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緊張無比的神色,都朝着棺材的方向望過去。我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張望着擡起頭朝着那邊看去。
随着咯吱的一聲輕響,棺材出現了一條的縫隙,在那棺材的縫隙裏竟然冒出了一股子白氣。這股子白色轉瞬即逝,隻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開棺。”劉純元高喝一聲。
此刻天邊最後的一抹火燒雲已經被夜幕完全的吞噬了,最後的一絲亮光也消失在黑暗中。
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如同一顆眼珠子一般瞪視着地上的一切。
地上擺放的蠟燭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點燃了,幾十隻的蠟燭發出了幽幽的光。
加上本身靈堂裏發出的光線,以及天上的月光,還有地上蠟燭發出的光,我們的視線并沒有受到太多的阻礙。
劉純元喊完之後,上前跟那幾個人一起,把棺材擡猛地晚上一擡,棺材口便露了出來。
所有的劉家人此刻都看的出來,一個個緊張無比的模樣。劉家的三個長老,臉上都是肅穆之色,一個個看起來也是緊張無比。
劉家冒着破壞風水的危險把劉家的祖上從水裏撈了出來,目的就是要得到那本奇書。劉家爲此付出的可以不少,如果棺材裏沒有奇書,亦或是奇書被水泡爛了,劉家人不僅是白白的辛苦了一遭,而且原本能得到祖上庇護的風水也沒有了,劉家就是得不償失了。所以他們如此的緊張也是正常的。
劉不通直直的看着棺材内部,他的身體在微微的發抖,他看了劉家衆人一眼,“起屍,請先祖出棺。”
我不知道棺材裏此刻的屍體是什麽樣的,眼珠不錯的盯着那裏。
下一刻,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便從棺材裏被擡了出來。我不僅看的呆住了。
這段時間下來,我見過不少次很多的羽化屍體,有完全羽化的也有不是完全羽化的。
面前的這具屍體,頭頂的白發并沒有絲毫幹枯雜亂,看着反而是非常的順滑。
他的面容栩栩如生,如同一個活人一邊,眼睛微微的閉着。更重要的是,他不像是一個死人,甚至我都覺得他是有呼吸的,隻是有些微弱,更像是一個進入睡眠的人。
他穿着一套灰色的道袍,腳上瞪着同樣的一雙灰色的布鞋。整個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劉純元和那幾個人把屍體放在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闆子上。然後劉家衆道士都跪了下來,開始行禮。
劉純元則是來到我的跟前,“中元,棺材裏有幾樣東西,你跟我過來。”
我沒想到劉純元會如此,有些不好意思,“劉掌門,這不太合适吧。”
劉純元擺了擺手,“你現在是我劉家的恩人,這次若是沒有你,這棺材也撈不出來。”
聽他這麽說,我也就跟着他來到棺材跟前,棺材裏沒有了屍體,裏邊有幾樣陪葬品。
一把桃木劍,一面銅鏡,還有一個盒子。盒子上用篆體寫着幾個字,那幾個字,我一個也不認識。
“這桃木劍和銅鏡等祖上下葬的時候,還要帶上,這盒子則是留下來的。”劉純元說話的時候,伸手把盒子從棺材裏拿了出來。
他當着我的面把盒子打開,盒子裏是一本書,還有一把十分小巧的匕首。在書上面還放着一張發黃的紙條,紙條之上寫着一行小子,“學此書之人,當以匡扶正義,悲天憫人。匕首交予遷墳人,當做我的謝禮。”
劉不通看着紙條上的字,點了點頭,他把匕首從盒子裏拿出來,遞到我的面前,“中元,先祖寫的明白,這匕首歸你了。”
一時間,我沒有接那把匕首,那把匕首雖然看着古樸
,但是卻透着森森的寒氣,甚至比張小北用的指天劍給人的感覺還要強烈。
“這,我不能收,這禮太貴重了。”我說道。
“這是龍鱗匕首,過去那些犯了重罪的罪犯,被淩遲處死的時候用的,上邊的煞氣很重,隻要亮出這把匕首,普通的屍煞都會退避三舍的。”劉純元看了一眼匕首繼續說道,“不過,祖上交代的,也不能不作數,而且,你放心,我之前答應你的事情也定然會辦到的。”
聽了這話,我心裏不由的一驚,刀原本就是煞物,而殺過人的刀更是附滿了怨氣,一把用于淩遲的刀上邊的怨氣更加可想而知了,自然是煞上加煞的,鬼神自然也是敬而遠之的。
看劉純元如此的誠懇,同時說句實話,對于這種有錢都沒有地方買的寶物,我自然也是想得到手的,剛剛處于禮貌,我也隻能那麽說,現在看劉純元如此的誠懇,我道了謝把龍鱗接了過來。
入手之後,我把匕首從鞘裏抽了出來,匕首上的森森冷氣立即讓我有一種刺骨般的冰寒,那是一種滲透入骨子裏的陰冷。我趕緊把匕首還鞘,那股子冷意才慢慢的消失了。
把匕首踹進了兜裏,我心裏更加的高興了,這次來劉家還真是來對了。我心裏喜滋滋的,之前的那些冒險都是值得的。
劉純元又把那本書拿了出來,翻開後簡單的看了看,然後對我說,這本事他要先拿出給三位長老看看,然後給我列出一個單子,我想學哪兩樣,他們會抄錄下來交給我。
我點頭,他這樣做很是合情合理,況且我也放心,劉家這樣的人家,自然不會說話不算話。
劉家晚上的時候,要重新安葬劉家祖上,我沒有跟着去,留在了劉家。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心裏琢磨這羅易的事情是不是已經辦完了,他什麽時候過來找我。
正在這時,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過去把門打開,我不由的笑了起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了,說曹操曹操到。門口站着的正是羅易。
