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五六分鍾的時間,水面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原本密密麻麻的蟲子,沒有剩下多少了。
現在水裏的蛇反倒是比鬼形蟲多了起來,那些蛇在水裏不斷的鑽入鑽出吞食着一些漏網的鬼形蟲。此刻看這些蛇覺得順眼了很多。
很快,周圍恢複了平靜,鬼形蟲被吞食的一隻都沒有了,那些蛇也都鑽入了水底,此時隻剩下那條大蛇,朝着船這邊看了過來,此刻他的一雙小眼睛裏,好像流露出了一抹的祈求。
我居然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祈求的目光。
瞬間,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想法,難道那口土棺裏放的是雄黃,所以這條蛇在求我們。蛇最怕的就是雄黃,雄黃爲一種礦物質。在五行中土分爲兩種,一種是田園土,一種則是城牆之土。雄黃是礦物質,牽強一點的話,也應該算是土一類的了。
此刻,那條蛇開始不斷的朝着我們點頭,那樣子就像是在給我們鞠躬一般。
“它在幹什麽,救了我們,怎麽好像還在給我們鞠躬。”一個撈屍人在後邊說道。
“他應該是求我們放過他,以及水裏的其他蛇。”我幽幽的說道。
那個撈屍人有些不明白的問道,“我們也害不了他,他求我們?”
劉純元反應的特别的快,“你是說最後那口棺材裏裝的是雄黃。”
我點頭,“很有可能。”
劉純元朝着那條大蛇說道,“放心。”
那條大蛇似乎是聽懂了一般,朝着這邊又鞠了一躬,然後才沒入了水裏,消失不見了。
水面上再次恢複了平靜,安靜了下來。
最後一口棺材很快被鋸斷了,棺材沒有像之前爆開,棺材從水裏拉出來後,我湊到棺材跟前聞了一下,果然裏邊散發出一股雄黃的味道,跟我們猜的一模一樣。
我不僅在心裏笑了起來,這劉家的祖上當真是好算計,他在他的棺材周圍布置了五行棺,這些棺材裏的東西除了雄黃以外看似每個都很厲害。不過,隻要是把五口棺材同時打開,五口棺材裏的東西會相克,自然也就破了這裏的陣了。
不過,應該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同時去把五口棺材打開,因爲那樣的話實在是太過于冒險了。劉家祖上應該猜測到了人們的心裏,這才會如此大膽的布置的,他這是耍了所有的人。
五口棺材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劉家祖上的棺材了。
周圍的棺材被移開後,露出了裏邊的棺材,棺材的全貌也露了出來。那是一口銅棺,銅棺之上刻着一個人形的腦袋,那腦袋的輪廓分明,似是一個老者的面相,我不由的看向了放在船闆上的那具木頭雕像。
木頭雕像上的人跟棺材上的人形面首,幾乎是一模一樣。
站在船上,我都感覺到了那棺材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雖然棺材周圍的鐵索都被鋸斷了,棺材周圍也沒有了遮擋,但是這口棺材想撈上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大重新回到了岸邊,吃了點東西,稍微的恢複了一下體力。劉純元和劉不通以及劉家人,也都坐下來休息。
休息了大概差不多十多分鍾的時間,劉純元開始安排下水的事情,雖然沒有死人,但是受傷的還是有的。我則是回到了岸邊,吃了點東西,稍微的恢複了一下體力。
劉家那邊商量好了,也約莫過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了。
衆人重新回到了船上,到了那處棺材的所在地。帶上了氧氣面罩,劉不通這次也換了衣服。
劉純元一揮手,便是二十多個劉家道士,還有幾個撈屍人都齊齊的下到水中,直接朝着那口棺材靠了過去。
棺材周圍此靜悄悄的,沒有走屍,也沒有了水獅鬼,一切都變得平靜了起來。
劉不通也跳了下去,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不過一兩分鍾的時間,那口棺材浮了起來,棺材上的面首露了出來。
顯然應該是劉不通在下邊托起了棺材,那些劉家道士也在一邊托着。
這口棺材沉在了水底,必須是有一個人主要把棺材先撐起來,然後衆人才能用力。
半口棺材很快露出了水面,月光照在棺材上,月輝發出的冷光,照在那棺材之上,整個棺材就像是一個通體漆黑的老人漂浮在水面上一般。
棺材上了半個之後,水潭裏的水流,突然變得迅猛了起來,咔嚓的聲響,在水面形成了一股鎮耳的回音。
同時還有山體那邊發出的轟隆聲,仿佛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了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棺材還隻是露出了半個,不知道爲什麽,竟然停在了那裏,不在往上移動半分。
同時水潭裏的水流動的更加的快速了,就像是在熱油裏邊放了水一般。
