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那個男人和他老婆的對話,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這個男人應該是在外邊認識了死的這個女人,然後兩個人在一起了。男人在家已經結婚了,他應該是騙女人自己沒有結婚,等女人有了孩子,想跟他結婚的時候,男人慫了,偷着跑回了家。這個女人才會去男人的家裏找他。
我心裏對這個男人罵了起來,這個男人當真不是個東西。明明家裏有老婆還要勾引别的女人,出了事了,又沒有擔當。我不由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碰到這個男人,也是他命運不濟。
“衛國平,你騙我。”女人突然開了口,他的聲音凄婉而悲涼。
他怨毒的看着那個男人,“你害了我和孩子,我那麽求你,求你給孩子一個名分,你還是不接受我們母子。”
我在一旁手裏緊緊的握着羅盤,雖然眼前的這個男人該死,但是這個女人要是殺了這個男人,不僅他自己不能再投胎,他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辦法投胎了。
我聲音沙啞的說了句,“這位大姐,你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是殺人了,你跟孩子都不能投胎轉世了,爲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聽我這麽說,那個女人凄然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他又哭了起來,血淚竟然流了滿臉。
那哭聲混雜着笑聲,幾乎是穿透了我的耳膜,我都感覺自己的耳朵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女人一字一句,森然無比,厲聲喝道,“憑什麽?”
“憑什麽,我們一家三口一起變成孤魂野鬼也不錯,或者是一起魂飛魄散。”
緊跟着,他的目光變得更加的死寂了起來。
“衛國平,我知道你是被那個母老虎逼的,才不要我們母子了,我會帶你一起上路的,以後,你也不用受那女人的欺負了。”
衛國平聽了,立馬砰砰的朝着女人不住的磕頭,哭天喊地的求着女人放過他。他隻是一個人在我外邊太寂寞了,真的沒有想這麽多……
也就是這一句話落下,忽而,車廂裏邊的無比的安靜起來。
我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壞了,剛剛他竟然說自己隻是一個人在外邊耐不住寂寞,才會如此。這個衛國平,這是要鬧出來大亂子了。我原本是想讓這個男人出現,化解女人心裏的執念的,想不到事情竟然越來越糟了。
女人的神情此刻,竟然不再是剛剛的猙獰了,反倒是變得平靜了下來,不過這種平靜是那種詭異無比的平靜。
他怔怔的看着衛國平,眼神變得更加的空洞。
衛國平還在那裏,不住地磕着頭,他此刻吓得隻是在不斷的重複着磕頭的動作。
那女人瞥了我一眼,他那空洞的一瞥,頓時讓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同時,我發現他臉上紅色的絨毛,此刻竟然在由紅轉青變化。我頓時感覺事情要不好。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既然是這樣,我就殺了車上所有的男人,先是衛國平,然後就是你。”
女人忽然笑了起來,血淚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窄小的車廂裏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我心頭不由的升起一股的惡寒,這個男人衛國平,這是要害死整個列車上的人。
這
個女人的戾氣和執念已經變了,恐怕讓他殺了面前的這個男人,他都未必能咽的下這口氣了。
我的手摸出了仿制羅盤,現在看來隻能是鎮屍了。
那個女人此刻竟然已經到了男人的跟前,他伸手就要去掐男人的脖子。
男人此刻已經吓傻了,根本就忘記了多,隻剩下痙攣和發抖了。
嘴裏不住的說着,我錯了,我錯了。
我猛地沖到了女人的跟前,我的速度和動作已經格外的快了。但是那個女人比我還要快,他立即轉身,冷冰冰的看着我,“擋我者,都必死。”
說話間,他擡起手,手臂繃的直直的,朝着我的胸口直接插了過來。
女人手掌上的皮膚,此刻已經滿是暗紅色的橫紋了,看起來就像是得了嚴重的皮膚病一般,看着就格外的瘆人。
我的身體要是被戳中了,恐怕就得把我紮個對穿。我趕緊把了手裏的羅盤擋在胸口。
女人的手碰到仿制羅盤上,立即發出了滋滋的聲音,同時冒起了白煙。女人的神色頓時變得無比的兇厲,他猛地一甩胳膊,手掙脫了羅盤。
趁着個機會,我立馬将羅盤扣在女人的頭頂。
女人的動作停止了下來,仿佛被定死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他空洞的眼神裏滿是狠厲,那種狠厲讓人無比的心悸。
我大口的喘着粗氣,胸口心髒的位置傳來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聲,盡管我已經見過很多屍煞了,但是每次還是情不自禁的有些害怕。
