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他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敲大春家的門,但是大春家好像并沒有開門。很快有人敲他們家的門,一邊敲門一邊喊救命。
瞎子爺爺當時都聽出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那女人的聲音異常的凄慘,凄慘中還帶着絕望。他應該實在受不住了,從家裏跑了出來。
瞎子爺爺原本不想去開門的,但是你女人的聲音異常的凄慘,瞎子爺爺還是于心不忍,過去開了門。
開門後,那個女人直接跪在他們面前,求他救命。
“老瞎子當時那女人特被的凄慘,那張臉簡直慘不忍睹,一看就是被火烤的。”老劉頭歎了一口氣說道。
“那女人前腳進門,後腳那棺材匠就追了過來。就要把那個女人帶走,還說老瞎子跟女人有染。”
“老瞎子氣不過,跟棺材匠打了起來,兩個人的本事幾乎是不分伯仲的。不管是用圈子裏的手段,還是用功夫,幾乎差不多。”
“兩個人一直打了将近一個多小時,那女人可能是不忍心牽連老瞎子,主動要跟棺材匠回去。”
“老瞎子原本是想攔着的,但是最終還是覺得那是人家的家事,也就他們回去了。”
“誰知道第二天天亮,直接傳出來了,那個女人死了的消息。接着棺材匠也就消失不見了。”
“你爺爺心裏一直對這件事非常的愧疚,他覺得當時自己不夠勇敢,要是自己勇敢的把女人留下來,那個女人就不會死了。”老王頭說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聽完老劉頭的話,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瞎子爺爺之所以不願去棺材匠的家,是不願意面對那個女人。他覺得自己愧對那個女人,是他當時沒有勇敢的站出來,才導緻那個女人死了。
我心情很是沉重的回到了家裏,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一直天快亮了,我才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
夢裏頭,我來到了棺材匠家的堂屋裏,在屋子裏坐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身體勻稱,面若桃花。長得很是漂亮,他正在那裏繡着花。
我進門後,他并沒有擡手,一直都全神貫注的繡着。
我也呆呆的站在哪裏看着他,一時間竟然有些出了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停下了手裏的活,擡頭看了我一眼,同時對我招了招手,便轉身進了裏屋。
我心裏明白自己這是在做夢,但是我還是鬼使神差的跟了進去
人在做夢的時候都會發生這種詭異的事情,基本上自己沒有引導性,隻能是眼看着事情發生的。
進了李立武之後,那個人在牆壁上按了一下,一道隐形門被打開了。
那個讓女人進屋的時候,扭頭看我,怔怔的看了很久。然後那個女人進了裏邊,同時手裏的繡着的帕子直接仍在我的臉上。那種帕子就像是一張漁網一般網住了我的臉,并且在不斷的收緊。
這一下,我直接被驚得有些魂飛魄散,手不停的拔着那帕子。
饒是在夢裏,那種恐懼也讓人承受不住。
驚懼之餘,我嘴裏大吼着,同時手不斷的在臉上劃拉,想把那張帕子拽下去。
但是我的手卻抓了一個空。
夢中的一切,瞬間變得支離破碎了起來。
平穩了一下呼吸,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耳邊還有我剛剛吼出來的餘音,并且我身邊此刻竟然真的有一張帕子,那帕子上的花繡了一半。
額頭上的青筋狂跳,同時還有豆大的汗水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胸口更是有些喘不上起來。
身下的被子本來應該是暖和的,此刻卻是涼的驚人,就像是躺在冰塊上一般。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張手帕,手帕上似乎有一處螺旋的暈染,似是形成的一顆眼淚一般。
冷不丁的,我打了一個寒顫,這張帕子不正是那女人繡的帕子嗎。
我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仔細的回憶着夢裏的每個細節。夢中那個女人在牆上開了一道門,難道他是在指引我什麽。
來到外邊,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大家都沒有醒。
我一個人悄悄的來到院子,準備過去看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喊出了我,“中元,你去幹什麽?”
