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霧氣來的實在是太過詭異,要知道現在可是白天,雖然天色有些陰沉了,但是也不至于起霧。
不過,我們既然已經來了,就絕對不會走的。要是不破了沖煞黑狗局,整個村子也就完了。
進到堂屋裏,屋子裏的霧氣被外邊還有濃郁,進到王家的屋子裏,我甚至有一種感覺,霧氣中好似有很多看不見的手,在我的四面八方拉扯着我的衣服。
同時有陰風不斷的在我耳邊萦繞着,同時身後好像有人在我耳邊不住的吹着氣。
我很想回頭看看,但是我心裏清楚,這種地方要是回頭的話,怕是要直接出事了。
手裏的羅盤這會更是發出了嗤嗤的聲音,甚至那種嗤嗤的聲音都有些變音了,已經變成了嘶嘶的聲響。
張小北和鬼娃看樣子也是緊張的很,他的手都微微的有些顫抖了。
張小北手裏提着指天劍,警惕的掃射着四周。鬼娃一手拿着龜鼍,一手拿着雷擊木的棍子。
“中元,那黑狗的屍體會在什麽地方?”張小北沉聲開口道。
我在王家的堂屋裏環顧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别之處。
腦子裏思緒之間,我心裏也有了計較。
我告訴兩個人,我們進來院子裏之所以會起霧,是因爲這院子裏符契。同時,我給兩個人也解釋了一遍符契。
大春的爺爺充其量就是一個打更的,這符契則是風水或者陰陽師的手段,打更人是不可能會用的,而且很多的風水師都不懂的符契,甚至有些都沒有聽說過。更不要說畫了,所以這畫符契的人不是一般人,他的風水術或者是陰陽術應該很強了。
要是這樣的話,大春爺爺的身後定然還有個手段高超的風水師或者是陰陽師。
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們接觸的風水師和陰陽師也不算少數了,羅易的徒弟周清風的風水造詣算是很高了,他不可能會幹這事的。像王陰陽和韓君遠都是風水師,他們的本事也很強,但是他們已經都化作枯骨了,也自然不會是他們的。
突然,我想到了給馮家遷墳的那個王白羊,他的風水術也不低。他雖然死了,但是他臨死的時候,他提到他的師兄,他的師兄想必風水術也不低。
張小北微微的眯着眼睛,鬼娃的眉頭也皺着。
我剛想說暫時先出去,等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再來。
偏偏就在這時,忽然,院内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這個聲音很大,也很空洞,真是在院子裏都形成了回音。
緊跟着,又傳來“啪”的一聲,後邊緊接着更多的“啪”聲傳來。“啪啪啪――”現在就像是有人在鼓掌一般。
并且在掌聲中,竟然還夾雜着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三個人站在一起,行了了一個三角形。我眼睛緊緊的盯着白霧,張小北微微眯起的眼睛變得愈發的銳利起來,鬼娃的神色也很是警惕。我們三個都把兵器拿在了手裏,做好了随時動手的準備。
霧氣之中,隐隐的出現了一個人形的影子,那影子一晃一晃的朝着我們走來。
我額頭上的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水,本想着先離開這裏,等回去跟瞎子爺爺和劉神婆好好的商量一下再來的。但是現在看來,我們想離開是沒有那麽容易了。
片刻之後,那道人影站在了我們的面前,高高的身軀比我們三個都要高出一頭,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腕和腳踝的位置纏着暗紅色的不,那布一圈一圈的纏在那裏。
在他的腰間,則是挂着兩樣東西,一個是巴掌大的銅鑼,另一個是鑼錘。
這人不是王大春的爺爺又是誰呢,他此刻的打扮完全就是更夫的打扮了。
他一雙渾濁的眼睛裏透着詭異。
他一直用力的拍着巴掌,兩隻手都有些微微的發紅了。
看到大春爺爺的一瞬間,我心裏忽悠了一下,沒想到大春爺爺竟然直接來了。
張小北和鬼娃都是警惕十足,他們兩個都是全神貫注的盯着大春的爺爺,手裏的兵器更是緊緊的攥着,做好了随時準備動手。
大春爺爺在我們身上掃視了一遍,嘴唇嗡動了一下。
“小崽子,沒想到你還真是敢進來?”大春爺爺的聲音沙啞中帶着陰森。
“沒想到一年不到的時間,你竟然懂得了不少,連符契都懂了,看來之前我就應該殺了你。”大春爺爺說着竟然笑了起來,這笑出現在他的臉上,顯得異常的猙獰。
他的目光看在鬼娃和張小北的身上,語氣也平靜了一些,“你們兩個跟我無冤無仇,今天我要算賬的人是他,你們現在離開這裏,我們便未曾相識,也毫無關系。”
張小北直接開口,他聲音冰冷的很,“離開,你想殺了中元爲你孫子報仇,當年的事情我們也是知道的,你孫子的死跟中元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算是有關系,那也是你孫子作死。”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既然給你們活路,你們不願意活,要跟着這小兔崽子身邊甘當狗腿子,那我就不客氣了。”剛剛大春爺爺的語氣還很是平和,此時一下變得殺機淩冽了。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院子裏的霧氣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幽幽的哭泣上,還有狗叫聲,忽而在耳邊靡靡作響。