但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跪在地上磕頭的衛國平,竟然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玻璃的啤酒瓶子。那是之前的人留下的,就放在床下的角落邊。
他狀若瘋癫了一般的拿着啤酒瓶子朝着女人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你個死女人,我都回家了,你還找過來,我殺我。”
“我現在就砸爛你的腦袋,我看你咽不咽氣。”
我根本沒有料到這個衛國平,會突然暴起,猛地來這麽一手,我心頭跟家的惡寒無比。
好不容易鎮住了這個女人,現在在出點什麽簍子,我就隻能用殺術了。“衛國平,趕緊住手。”我厲聲呵斥道,就要上前制服他。
他卻是朝着我揮舞着酒瓶子,兇惡的罵道,“你敢過來,我先砸死你。”
此刻的衛國平變得有些歇斯底裏,狀若瘋癫一般。
門外的車長和乘務員應該是感覺動靜不對,推開了車門。
“住手,你要幹什麽。”車長朝着衛國平厲聲喝道。
“要是殺了這個女人,我讓他陰魂不散的跟我……”衛國平尖銳的咆哮道。
車長就想邁步進來,偏偏就在這時,女人的身體猛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端的是此刻,天空中一道驚人的閃電劃破了夜空,同時又是一聲震得人耳朵都發聩的雷鳴之聲。
女人的身體直直的倒了下去,正好壓在衛國平的身上,衛國平也跟着到了下去,啤酒瓶子掉在地上,正好摔碎了。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倒在地上的衛國平竟然也一動不動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看着車頂,
嘴巴裏不住的往外冒着鮮血。
嘴巴在不住的嗡動着,虛弱的聲音傳來,“我不該……不該讓你……讓你去死……”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啤酒瓶摔在地上,上邊摔得粉碎,但是下辦部分的玻璃茬子,竟然如同一把匕首一般,正好穩穩當當的刺在了衛國平的心窩上。
這一幕發生的是在是太快了,不僅是我,車長,就是站在後邊的乘務員此刻都張大了嘴巴。
仿制羅盤此刻已經從女人的頭頂滾落了襲來,掉在地上,滾到了床下邊。
我不由的眯起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讓我心頭隻有逼人的寒意很恐懼。
女人壓在衛國平的身上,鮮血和屍血混雜在一起,整個車廂彌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
“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我朝着四周看看,并沒有人。
也就是這時,我看到女人的身體忽然顫動了一下,我心裏不由的大驚,趕緊抽出了閻王陰陽筆,這次他要是再起屍,我隻能是直接滅了他的。
女人猛地擡起了頭,他的模樣格外的痛苦,然後他的身體陡然繃的直直的,然後嘴裏吐出一口白氣……
雖然現在是秋天,但是車廂裏的溫度特被的低,從女人嘴裏吐出的那口白氣,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隻不過,吐出這口白氣之後,那個女人一動不動了……
他,竟然就這麽咽氣了……
屋子裏那股令人壓抑的氣息消失不見了,冷意也在慢慢的擴散。
我心裏雖然長出了一口氣,但是依舊不敢耽誤,雖然女人咽氣了,但是她依舊是血煞變青煞,說不定一會還有鬧起來。
想到這裏,我直接抽出了閻王陰陽筆,在女人的身上畫了一道鎖神符,劉純元告訴我,這道符咒的威力很大,堪比殺術符咒,不同點是,這道符咒不能滅掉兇屍的魂魄,可以化解兇屍的怨氣。
之前我在符紙上畫這道符,怎麽都成功不了,劉純元說要對面兇屍的時候,畫出來的才有效果的。所以,我想在這個女人的身上試試。
一道符咒畫了下去,那女人身上的紅色絨毛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身上出現的屍斑。
我知道這鎖神咒是有效果的,當下也安心了。
車長此刻帶着人進到了車廂裏,同時他身後還跟着兩個陽差。他們的臉色都很白,車長艱難的說了句,“這裏就留給他們清理了,這女人的屍體還會不會在……”
我搖頭說不會,他的執念已經放下了,怨氣也散了。
“剛剛我們都看到了,這男人要殺人,死于意外,這女人也是……”
車長應該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要說是靈異事件,他擔心外邊的陽差不信。
那兩個陽差反而是好像經曆過一般,“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我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知道怎麽處理。”
我點頭,吃死人飯,管死人的事情。陽差則是管活人的事情。這件事,我自然也就不在跟着摻和了。
這裏的事情就交給陽差處理了,車長給我換了一個車廂。讓我有什麽事情盡管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