家幫忙的時候,因爲沒有帶,當時我是非常的後悔的,這次出來的時候,我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了過來。
手裏握着灰綠色的蛇膽珠,那些蛇瞬間不在敢靠近了,紛紛往後退去。我則是來到棺材的跟前,把蛇膽珠放在嘴邊吹了一聲口哨。那些蛇就如同得到了信号一般,紛紛朝着棺材的方向而來。
那些蛇此刻就像是聽到了命令一般,拍着隊爬進了棺材。我的目的就是讓這些蛇都爬進棺材裏。
大約有七八分鍾的時間,地上所有的蛇都爬進了棺材,地上一隻都沒有了。我這才把棺材蓋蓋上,同時搬起地上的一塊大石頭,壓在棺材蓋上邊,心裏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才多虧把蛇膽珠帶了出來,不然的話,今天恐怕是一個大麻煩。
蛇處理完了,我這才打量起周圍來。
這裏地方不大,也就三十多平的樣子,在靠牆的位置擺放着一排木架子,上邊點着蠟燭,正對着門口的位置則是一尊雕像,雕像上的皮已經脫落了很多,看不清原來的模樣了。
在雕像的前邊則是放着一個桌案,桌案上擺放着貢品,還會有一隻三腳的香爐。香爐裏點着三根香,三根香飄出了香的氣味。
這間屋子幾乎是可以一目了然,我并沒有看到其他的門。烏特所有的那條路究竟在什麽地方,我不僅在四周找了起來,但是找了一圈什麽收獲都不好,我心裏不由的有些着急了。
不會是找不到進入酆都城的路吧。
猛地,我發現供桌上鋪着的桌布動了動,好像是有風吹動了那桌布。但是這屋子裏根本沒有風。
到了供桌前邊,我直接伸手把供桌的桌面掀開。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露在我的面前。
洞口裏還有風吹了過來,似乎是通着什麽地方。
我猶豫了一下,是現在下去還是會酒店等着羅易一起去。
腦子裏不僅快速的盤算着,桐村的那個老太太已經發現了我,他把我放在這裏,應該是等着那些蛇把我咬死。
這樣的話,明天天亮了,他必然會來的。如果他沒有看到我,反而是看到棺材裏的蛇,說不定他會把這裏封了。到時候再想進去的話,就難上就難了。
不如趁着現在還沒有被發現,直接進去。羅易本身是青屍,而且這個地方是他提出來的,他應該很是熟悉。
想到這裏,我在衣服上撕下一條,然後放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希望羅易能看到。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從木頭架子上拿起來一根蠟燭,朝裏邊照了照,裏邊竟然修建了樓梯。
樓梯是旋轉樣式的,不知道通到那裏。不過裏邊有風,應該是跟外界相連的。
想到這裏,我不在猶豫,直接拿着蠟燭進到了地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