也就在這時,我聽到了簌簌的聲音,是身上的羅盤發出的聲音,我心頭不由的一驚,難道是有什麽變故不成。
下一刻,水流的速度更加的快了,更加的湍急了,而且水面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
就像是水量突然加大了數倍之多,給人一種,即将有洪流要進入道這水潭裏一般。
四面的山,微微的晃動着,好像随時都要炸裂了一般。
我面色不由的大變,難道是因爲動了棺材,所以影響到了這裏的龍氣,這水潭要破了。
劉純元此刻的臉色也異常的難看,他應該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完全沒有想到動一口棺材竟然能破掉這裏的龍氣,按照道理來說,區區一口棺材而已,這水潭裏的風水局乃是先天形成的大風水局,是天到地設的存在。
不過,很快我想到應該不是空氣被破快了,而是棺材存在這個地方台久了,棺材本身也成了這裏陰陽調節的一環。我們把棺材撈出來,這裏的陰陽也就短暫的失衡了。
原本這裏要是沒有泉眼的話,可能果斷時間也就能恢複了,但是那口棺材恰好放在泉眼之上,恰好的起到了一個調解兩方均衡的作用。現在一方突然多了起來,而且,以後還會越來越多,這裏自然是撐不住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更是慌的不行,一旦這個地方破了,這裏的水就會灌入山外邊的天地裏,此刻是夏天,是植物生長的季節,一旦遭遇了洪水,所有的莊稼都要遭殃的,而且,看着水潭裏的水在不斷的上漲。這水潭下邊必定是通着泉眼的,這裏一旦的破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的水湧入過來。到時候,不僅是我,還有劉家人就成了這裏的罪人了。所有的因果都會落到我們身上,恐怕我們死了都難辭其咎。
想到這裏,我對着劉純元喊道,這個時候隻能
是用喊的了,因爲周圍的聲音很大。
“劉掌門,棺材不能撈了,這個地方怕是要撐不住了。”我對着劉純元大聲的喊了起來。
劉純元似乎沒有聽到一般,站在哪裏眼睛注視着水潭,一言不發。
我知道他此刻已經是不甘心,棺材周圍的障礙好不容易都清除了,棺材眼看着要撈上來,這個時候要是讓他放棄,他怎麽可能會甘心。
人就是這樣,對于原本沒有希望的東西執念不會太深,而一旦東西馬上到手了,卻又失去了,那種感覺就非常的難受了。
我理解此刻劉純元的感受,但是我也不能眼看着這裏破了。腦子裏快速的思考着,下意識的我看到了地上那具雕像,雕像的眼睛恍惚間竟然眯了起來,好像在看着我笑一般,他好像是在嘲笑我的無能。
我閉了閉眼睛,那個雕像又跟原來一般的躺在地上,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水流越來越湍急了起來,盡管水裏的劉家道士都用足了力氣,但是棺材還是沒有完全的出水,就像是有東西在下邊吸着棺材一般。
視線重新落回到那個雕像上,我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既然那劉家祖上是個很有本事的風水師,應該不會算不到今天的情形的。他留下那個雕像應該不僅僅是爲了鎮住藤甲屍還有那具同人魂的屍體。雖然那兩具兇屍很厲害,但是他們是惡屍,早晚都能除掉的。
所以,那雕像的另一個作用,難道就是鎮住這裏的風水,這具雕像能鎮住那兩具很兇的兇屍,足以說明,這具雕像的厲害。
想到這裏,我對着劉純元說道,“劉掌門,你既然不願意放棄,那隻能試試别的辦法了。”
劉純元看向我,眼睛裏露出了希冀的光,他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馬中元,你真的有别的辦法。”
我點頭,“我隻能說去試試,或許用它可以鎮住下邊。”
說話的時候,我指了指地上那具木頭雕像。
劉純元眯起了眼睛,露出了詫異的眼神,“你說它能鎮住。”
“對,我去試試看,若是可以的話,那說明這是劉家的福氣,若是鎮不住的話,還請劉掌門暫時放棄打撈棺材,咱們另想辦法。”我抱了抱拳說道。
劉純元長出了一口氣,點頭道,“好,我們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中元,一切都靠你了。”
我點頭,沒有在說話,而是直接把氧氣罩戴在腦袋上,然後抱起了那具人形木雕。
同時,劉純元那邊也派了兩個道士保護我。
三個人一個猛子跳了進去,進到水中,我才感覺到了水裏的那種吸力,好像有東西在吸着我們往下一般。
此刻,劉家那些道士已經好似筋疲力盡了一般,一個個強咬着牙關停着。
借着那股子吸力,我直接抱着那人形雕像到了水底,越是往下,那股子吸力越是強大。
很快,我看到了劉不通,他此刻站在水底,棺材頂在他的肩膀上。我看到他的身體在晃動,好像随時都會力竭一般。
我朝着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在堅持一會。
劉不通朝着我勉強的點了點頭。透過陽氣面罩,我看到他的臉因爲用力過猛,而變成了醬紫色,很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