是瞎子爺爺的聲音,他那雙混沌的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不能說謊,我隻要開口說謊,必定會被瞎子看透。定了一下心神,我直接說道,“爺爺,當年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您也被這件事折磨了這麽多年了,是該了結的時候了。”
聽完我的話,瞎子爺爺的臉上明顯的動了一下,他嘴唇嗡動了一下,想說什麽,卻是沒有說出來。
一直好了好一會,他才說道,“中元,你一個人去有些危險,我去叫小北和鬼娃,然他們陪着你去。”
“那棺材匠的本事不弱,假如碰到他,務必要當心。”
說完這話,瞎子爺爺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進到屋子裏裏邊去喊張小北和鬼娃,兩個人很快從屋子裏出來。
我們三個人重新來到棺材匠家的大門前,此刻天已經亮了起來,村子裏有很多人已經起來了,他們看我朝着棺材匠家的方向走去,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不過,并沒有一個人過來。
衆人的目光,我們也沒有在意,直接推開了棺材匠家的大門,貓着腰跨了進去。
院子的情景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動。仔細看下好像又有些許說不出的變動。
此刻,我不在顧忌這些,直接邁步進了堂屋。
“中元,這屋子裏難道有問題?”張小北一直跟在我身側,他眼中透出幾分的不解。
我沒有猶豫,直接把那個夢告訴了兩個人。
而且,我把手裏的帕子拿了出來。
張小北和鬼娃的臉上都帶着驚訝。
三個人進到堂屋後,直接奔着裏間那件卧房而去。
到了卧房裏,我直接來到那面牆跟前,用指關節敲了敲。牆壁發出了咚咚的聲音,果然,這面牆壁裏邊是空的。
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牆壁,牆壁上有個特别不起眼的凸起,要是不知道的話,是根本不會注意這個小細節的。也是爲什麽我們昨天沒有看出來。
我直接擡手按下了那個小的凸起,随着咯吱聲,一道門被打開了。
按那個凸起的時候,我是格外的小心警惕的,因爲夢中那女人臨進門的一幕,讓我有些驚魂未定。
牆壁上的暗門開了,屋内的光想非常的暗,同時還散發着一股難聞的黴味兒。
難聞的黴味兒中更是夾雜着一股特殊的臭味,隐隐的還有一股子烤肉烤焦了的味道,同時還有些許的異香。總之那個味道用文字根本是形容不出來的。
這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很是嗆人,讓人不由的鼻子發癢。我們三個人連着打了幾個噴嚏,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我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擡眼看向了屋子,這一看不要緊,我們三個臉色都是一邊。
因爲那間屋子裏站着一個人,那人直挺挺的靠着牆壁站着。
當時,我們三個應該都被吓了一跳,因爲那人站的實在是過于筆直,他幾乎是帖在牆上了一般,他此刻正在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們。
下一刻,我才定下了心神。
那人,是一具屍體,一具女人的屍體……
女人的面頰幹癟凹陷,眼睛雖然是睜開的,但是眼珠子卻是陷了下去,因爲身體裏沒有了水份,他的身體就如同一根竹竿一般的站在那裏。
他的脖子處和腰間還有手腕處都被鐵鏈子拴着,就像是一個十字一般筆直的站在那裏。那鐵鏈子則是直接從牆體裏延伸出來的。
好似有人故意把他擺成了這幅模樣,不知道保持着這個姿勢站了多少年了……
“他應該是被活活的烤死的……”鬼娃的聲音有些低沉。
我臉色不由的也變了變,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劉老頭嘴裏說的棺材匠的妻子。
我來到那個女人的跟前,離得近了一些,看的也清楚了很多。
他身上的衣服有不同程度的被烤焦的痕迹,腦袋上的頭發也是那種發焦的,特别是還有被火烤後的卷曲。
之前劉老頭講過,那棺材匠把女人放在爐子跟前烤,看來真的如鬼娃所說,這個女人是活活被烤死的。
他盯着他身上的鐵鏈,還有女人的臉,心裏一陣的心悸。
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死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在這個院子裏,而且還被如此的折磨。這棺材匠當真的狠毒,這可是他的妻子,他怎麽能下的去手。
我聲音了透着幾分的沙啞,“那人實在過于歹毒了些。”
張小北和鬼娃也都沉默不語。
心裏頭甚是壓抑,要是瞎子爺爺看到眼前這幅情景,心裏的愧疚之心,定然會更重的。
“他應該是想讓我幫他安葬了?”我沉聲說道。
這個女人把我引到這裏來,應該就是爲了讓我把他安葬了。這麽多年,他應該是一隻被困在這裏,身體就這麽直直的站着。這個女人身前已經夠可憐了,死後還如此,實在是太過可憐……
他既然能給我托夢,爲什麽不給瞎子爺爺托夢,幫他安葬。難道他心裏也在記恨着瞎子爺爺。記恨瞎子爺爺當年沒有幫他,還是他不想再牽連瞎子爺爺。在看到我們進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希望,才會托夢于我。
這麽多年過去了,棺材匠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們在這裏發生的人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棺材匠留下的。
“等這裏的神情都解決了,我會幫你尋個好的風水之地葬了,下輩子去投個好胎,不要在受人間的疾苦。”我開口說道。
我的話說完,偏偏就在這時,那屍體好似動了一般,他的膝蓋竟然微微的彎曲了一下,好似在給我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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