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了劉神婆的電話,其實我心裏也是挺糾結的,畢竟他是個大活人。
“中元,這件事咱們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張小北把煙頭用力的在煙灰缸裏按了一下。
張小北是道士,雖然跟我在一起這段時間,他的心性也變了一些,但是從他的骨子裏,還是把除祟破邪當成首要。
“小北哥,我覺得這樣做沒錯,結冥婚又不要他去死,周小姐人都被他害死了,不用他償命,隻是結冥婚,我們這樣已經夠善良了。”
鬼娃的話點醒了說,他說的對,這世上,有些人真的比鬼還要更加的可惡。雖然陽間的事歸陽差管,但是周宜君的事情,陽差是管不了的。況且我們是管死人的事情的,周宜君是死人,這件事也算是死人的事情。我腦子裏一片的清明,這件事就這麽辦了。
隻是要怎麽讓那小子答應這門婚事呢,我點了一根煙,腦子裏不停的盤算着。很快,一個主意出現在我的腦子裏。
白天的時候,這邊基本沒有什麽事情,張小北一個人在這裏壓陣完全沒有問題。大白天的,我想那黃邪也不敢來,況且,昨天晚上他可是損失慘重,暫時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的。
我和鬼娃來到醫院,我打算先會會這小子。
我記得王石業說那人叫蔡旭,在醫院的前台,我打聽蔡旭的名字,一個護士小姐姐非常熱情的告訴我蔡旭住的病房号。他還問我是不是跟蔡旭是朋友,看那護士小姐姐說起蔡旭一副癡情的樣子,我心裏頓時更加确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蔡旭才在醫院住了一天的功夫,就勾引上了護士小姐姐,這個人的手段還當真是了得。這樣敗類如果不給他點教訓的話,後患無窮,我們這樣做也無愧于心了。
走進蔡旭的病房,那小子正躺在床上用手機聊天,聽他說話的語氣,對方應該是個妹子。
他看我們進來,皺了一下眉頭,問我們是幹什麽的。
我看了他一眼,這小子的确長得很不錯,像某個當紅小生。
“我是周家請來操辦周小姐殡葬的先生,我過來看看你身體怎麽樣了,順便問問你爲什麽突然跑到周小姐的棺材前,是不是你跟他之間有什麽關系?”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問道。
聽我提到周宜君,蔡旭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緊接着他說道,“我跟周宜君就是普通朋友關系,聽說他死了,我隻是想吊唁一下,不知道怎麽就撞到了棺材上。”
聽他這麽說我點了點頭,走到他的床前,壓抑了聲音說道,“我覺得你可能撞鬼了,周小姐這兩天可都不消停,他好像有什麽心願沒有完成。要是跟你有關系,我可以幫你,不然的話,他的心願完不成的話,他可走不了。說不定還會來找你的。”
蔡旭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了,“你們不要胡說,我們就是普通的朋友,他找我幹什麽?他的心願跟我也沒有關系。”
“你不是先生嗎,先生不是能打鬼嗎,對了,你們收了他,我可以給你們錢,多少錢都行。”蔡旭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蔡旭
這小子的話,氣的我牙根癢癢的,真相現在湊他一頓這小子當真是夠毒的,就算周宜君不是被他直接害死的,也跟他脫不了關系。他竟然還提出這樣的要求。此刻,我更加的确定自己的決定是正确的。
我冷笑了一下,“蔡先生,你的想法太簡單了,打鬼的先生也不是什麽鬼都能打的,這是要遭天譴的。”
“算了吧,我看你們就是騙子,這世上哪有什麽鬼,我剛剛不過是逗你們。那天我不過是喝多了,走路沒看清路。”蔡旭呵呵的笑了起來。
我瞪了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對着鬼娃使了一個眼色,鬼娃立即走上前來,掃視了蔡旭一眼,“眉如掃帚,鼻梁橫結,額頭塌陷,印堂發黑,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蔡旭聽了鬼娃的話,一下就從病床上蹿了起來,手指直接指在鬼娃的鼻子上,“你們趕緊滾,跑我這來坑蒙拐騙,也不看看我是誰……”
他話還沒有說完,身旁的壁櫥裏一個盛放着東西的玻璃瓶子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蔡旭的腦袋上。
事情實在是太寸了,蔡旭要是不在床上起來的話,玻璃瓶子也砸不到他腦袋上。恰好他起來,正好正在壁櫥的旁邊,那玻璃瓶子偏偏就在這會掉了下來。
蔡旭的腦袋一下被砸出了血,蔡旭像是見了鬼一般,看着我和鬼娃,“你……你……”
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我輕笑了一下,“這是我的手機号,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不能超過今天明天,過來今天明天就是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救你了。”
丢下這句話後,我和鬼娃直接出了病房的門,留下一臉是血的蔡旭傻愣愣的站在那裏……
出了醫院的大門,鬼娃有些擔心的問道,“他會找我們嗎?”