“馬中元,最近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進步了很多,這次劉家答應給你的兩道符咒,你記住一定要學五星封葬符和鎖神符,這兩道符對于咱們這次去酆都城有很大的幫忙。”羅易眼睛看着我淡淡的說道。
聽到羅易這麽說,我點了點頭,我問他,他要辦的事情是不是已經辦好,我們什麽時候去。
羅易說那件事已經都處理好了,然後他歎了一口氣,看着我說道,“馬中元,七月十五馬上到了,你的日子不過了,咱們該去那個地方了。”羅易頭微微的低着,有些凹陷的面頰上,也有了幾分情緒上的撥動,眼神中更是閃躲淡淡的青色。
聽到羅易的話,我心裏不由的一抽,這段時間可以說基本上都很忙,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我都有些忘記了。今天羅易又突然提起了起來,不覺得心裏莫名的有些哀傷。
看我情緒低落,羅易又說道,“馬中元,你的事情,咱們隻要到了那裏,都能清楚了,而且這對于你來說是一個機會,你若是能平平安安的從那個地方回來,你的壽命可能也會改變了。”
聽到羅易如此說,我點頭說但願一切如此,我問羅易,那究竟是什麽地方。羅易說等到了我就知道了,他讓我先準備幾天,等時間到了,他會過來接我的。
羅易說完一切,很快消失不見了。獨自坐在屋子裏,我腦子裏有些亂。
這次去酆都城不知道生死如何,我想着去看看米線兒,并且把那隻玉質的陰鞋還給米線兒,這是他們家的傳家寶,我不能帶着一起去酆都城,還有瞎子爺爺,走之前我準備在大北縣給他和劉老頭買好了房子,在拜托一下張小北和鬼娃多去
看看他們兩個,就算是我回不了,他們晚年的時候也有個倚靠。
腦子裏把所有的事情都盤算好了,我心裏也就安了,不管生死總是要去闖一闖的,或許就能闖出來一條活路。
劉家人一直到了很晚才回來,他們回來後并沒有過來找我。
第二天天亮後,我剛起來,一個小道士過來敲門,說是掌門有請我過去一趟。
跟着那小道士來到前邊,進到劉家的堂屋,劉純元,劉家的三位長老還有劉不通都在屋子裏。
看我進來了,劉純元示意我坐下,簡單的寒暄了兩句,他拿出一張紙遞到我的面前,“這是那本書上關于除邪破煞的所有符咒,中元,你盡管挑兩個。”
我接過那張紙,仔細的看了一下,裏邊果然有羅易昨天說的那兩道符咒,我心裏不由的一動,難道這羅易對于劉家過去的事情知道一些,不然劉家這麽隐蔽的符咒,他怎麽會知道的,不過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對劉純元說道,“劉掌門,我想學五星封葬符和鎖神符。”
劉純元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不過很快的恢複了過來,哈哈大笑了起來,“中元,你眼光很不錯,這兩道符咒是那本書上最厲害的兩道符咒了,可以說也是我劉家很厲害的符咒了。雖然這兩道符咒沒有殺術符咒的威力,但是他們不會對人的身體産生負面影響,同時他們在對付兇屍的時候,作用也很強大,我這就親自給你謄寫下來。”
“那就麻煩劉掌門了。”我客氣的說道。
在劉家住了兩天,把那兩道符咒爛熟于心,爲了不把這個落入到歹人的手裏,我學會了之後,把那兩張紙當着劉純元的面直接燒掉了。
劉純元很是滿意。
離開了劉家,我沒有先回大北縣,而是直接去了陰山鎮。
到了陰山鎮入口處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下來,等我到了米線兒外公家門口的時候,天完全的黑了下來。
米線兒外公家的大門開着,有光從裏邊透了出來,照到了大門外的台階上。在台階之上站着一個人,那個人正在朝着鎮子口的方向眺望着。
我心不由的顫抖了起來,接着屋子裏的光,那個人我看的清楚,正是米線兒。心不由的跳了起來,我跟米線兒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他好像瘦了很多。
米線兒似乎也看到了我,我看到他單薄的身體微微的動了一下,然後朝着我這邊小跑着過來。
來到我的跟前,他直接張開雙臂摟住了我的脖子,濕潤的嘴唇觸碰到我的脖頸處,我頓時身體一顫。然後感覺到一股子疼痛感傳來。
我不由的悶哼了一聲。
“馬中元,你心怎麽這麽狠,都這麽長時間了,你也不過來看看我……看看我外公。虧了他對你如此的好。”米線兒的語氣中明顯帶了氣憤。
我把他的身體挪開,在他嬌俏的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段時間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才處理完,我趕緊過來了。”
“外公的身體現在怎麽樣?”
米線兒剛要張口說話,院子裏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米線兒,是中元來了吧,你天天在門口等着,人來了還不把人讓進來。”
米線兒聽了這話,臉一下紅了起來,嬌嗔的說道,“媽,你說什麽呢,誰等他了……”
聽到米線兒叫媽,我心裏一動,渾身感覺有些不自在起來。我見過米線兒的父親,但是并沒有見過米線兒的母親。這次真要見他母親了,我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
“怎麽,你還怕了,醜女婿總要見丈母娘的。”米線兒呵呵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