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感覺到脖子處像是被紮穿了一般的疼痛。
狹窄的土丘内部,血腥的味道還有狐狸身上那種奇異的味道,我的腦袋有些暈乎。
但是疼痛,又刺激着我清醒過來。
同時,還有心裏升起的恐懼,這幾種夾在在一起的感覺,折磨着我,此刻的我,簡直是生不如死。
我想大聲的呼喊,但是嗓子裏幹幹的,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黃邪手裏舉着刀,嘴裏發出了異常刺耳的笑聲,他那張如同蟾蜍一般的臉,湊到我的跟前,“小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輕易的死去的,我這裏東西都被你們燒掉了。”
“不過,沒關系,你們的皮更好,道士的皮,相師的皮都不錯。”
說完,黃邪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敢?”我心裏滿是恐懼,嘶啞的聲音勉強從嗓子眼裏發了出來。
“我有什麽不敢的,我都活了一百多年了,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等撥了你的皮,我會把他們的皮一張一張的剝下來……”
黃邪的嘴角勾起了笑容,惡毒陰狠。
他把尖刀交道左手,右手則是放在我的臉上,指尖輕輕的滑動,手指甲似乎都要紮進我的肉裏一般,“男人的皮不如女人的細膩,做出來的鼓……”
他歎了口氣,好像很是可惜的樣子,“不過,陰生子有陰生子的好處,人皮鼓,鼓響魂驚,陰生子的皮做的鼓,應該更能驚魂……”
額頭上的冷汗不知覺的冒了出來,這樣的情景,說自己不害怕那是假的。
黃邪重新把尖刀握在手裏,“我會劃開你的脖子,然後順着這裏,一點一點的劃開,在慢慢的……”
他說話的聲音尖細,每一個字都透着詭異……
而就在這時!
一聲淩厲的呵斥聲,忽而在耳邊響徹。
“天圓地方,律令九張,吾今除祟,萬鬼伏藏。”
這聲音說大也不大,而且傳入土丘裏的時候,明顯已經很小了,但是那種帶着浩然正氣的感覺卻是沒有絲毫的減弱。
下一刻,便是砰砰聲響起,木門,瞬間被支離破碎,變成了無數的碎渣。
一把黑黝黝的桃木劍,直接從外邊射了進來,桃木劍明顯是朝着黃邪的後背紮去的。
黃邪的臉色不僅陡然的大變。
他猛地轉身,手裏的尖刀朝着那把桃木劍斬去。
桃木劍落地,但是緊接着第二把桃木劍又射了進來,依然是射向黃邪的,這把桃木劍是奔着他的胸口而來的,又快又猛,快到黃邪根本避無可避,手裏的尖刀再想去斬,已然是來不及了。
但是也就在這時,一隻狐狸突然從黃邪的身體裏蹿了出來,直接擋在他的胸口。
那隻白毛狐狸直接被桃木劍紮穿了身體,鮮血噴濺出來,狐狸的屍體也墜落在地上。
他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叫出來。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心裏更是升起一股絕處逢生的狂喜。
那聲音是劉不通的,分明是他回來了。
“劉家的臭道士,想不到山裏居然沒有困住你們,既然來送死我送你一程。”黃邪惡狠狠的說道。
“殺人償命,天理難容,黃邪,你是逃不掉的。”我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聲音裏更是帶着顫抖。
黃邪側眼看向我,突然,他手中的尖刀竟然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
“逃,”他冷笑一聲,身體也有些顫抖,語氣更是帶着狠毒,“我會逃,你們毀了我的心血,今天你們必死無疑。”
“臭道士,收起你的桃木劍,如果你再敢放箭,我先要了這小子的命。”黃邪低聲嘶吼着,雙目更是成了血紅色。
不過,門外的呵斥聲幾乎和黃邪的聲音一同響了起來。
“害我劉家道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話音落下一把青銅劍直接從門外射了進來。
這把青銅劍來勢洶洶,竟然朝着黃邪的面門而來。
黃邪應該是沒有想到劉不通會動手,眼睛不由的瞪得大大的,忽然間,他嘴裏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那叫聲幾乎跟那些狐狸的叫聲一模一樣。
下一瞬間,穹頂之上蹿下來七八隻黃皮子,他們都朝着黃邪的面前竄去。
黃邪的身體被那些狐直接砸了出去,同時青銅劍直接刺穿了幾隻狐狸的身體,鮮血噴射到我的臉上,先是一股溫熱的感覺,後那種難聞的血腥味讓我有些作嘔……
黃邪手裏的尖刀已經離開了我的脖子,劉不通此刻更是已經是帶着勁風從門外斜着竄入了門洞内。
黃邪再想過來抵住我的脖子,已然是不可能了,他的面色陰冷怨毒,目光瞥了一眼地面,身體更是猛烈的顫抖了起來。
随着他的眼光,我也看了撇了一下地面,此刻地面上躺着五六隻狐狸,他們顯然已經死透了,地面上都是狐狸的血。
剩下的兩三隻狐狸更是蜷縮在一起,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的仇不死不休,我在裏邊等着你們。”黃邪落下一句狠話,身體一下鑽進了那個洞裏。剩下的兩三隻狐狸更是随着他鑽了進去。
黃邪的體型矮小,鑽進去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劉不通的身形顯然是進不去的。
劉不通的拳頭猛地捶到了土牆之上,土牆上的泥土嘩啦的落了一地。
他過來用匕首幫我把繩索割開,“剛剛,我并非是要……”
劉不通想跟我解釋剛剛他聽到黃邪的恐吓,還是射出了那一劍。
我朝着他擺了擺手,說我知道他就算是聽了黃邪的話,黃邪也不會放過我的,反而是放手一搏才能赢得機會。
劉不通點了點頭,說我明白就好,不能因爲這件事産生誤會。
我告訴他當然不會,不過,我心裏卻是有幾分的複雜,試想一下,如果是張小北或者是鬼娃遇險,我會不會如同劉不通一樣的冷靜。
