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了劉不通,再往下的水裏就是一股子沖擊力了,好水流在不斷的沖擊這我的身體,我的身體變得有些搖擺不定。
我想把羅盤拿出來,看看方向,判斷一下那處水眼的位置。但是此刻,水裏的水流讓我不敢一隻手抱着那雕像,我擔心雕像被沖走了。我隻能是兩隻手緊緊的抱着那雕像。
要想把鎮物放下去,就得到潭底,現在的潭底就像是一個容器了放了一把沙子,然後又用力的攪拌一般,什麽都看不清,水已經被完全的攪渾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東西纏在了我的身上,那東西軟軟的,同時又冰冰涼涼的。我不僅心裏一寒,身上的汗毛一下子都炸了起來,是蛇纏在我的身體上了。
呼吸一下變得急促了起來,雖然我看不清那蛇是什麽樣子的,但是直覺告訴我,那條蛇就是之前水棺裏的那條蛇。
他纏住我這是我幹什麽,剛剛我們沒有把雄黃放在水裏,也是救了他一命,難道他現在要恩将仇報。
此刻,我心裏的恐懼已經達到了頂點,身上那股被纏住的感覺,讓我的手腳都變得無比的冰涼。被這蛇咬上一口,必定是直接死在這裏了。
而且,我現在還什麽都看不到,時刻擔心被咬上一口的感覺讓我覺得無比的煎熬。
就在我無比的煎熬和恐懼的時候,我的身體竟然在開始下沉,難道這條蛇是過來幫助我的,我心裏疑惑不已。
很快,我确定他是在幫我,因爲我的身體在慢慢的下沉,而且我也感覺到了一股氣流。
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感覺沒有錯。憑着一股子感覺,我把雕像用力的放了下去。
我感覺雕像似乎進到一個東西裏邊,然後水裏的那股子沖力慢慢的消失了。周圍的突然好像變得安靜了下來,雖然在水裏什麽都聽不見,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子的安靜。
很快,水裏的泥沙開始沉澱了,水底也看的清楚了。那尊雕像牢牢的放在那裏,就像是長在那裏一般。它好似就像是屬于這裏一般,在雕像的周圍則是圍着幾條蛇,中間有那條腦袋如同碗口一般的蛇,他的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人蛇的對視,讓我覺得這蛇讓我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朋友一般的溫暖。
剛剛是他幫了我,其實他也是在幫這裏,這裏已經成了他的栖息地,這裏要是破了,他們的家園也毀了,所以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我朝着他點了頭,然後用力的踩了一下水,身體朝着上邊遊了上去。
往上遊了差不過有幾米遠,前面出現了很多人,他們的腦袋在不住的晃動着,好像在尋找着什麽。
一個人看到我,直接朝着我遊了過來,然後一把抓着我的手,看他的樣子很是激動。我明白,應該是劉不通派人過來找我的。
我對着他點點頭,示意我很好,然後大家朝着水面遊去。
等我們到了水面的時候,整個棺材已經都出了水面。在劉不通的吆喝下,船上船下的人一起用力,棺材被推上了甲闆。
棺材終于上了船,月光之下,近距離的看着那口棺材,就好像是一個鐵色面皮的老者一般,栩栩如生。
劉不通癱倒在地上,那些撈屍人還有劉家的道士,此刻也都脫了力,不停的在喘着氣,他們或是靠着棺材,或是
直接躺在了甲闆上,也有的癱坐在地上。
“中元,你是劉家的恩人,這次要是沒有你的話,這口棺材是撈不上的。”劉純元滿臉的激動,一把握住我的手。
劉純元這個人向來都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他此刻能這番如此,說明他對這件事的在乎有多深。
我勉強的笑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劉掌門,您太客氣了,這一切既是天意,又是劉家的福運。”
我說的并不假,下邊那具雕像如此不是劉家的先人的屍體,但是顯然跟劉家還是脫不了管轄。
那具雕像放在水下既是能鎮住這裏的風水,同時又能庇護劉家。這既是劉家先祖的算計,也是劉家的福運。
劉純元拿出了香燭,開始焚香禱告了一番,這才返回,上了岸。
上了岸之後,恍惚間,我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要不是下意識的看到那雕像,恐怕現在這裏已經不複存在了。我們也被水沖走了,一切都像是冥冥中的天意。
回到了岸上,劉家等在岸邊的人把棺材從船上擡下來。然後有八個道士擡起了棺材。
一行人這才重新回到了劉家,到了劉家之後,劉純元讓我先去休息。他告訴我,會等着我一起開棺的。
我實在是累的不行了,對于劉家那本奇書雖然我也是很好奇的,但是也至于擔心劉家答應的事情不兌現。
回到我之前住的那個屋子,我直接躺在床上。經過了一天一夜的煎熬,身體就像是面條一般的發軟了。
