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則是在一旁說道,“不如給他寫一封死人信,跟他說清楚,他要是亂來的話,對他不利。”
我心裏一想也對,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我從兜裏取出了細麻抄紙和筆,找了一張桌子寫了起來。我将楊新友他們要做的事情,以及我們來周家的原因都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一遍,同時告訴他,如果他有什麽冤仇,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助他。不過,他要是想殺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如果殺了人,就不能去投胎了,隻能是做遊魂野鬼,要不然就是被打的魂飛魄散。
寫完後,我拿着死人信來到棺材的跟前,這裏什麽都有,倒是不用在準備了。
我拿出一些紙錢,放進冥紙盆裏,随着橘紅色的火焰升起,我低聲的喃喃了幾句,然後将那封信扔到了冥紙盆裏。
火苗一下就把紙穿透了,紙上的字仿佛浸透了墨水一般,變得模糊擴散了開來。
隻不過,卻是一直都沒有燒着。
紙張變得更加的泛黃了起來,就如同一張紙浸透到水裏,然後拿出來烤幹一般,同時也縮小了并變得褶皺了不少。
紙張上的字迹消失不見了。
張小北皺起了眉頭,“他這是不收信,什麽情況,這女人這麽人性嗎?”
鬼娃也看着我,之前我們用過死人信的方法。這種情況也是遇到過的。
“他這是知道了信上的内容,但是并沒有收信,紙錢也不沒有要,他應該是不信任咱們。”
我指着冥紙盆裏的紙對着兩個人說道,那冥紙盆裏火苗不少,但是剛剛我放的紙錢一張完整的都沒有燒掉。
而且,火苗看這樣子也完全的熄滅了。
“他應該是生氣了,不知道是因爲什麽,屍煞心緒本就是不可揣摩的。”
我隻是說了前半句話,後邊的因爲挨着周小姐還躺在棺材裏,所有沒有說出來。後半句我想說的是,他從小被父母慣壞了,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絕對是很任性的。而且女人本來就是易變體質,雖知道他心裏此刻是怎麽想的,有句話說的不就是這個道理嗎,女人心海底深,誰又能知道呢。
“中元哥,小北哥,看來今天晚上咱們都得注意了,可不要在陰溝裏翻船。鬼娃看向我們兩個說道。
鬼娃年紀雖然小,但是說話辦事,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孩子,他說的很對。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
我們三個睡了一下午,這個時候倒是都不困了,我腦子裏想的是那個跑到周家過來撞棺材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麽人,跟周家小姐的關系又是怎麽樣的。
我給周道友打了一個電話,問他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周道友告訴我,他們已經到了醫院了,人也醒了過來。
我讓他問問那個男人跟他女兒的關系,同時我暗示他去查一下情況。
挂掉了電話,我又給王石業打了一個電話,我想讓他也幫着查查。周道友現在處于悲傷的情緒中,可能有些事情會被他忽略掉。
剛剛我把那個人的臉拍了下來,我跟王石業大概說了一下情況,并且把男人的照片發了過去。
王石業說,他馬上就派人去查,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我感覺肚子有些餓了。剛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周道友應該也忘了給我們準備晚飯了。
進到周家的廚房裏,打開冰箱,裏邊的吃食還不少,我拿出幾樣,準備簡單的熱一下。
就在我準備開火的時候,窗戶外邊一道白影閃了過去。
我立即意識到有情況發生,趕忙打開窗戶,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外邊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心裏不由的有些納悶,剛剛明明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閃了過去,怎麽可能沒有人。
張小北和鬼娃也聽到了動靜,兩個人從裏邊也出來了問我怎麽了。
我說剛剛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出來卻不見了。
三個人在院子裏找了好一會,什麽也沒有找到。
重新回到屋子裏,我一下就僵直的站在屋子門口,一動不動……
屋子中間的棺材,不知道什麽時候蓋子竟然被蓋上了,冥紙盆裏也燒着熊熊火苗,紙錢更是堆的滿滿當當的,我開門的時候,一陣風吹進了屋子裏,黑色的灰燼滿屋子飄飛了起來。
剛剛我燒死人信的時候,明明紙盆裏的火已經滅了,剛剛我們也沒有再點,現在怎麽突然有着了起來。
三步并做兩步的來到棺材跟前,伸手去推棺材的蓋子,吱呀一聲,棺材并我退出去一點。我朝着棺材裏望去,周小姐還躺在裏邊,不過,讓我吃驚的是,他的衣服竟然變成了大紅色。