我覺得我做不到,我不會有劉不通如此理智的抉擇。這應該就是我們認知的不同,這應該跟道士從小受的訓練有關吧。
我的脖子處隻是破了皮,并沒有特别的嚴重。劉不通從身上拿出一個瓷瓶,幫我上了藥,又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我們一起來到那個洞口跟前,之前我們發現這裏的時候,已經用土堵上了,現在那洞口的周圍都是狐狸的爪子印記,看樣子是那些狐狸重新把這裏扒開了。
“這裏應該通往黃邪的老巢,不然他不會來的如此的快。”我說道。
劉不通點了點頭。
我問他找到劉化雷了嗎,劉不通的神情變得有些憤怒,他說找到了,不過,之帶回了劉化雷和其中的三個人,其餘的七八個道士則是已經死了。
“我去的時候,他們被那些狐狸蒙了眼睛,都被吊在樹上,我救他們下來的時候,隻有我四爺爺和另外三個道士活着,剩下的都……”劉不通的聲音有些暗啞,同時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出了憤怒。
我不知道該如何勸他,于是轉移了話題,“外邊的情形怎麽樣了,你是怎麽發現我在這裏的?”
原來,劉不通帶着人回來後,發現有些不對勁,所有的人都在睡覺,竟然沒有一個巡夜的,對于劉家來說,這樣的情況下,都會派人巡夜的。特别是現在我們處于危險的境地,不可能不安排巡夜的。
他查了一圈,發現大家都在,除了我以爲。他感覺事情不對,于是就朝着這邊來了,聽到裏邊有動靜,于是他闖了進來。
聽完劉不通的話,我明白了,爲什麽我跟着黃邪過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發現,看樣子應該是巡夜的都中了招。
說話的時候,我們回到了休息的地方,有些人已經醒了過來,有的還沒有醒過來。
張小北和鬼娃剛剛醒過來,他們看到我,眼睛裏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中元,你這是怎麽了,受傷了?”
“我沒事,受了點輕傷。”我摸了一下脖子,那裏不時的還傳來一陣的刺痛。
張小北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劉不通,皺着眉頭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
那邊劉化風也醒了過來,劉化雷在他小聲的嘀咕着,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特别是劉化雷的臉色不僅難看,而且臉色煞白。看的出來,他體内的二五精元比我們都流失的多。
我跟張小北和鬼娃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兩個人的臉上先是驚訝,後來變成了憤怒。
“這個黃邪還真是惡毒,要是不把他滅了,以後都沒有好日子過了。”張小北手裏握着指天劍,眯着眼睛惡狠狠的說道。
“中元哥,我覺得黃邪并沒有什麽功夫,他隻是懂得一些歪門邪術還有風水懂得多一些,隻要能破了他的風水,抓到他應該不是難事。”鬼娃在一邊略有所思的說道。
鬼娃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我,他說的對,我們每次碰到黃邪的時候,雖然他也動手,但是看的出來,他并沒有什麽功夫。
要是這樣的話,我隻要破了黃邪在這裏布置的風水,抓他應該很容易。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我總感覺這個地方有奇屍。
那座如同石碑一般的山峰處的煞氣不是一般的重,就算是青屍和惡屍也沒有那麽重的煞氣。
同時,還有我們在那附近發現的那幾個風水師和道士,他們隻是在外邊就已經成了血煞,那些進入道裏邊的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
而且,那幾個風水師和道士,他們是憑借着強大的意念,我們才輕松的破了他們的煞,不然的話也不會那麽容易,在碰上的别的兇煞,不知道什麽樣子了。
越是往下想下去,心裏越是感覺壓抑。
取出那張風水圖,我還是無法分析出來黃邪布置的天分兜底煞的穴-眼在什麽位置。
手指用力的摩挲這風水圖,眉頭不由的蹙了起來。
張小北和鬼娃都定定的看着我,劉不通也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盯着我不說話。
“中元,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了?”劉不通突然開口問道。
我低着頭,用力的攥着風水圖,因爲用力,手指關節都變得有些發白了。
我擡頭看了鬼娃一眼,我突然想要不要讓鬼娃給我算一卦,看看這件事上是不是有什麽破解的契機是我們沒有發現的。
不過,我轉念一眼,這算卦也有弊端和風險,這和簡單的看向還有有所區别的,而且萬一算的不好的話,會給心裏造成一定的負擔,到時候可能就不會全力以赴了。
而且,這次是個機會,要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黃邪一旦離開這裏,我們再想找他就難了,他會用人皮做面具,到時候找他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心裏再三的思考,我再一次的看向了我畫出來的風水圖,眼睛落到了那座如同墓碑一般的山峰處。
我心裏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個念頭,或許黃邪擺的天門兜底煞的陣眼就在那附近。
那裏煞氣重,人處于那個位置,體内的二五精元流失的快,所以隻要發現了,就不會在靠近那裏,那裏也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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