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純元把整個衣袍都從身上拽了下來,他猛地做了起來,此刻,他的脖子上都是青紫色的痕迹。
臉色也變得有些紫紅,像是血氣不通,又像是因爲憋氣太久,造成的充血。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一雙眼睛則是死死的瞪着樹林子更深處。他的眉頭緊緊的鎖着,眼神裏流露出來的無盡的殺機。
“那些畜生就在前邊,他們既然找死,就送他們一程,也算是爲民除害了。”劉純元說完站了起來。
劉純元要去滅掉黃皮子和狐仙,我自然無話可說。劉家的道士一個個摩拳擦掌,眼睛裏也都是殺意,剛剛他們可是差點就死在那些畜生的手裏的,這會自然不會有什麽憐憫之心了。
不過,我看了看那樹林子深處,還是說道,“此事不宜現在辦,現在天色已經快黑了,我們得趕緊辦正事,而且那些黃皮子現在躲了起來,他們詭計多端,現在天又黑,我們很容易着了他們的道,莫不如等天亮了,來收拾這些畜生。”
劉純元停住了腳步,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劉家此刻是過來遷墳的,現在眼看着天要黑了,棺材還沒有從水裏出來,此刻再被這件事絆住,還不知道要耽誤多長時間。
劉純元想了一下,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好似有些不甘心。劉純元身爲劉家的掌門,自然是沒有受過今天這樣的屈辱,差點被黃皮子和狐狸給弄死,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的面子定然是過不去。
“走,我們回去。”劉純元看了遠處樹林子一眼。
我們朝着樹林子外邊走去,回去的路上,劉純元想起了那口棺材,問他們有沒有把棺材打開。
“沒有,我們把棺材從裏邊弄出來,沒有家主的命令,我們不敢打開。”一個道士說道。
他們沒有打開棺材,那棺材裏難道沒有屍體,是一口空棺材。劉家祖上把一口空棺材埋在這裏是爲了什麽。這有些讓人想不通。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既然鐵鏈子都被割斷了,現在是下水撈棺的時候了。
等我們到了山腳下的時候,近水的一個平整的牙石上坐着一個人,那人是背對着我們的,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大紅色的斂服嫁衣。
不過,從他的背影看,那好似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我心裏不僅惡寒不已,難道這個人就是棺材裏出來的人。
此刻,天已經黑了下來……
所有的人幾乎同時停住了腳步,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光,反倒是有幾分的陰雲密布。
那個人坐在那裏,身體前後的動了動,他的後背透出來的卻是陰翳和冷意。
棺材埋在那處,裏邊的必定是兇屍惡鬼,這東西是怎麽跑出來,我現在已經大概猜了出來,可能是被那些黃皮子活着是狐狸放出來的。
我摸出了腰間的雷擊木棍子,手緊緊的握住了棍子的尾端。
劉純元和劉不通此刻也抽出了
腰間的利劍。
下一刻,那人站了起來,頭轉了過來。
他的印堂位置有一道深深的裂痕,額頭上的皮膚也似乎有些凹陷了下去,同時的額頭和兩邊太陽穴都有一個小洞,看樣子那裏應該是被訂了釘子。
他鐵青色的皮膚,眼神裏頭剩下的隻有死寂和怨毒。
“你們是劉家的道士,劉家那個老不死的把我鎮在此處,今天我要殺了你們。”那人冷不丁的開口,聲音卻是透着一股尖銳,竟然如同女人的聲音一般。
“今天你們都得死,一個也跑不了。”一個空洞的女聲似乎在我耳邊炸開,我不由的頭皮一陣的發麻。
這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他爲什麽要穿着女人的斂服嫁衣。
“這個人是同人魂,他的身體裏住着兩個魂魄,看來今天是遇到真正的對手了。”劉純元在我身邊小聲的說道。
同人魂,我心裏不由的一驚,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這樣的人。難道這跟人的多重性格有關。
但是如果他的身體裏住着兩個魂魄的話,對付起來肯定是不容易,因爲就算是滅掉一個魂魄。另一個則會出來攻擊。