我明明記得他原來穿的衣服是白色的,現在突然一下變成了大紅色。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屍煞的煞氣變重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會變化。
我立馬想到現在要鎮屍,不然的話,一會更麻煩了。
我招呼張小北和鬼娃趕緊的把棺材蓋擡開,簡單的鎮煞符對于他根本就沒有作用了,要用更厲害的符咒。
三個人用力的把棺材蓋擡開。
就在我拿出閻王陰陽筆準備畫符的時候,棺材裏的周小姐眼睛忽的一下睜開了,他的眼睛無比的空洞,那種空洞給人的恐怖更多,仿佛他能直接鑽進人的意識深處一般。
周小姐眼睛睜開的時候,屋頂傳來嘻嘻索索的聲音,我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眼睛一下就直了,屋頂上居然趴着一個白色的東西,仔細看去,那竟然是一隻白色的狐狸,他沒有看向我,而是眼睛看向了棺材裏的周小姐。
我立即意識到不好,狐狸能蒙人的眼睛,是不是同樣也能蒙屍煞的眼睛。要是這樣的話,周小姐豈不是一點自我意識都沒有了,就像是人撞祟一般,完全就是聽狐狸背後的人的指揮。
想到這裏,我手裏的閻王陰陽筆就要勾勒下去,隻要是鎮住屍體,他就算是再兇,就算是被蒙了眼睛,又能如何。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事與願違。
我的筆将将要落下的時候,房頂的狐狸突然蹿了下來,朝着我的胳膊咬了過來,我心裏一慌,手裏的筆竟然歪了,沒有落到周小姐的臉上。
棺材裏的周小姐動了,他的手直接握住了我拿筆的胳膊,那股子冰涼,僵硬的感覺,一下子讓我竄起了一股子涼意。
張小北手裏的指天劍此刻已經朝着那隻白毛狐狸刺了過去,那隻狐狸的身體非常的敏捷,呼哧一下朝着一旁的書櫃蹿了過去。
“鬼娃,把門關上,不能放他出去。”我朝着鬼娃大喊了一句。
同時,另一隻手摸出了羅盤,對着周小姐的腦袋扣了過去。
偏偏就在這時,周小姐猛地我身體往外推去,羅盤一下就落空了。不過,他也放開了我的胳膊。
被他攥過的胳膊處,一陣的刺痛,我掀開衣服看了一下,已經變得黑紫了。
張小北已經對着狐狸沖了過去,那隻狐狸此刻停在有兩米多高的書櫃上,正在看着張小北,目光裏都是諷刺。
張小北躍起,一隻腳踏上了桌子,然後借着這股子力氣,直接竄上了房頂,從上而下直接朝着那隻狐狸刺了過去。
這時,窗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殺了他們。”
那聲音異常的森冷陰翳,就好像是從死人的嘴裏發出的一般。
周小姐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腦袋擡了起來,他的腦袋一處被撞了一個洞,化妝師原本給他修補了,此刻,那處地方竟然顯露了出來。黑乎乎的洞裏,有東西冒了出來,顯得更加的陰森。
他的臉看向了我,然後張口說了一句,“好,殺了他們。”
我心頭此刻是惡寒無比,看來這周小姐的确如我所想,是被那隻狐狸迷了眼睛。我現在更加意識到了黃邪的恐怖了。
那些狐仙不隻是能迷惑人的眼睛,甚至是能蒙屍煞的眼睛,面前的周小姐可是破屍。
周小姐此刻的神色已經是兇厲到了極點。
他晃動了兩下脖子,腦袋上的洞,顯得更加的陰翳恐怖。
他的雙手直接朝着我的拍了過去。
我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手裏的雷擊木棍子已經舉了起來,朝着他的雙臂砸了過去。
周小姐并沒有多,一棍子下去,發出了噼啪刺耳的聲音,同時白色的霧氣滋生起來。
周小姐并沒有發出一絲的尖叫,他隻是瞪着我看了一眼,朝着我吐了一口氣。
那股味道差點讓我暈了過去,進入到鼻子裏的是一股難聞的屍臭味,那味道簡直是難聞到了極點,甚至比我聞過的黃皮子的屁都更爲的熏人,那股子味道簡直是直沖天靈蓋了。
同時,他反手一抽,胳膊直接朝着我的胸口抽了過來,這次,我的動作也變快了,趕緊的朝後一躲,他的胳膊隻是輕微的碰到我的身體。
這會,鬼娃也過來幫忙了,他對着我說道,“他是不是被那隻狐仙迷了眼睛?”
“嗯,的确是被迷了眼睛,要小心。”說話的時候,鬼娃手裏的棍子已經砸向了周小姐。
周小姐直接伸手抓住了鬼娃的棍子,然後就是往懷裏一帶,鬼娃直接被他拽了過去。周小姐的手猛地朝着鬼娃的脖子抓了過去。
我立即意識到不好,猛地一個跳躍,竟然直接騎坐在周小姐的脖頸上,我雙手死死的箍住周小姐的脖子,用力的擰了下去。但是他的脖子就如同鋼鐵一般,根本扭不動半分。
就在這時,周小姐放開了鬼娃,他猛地抓住我的雙腿,一把捏了下去。一股鑽心的疼痛感傳了過來。
鬼娃被放開後,手裏的棍子立即砸了過來,周小姐一個用力,我被他直接從脖頸上扔了下來。一下摔倒地上,後背被摔得生疼。
勉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張小北那邊還追着狐仙。
起身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一個穿黑色衣服的老頭正站在那裏,看着裏邊發生的一切,他的臉上挂在陰翳的笑容。
那個老頭正是黃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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