躺在床上,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這一覺睡的很是安穩。
一覺醒來之後,更是覺得身上酸痛無比,打量的遠動,讓我有些吃不消。
起床洗漱了一番,精神也徹底的恢複了過來。出了屋子,我看到一個小道士站在院子裏,他似乎實在等我一般
那小道士看我出來了,立即露出了一張笑臉,他說掌門讓他在這裏等我。
我醒了之後,讓我過去一趟。打撈回來的棺材要開棺,讓我一起去。
我心裏不由的一動,原本我以爲劉純元會偷着開棺,棺材裏的奇書應該是他日思夜想想得到的,他卻是要喊我一起過去開棺,我不由的心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跟着那小道士來到了之前面,那口棺材此刻就停在院子裏,院子裏已經搭起了靈棚。
棺材的前邊擺放着一張長條的桌案,在桌案前頭則是祭拜了三牲的貢品,同時上邊還擺放了一隻三足的青銅方鼎香爐。
那香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而且應該是價值不菲的老物件了。
地上的冥紙盆裏,燒的大多都是金元寶一類的,還有一些紙錢。
此刻,火光幽幽,同時咽氣缭繞,空氣中都透着一股子香燭的味道,和紙張焚燒的味道。
劉純元換了一件嶄新的青色的道袍,劉家的其餘道士也都換了嶄新的道袍。
劉家的三位長老都站在那裏,一個個恭恭敬敬的。
那個道士把我帶到劉純元的跟前,劉純元對着我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沒有料到他會如此,趕緊的身體往後撤了一步,避開。
“劉掌門,您這是幹什麽,您給我姓如此的大禮,我可是受不住。”我趕緊說道。
“中元,你是我們劉家
的恩人,這次沒有你的話,棺材是撈不上來的,所以這一下你受的。”劉純元非常的陳懇的說道。
“對,純元說的沒有錯,你是我們劉家的貴人。”劉化風也在一旁笑呵呵的說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既然答應了幫劉家撈棺,我當然會盡全力的。”我答道。
劉化風點了點頭,“怪不得,你年紀輕輕的,這遷墳和看風水的本事,都是一流的。”
我笑着謙虛了一下。
此刻,暮色已經降臨了,天邊的火燒雲在夕陽的映襯之下,更是透着一股如血般的絢麗。
劉純元咳嗦了一聲,似是清了清嗓子,然後他中氣十足的喊道,“劉家第十五代掌門,劉純元,尊祖訓,取出先祖之棺椁,置于劉家宅門之前,劉家所有族人叩拜先祖。”
他的聲音非常的洪亮,幾乎在院子裏形成而來回音。
那些劉家的道士,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劉純元的身後。劉純元率先跪了下去,而他們也同時跟着跪了下去。
“三跪九拜,感覺祖上庇護劉家子孫,劉家子孫得以開枝散葉,家族長存。”
劉純元喊完之後,他便連着刻了三個響頭。他身後的那些道士,也跟着他磕了起來。
磕完頭之後,劉純元從地上站了起來,拿了一根香來到香燭之前點燃,然後插進了香爐裏。
此刻,劉純元的面色微紅,對着棺材沉聲說道,“子孫遵循祖訓,開先祖之棺椁,取先祖遺留之奇書。”
“取書之後,取先祖屍,重新葬之。”
這一次,劉純元喊完,自己獨自跪了下去,他連着磕了三個響頭。咚咚咚的聲音敲打着地面,都快形成了回應。
劉純元這麽用力的磕頭,我都擔心他會磕暈了。
最後,他再次起身,朝着我說道,“中元,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我們劉家定然會做到,不過,這本是是劉家祖上的,我希望你也能行個禮,簡單的鞠躬即可。”
劉純元這話說得沒有毛病,别說劉家給我東西,就是不給我東西,我作爲劉家的朋友,過來祭拜的話,也需要給死者行禮的,死者爲大。
我過去,點了一根香插在香爐了,然後對着棺材深深的鞠了三躬,這才站直了身體。
劉家衆人都滿意的點點頭,劉純元也朝着我點了點頭,臉上露着淡淡的笑。
他對着後邊擡了擡手後,立即走出了三個人,他們手中各自拿着一些工具,來到了長條靈堂桌案後的鐵棺跟前。
鐵棺也有鐵釘,照理來說,這些事情都該是我這個遷墳師該做的,但是現在劉純元沒有讓我插手,我也就站在一旁看着。劉家是正統的道士,規矩跟普通人家的規矩必有不同。
鐵棺上的釘子也是鐵釘,按照道理來說,這些釘子在水中浸泡了這麽多年,早就應該生鏽和棺材融爲了一體。
但是那三個人在開棺撬釘子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生任何的阻礙。
鐵釘非常的完整,也沒有一分一毫的鏽迹。
我心中不由的輕輕的歎息了一下,這些完全就是那處風水局的作用。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鐵棺密密麻麻的取下來了上百個鐵釘之多。
所有的鐵釘都取了下來,在場所有人的心也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