就像是假如我用殺術滅掉了一個魂魄,那等我要滅掉第二個魂魄的時候,他需要準備的時間,這個時候,恐怕我已經被殺死了。這樣就是劉純元所說的遇到了對手了。
腦子裏思考的時候,劉不通的咒語竟然脫口而出了,“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劉家正派道士劉不通,昭告三清,兇魂作祟,危害人間,仰厚德,尊天命,人間太平。”
“手中拂塵掃除萬祟,四方銅鏡照鬼煞,魑魅魍魉,萬鬼伏藏。”
聲音呵斥出聲的時候,劉不通已經躍了起來,同時袖子一甩,三把桃木劍朝着那個人的身上射去。
三把桃木劍不偏不倚的正好刺中了那人的後背,他的後背之上頓時冒氣了一大片的白煙,但是也隻是冒出了白煙,并沒有對他造成實質上的傷害,甚至他的衣服都沒有一點的破損。
劉不通緊接着又是三劍射了出去,這次是朝着他的腦袋和胸口還有腹部而去的。
但見紅衣一閃,那人的身體也很敏捷,直接躲了過去,他回過頭來,眼睛直接看向了劉不通,目光裏透着的除了空洞,就是無盡的殺機。
“劉家那個老不死的夠狠毒,想不到他這些徒子徒孫也如此的狠毒,上來就是要滅魂。”
從這個人的話中,我捕捉了一些信息,這個人身前和劉家祖上有糾纏。同時,這個人好似并不時普通的化煞之人。
他泛青的膚色中帶着幽冷死寂的氣息,此刻他的眼神中更是冷意十足,但是我剛剛和他對視了一眼,我感覺有一股冰冷的氣體從腳底直接鑽入了全身,自己的整個身體似乎都被面前這具青屍身上散發的寒氣和凍住了。
他揚起了頭,視線看向了劉純元,一道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跟他很像
。”
說完這話之後,他把那件大紅的斂服從身上甩了下來,放在一邊。我這才看到他裏邊的衣服上挂着很多的東西,有桃木劍,還有八卦鏡,羅盤等一類的。
衆人難道是道士或者是風水師,他是劉家的道士,還是其他的地方的道士。我腦子裏一時想了很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人和劉家必要淵源,而且這淵源很深。
于此同時,那青屍從腰間抽出了桃木劍,呼哧一下,那劍朝着劉純元飛射而來。
“蓋聞,天圓地方,律令九張,今辰出棺,萬事哀傷,桃木化鬼,萬鬼出動。”
青屍的聲音裏透着幽冷,這身影響徹了整個山坳之間,更是令人心頭一陣的惡寒,頭皮都紮了起來。
這咒法很是兇煞,裏邊充滿了煞氣。這個人念得雖然不是劉家的咒法,但是跟劉家的咒法卻是同出一轍。
劉純元眯了眯眼睛,從腰間抽出了佛塵。他手裏的佛塵也透着一股子的冷意,“今天不管你是誰,我都滅了你。”
說完這話,他手裏的佛塵猛地往前一揮,朝着那桃木劍打去。
桃木劍頃刻間壓在了劉純元的跟前,那佛塵頓時散了開來,就如同一個女人散開的頭發一般,将那桃木劍包裹住了。
但是佛塵似乎并沒有能擋住桃木劍的沖勢,佛塵竟然直接砸在了劉純元的胸口處。
劉純元悶哼了一聲,身體被直接彈了出去,被撞飛了數米遠。
那青屍的速度很快,他身體也跟着前傾,朝着劉純元的方向疾馳而去。
劉純元重重的撞在了一顆大樹上,我心裏不由的忽悠了一下。
劉純元被這麽狠狠的撞一下,定然是重傷不。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時候,他猛然間從樹幹上蹿了起來,伸手在腰間一摸,幾塊石頭被他夾在手指間。
一共是五塊石頭,那五塊石頭的顔色各不想同,分别是黃,褐,白,紅,黑。
看那石頭的顔色,我立即明白了過來,這是五色石,是根據金木水火土而來的。
嗖嗖的五聲響動,那五聲是接連響起來的,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同時劉純元的聲音裏帶了一股暗啞,“北方爲水,東方爲木,南方爲火,西方爲金,土居正中。”
劉純元的口訣念出來,那五塊石頭,竟然還真的被他甩到了五個方位,也剛剛好以那青屍爲正中央,那代表土的黑色石子也正好落到了那青屍的腦門之上。
劉純元此刻的聲音裏透出來的更多的是肅殺,“咒曰,五行壓陣,死者安甯,生者福祿。”
劉純元透着沙啞的聲音,把之前那青屍所念的咒語在山谷中産生的回因都蓋住了。
一瞬間,天上的烏雲似乎散了一下,星辰從夜空下露了出來。
青屍的腦門嗤嗤的冒起了白煙,同時他的四肢就像是被人猛地同時拽住一般,朝着四個方向拉扯着。青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