“會,肯定會,過了今晚他肯定會找我們的。”我十分肯定的說道,因爲就在剛剛,趁着蔡旭不注意的時候,我在他的兜裏放了一塊布條,那是昨天晚上打架的時候,在周宜君身上掉落下來的。
身上帶着死人的東西,最容易被撞祟了。今天晚上周宜君就得去找他,到時候蔡旭就會乖乖的來找我們的。
之所以給蔡旭規定時間,一是周宜君的屍體隻能停放七天,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必須要在他如土之前把冥婚辦了。第二,我也擔心這蔡旭到外邊去找人,給他規定了時間,也給他壓迫感。
下午的時候,劉神婆到了。聽我說了周宜君的事情,劉神婆點頭,“隻要你們想好了,我老婆子沒有什麽好說的,這樣的男人該讓他受到懲罰。”
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電話吵醒了,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号碼。
迷迷糊糊的接起手機,我剛剛喂了一聲,那邊立即傳來一個驚懼無比的聲音,“大師,救命……”
聽到這個聲音,我一下清醒了過來,是蔡旭的聲音,看來昨天晚上蔡旭應該是被吓的不輕。
我問他怎麽了,蔡旭說,昨天晚上他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他看到周宜君
了,周宜君爬到他的床上,說是要讓他跟她一起走……
從手機裏就可以聽的出蔡旭的聲音裏帶着顫抖,看來昨天晚上他是真的被吓壞了。
蔡旭讓我一定要救救他,讓他做什麽都什麽,隻要能保住他的命。
我故作深沉的對蔡旭說道,“看來周小姐的心裏一直都記挂着他,他對你的執念實在是太深了,所以才會找你的。隻要了了他的執念,他自會不在纏着你,去地府報道。”
蔡旭連忙問我,該怎了了了周宜君的執念。
“與她結冥婚。”我淡淡的說道。
聽我這麽說,蔡旭那邊立即沉默了,好半天他才說道,“跟一個死人結婚。”
“跟他結婚好,他了了心願隻會去地府報道的,要是他的心願了不了,他這輩子都會纏着你的,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着我故意裝作要挂斷電話,蔡旭那邊趕忙說,“好,好,我願意,我聽大師的。”
聽他答應了,我心裏不由的笑了起來。
我跟他說,讓他晚上九點之後到周家的别墅,這冥婚自然是在周家辦最好了。
同時我也不忘跟蔡旭要了一大筆錢,反正他這些錢都是從那些女人身上得到的,不要白不要。這筆錢就算是捐出去,也比給了這小子強。
蔡旭雖然肉疼,但是爲了以後能過安穩的日子,他還是同意了。
白天的時候,劉神婆和張小北出去準備動了,劉不通又來了周家,他告訴我黃邪的事情,他已經跟劉家說了。劉純元說了,隻要我這邊完事了,劉家的人會跟我一起去找黃邪的。
我心裏自然是十分的感激的,劉家幫了我太多的忙了。
“馬中元,你不用客氣,這些本就是該我們做的,除祟破煞本就是我們的分内之事。”劉不通直接說道。
我自然是知道他此話并非虛言,但是心裏還是帶着感激的。
晚上的時候,我找了一個借口讓周家人都離開了。周宜君跟蔡旭結冥婚這事就沒有必要跟周家夫妻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事。
周家人都離開後,在劉神婆的指揮下,我們重新布置了一下靈堂。
在白色的燈籠外邊貼了紅色的喜字,案桌上的蠟燭也換成了兩個龍鳳蠟燭,蠟燭中間的香爐裏重新插了三炷香,香爐前則是擺了三杯酒,兩個蘋果,還有一碗餃子和一碗面。同時,在案桌的左右裏邊擺了兩個紙紮的小人,一個紅衣服的男娃,一個綠衣服的女娃。他們塗着紅色的臉蛋,在蠟燭的照射下很是瘆人。
劉神婆更是傳了一件大紅的衣服,頭上則是戴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臉上塗着厚厚的粉,臉蛋也大着腮紅。那模樣也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九點鍾的時候,蔡旭準時的出現了,這貨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我不僅心裏暗歎了一聲,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就一肚子壞水。
蔡旭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冒了出來。
任何一個普通人,看到這幅場景不害怕的恐怕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