你哭聲和狗吠聲讓人心頭壓抑的好似要裂開一般。我把羅盤扣在腦袋上,那聲音才消失了。
院子裏的霧氣實在是太過濃郁了,現在根本看不出現在天氣是什麽樣。
大春爺爺以前長年打獵,他無論是伸手還是力氣,都相當的不弱。要真的動起手裏,我們三個應該也就跟他打成平手。
不過,這院子裏有符契,符契中有兇屍。還真是有些麻煩。
我的思緒隻是瞬間閃過,而此時張小北已經率先動起手來了。他猛地朝着大春爺爺沖了過去,手裏的指天劍朝着大春爺爺刺了過去。
“你也是這村子裏的人,用這種惡毒的手段,你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大春的爺爺往後躲閃了幾步,但是他并沒有還手。
張小北的指天劍眼看着就要刺到大春爺爺的身上了,也就在這時候,吱呀一聲悶響,張小北竟是一個趔趄,身體猛地朝着前方傾斜而去。
我心頭不由的大驚。
張小北剛剛一腳踩在堂屋的門檻上,那門檻竟然直接從中斷裂了,也就是因爲才讓張小北差點摔倒的。
張小北手裏的指天劍并沒有刺中大春爺爺。
張小北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根本就不會因爲門檻斷了而失足的。
這其中甚是有些詭異。
霧氣中,竟然又是有個影子出現了,這個影子要比大春爺爺矮上很多,他快速的朝着這邊而來。
此刻,張小北的身體是往前傾的,那個人已經快到張小北的跟前了。
“小北,小心。”我心頭就是一寒,大聲的喊道。
就在此刻,張小北的身體猛地往後收了一下,站穩了身體。
“蓋聞!”張小北的聲音裏透着威嚴。
“天門開,地戶閉,千山來就,萬福來堂,禍患除之,大道吉昌。”張小北的聲音裏透着一股我說不出來的感覺,那具氣息,讓人不由的從心裏感到震顫。
張小北自從跟胡中天學過本事之後,這本事跟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别。張小北咒法喝出的時候,他的袖子裏頓時飛出了十幾根銀針,那十幾根銀針朝着霧氣中的影響直接射了過去。
銀針射出之後,他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而是反手去抓大春爺爺的脖子。
大春爺爺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依舊是站在那裏,甚至都不動了。
“小子,你身上的戾氣太重,是人是鬼都沒有分清,就動了殺機。”他的嗓音很是低啞,語氣裏更是透着諷刺。
聽到他的話,我們的臉色都變了,這裏怎麽會有人出現。張小北射中的要真的是人的話,問題就大了。
就在我們思索的時候,一聲慘叫聲從霧氣中透出來,這聲慘叫透着極爲強烈的痛苦。
張小北的臉色都變了,驚疑不定的說道,“不可能,怎麽會是人。”
再一刻,張小北直接朝着霧氣中而去。
我死死的盯着大春的爺爺,他實在是太會算計了,這裏霧氣這麽濃郁,在我們的意識裏,這裏肯定有屍煞。張小北覺得剛才霧氣中出來的是屍煞,也是必然的,不僅是他這麽認爲的,連我也是這麽認爲的。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大春爺爺,手裏的雷擊木棍子直接朝着他劈頭砸了下去。
等我到大春爺爺跟前的時候,我不由的愣住了,這裏的霧氣實在是太濃郁了,剛剛我隻注意到面前的是大春的爺爺。卻沒有注意别的,大春爺爺的前胸處竟然有血在往外滲着,而且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是被鮮血染紅了。
大春爺爺這是已經死了,胸口的位置被紮了一刀。
我腦袋一下就亂了起來,大春爺爺現在成了屍煞,而且是一具破屍。
呼吸一下變得急促了起來,這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的。
腦袋雖然有些僵住了,但是我手裏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來。就在手裏的雷擊木棍子要打在大春爺爺的腦袋上的時候。
大春爺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他原本渾濁的眼珠子,竟然變成了褐色,原本他的眼睛是一雙小眼,此刻詭異的變化中,那雙眼睛竟然變大了,就像是狗眼一般。
我隻感覺自己的腰間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整個人頓時失重了,朝着地上狠狠的倒去。
緊接着,砰的一聲,手裏的雷擊木棍子砸中了地面。緊接着我的身體也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小兔崽子,等了這麽多年,我終于可以給我孫子報仇了。”大春爺爺的話語陰冷,這句話就像是他咬着牙說出來的。
電光火石之間,我趕緊的就地打了一個滾。同時羅盤直接扣在腦袋上。
铿锵的一聲脆響,羅錘直接敲擊在羅盤之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就在這時,鬼娃已經沖了上來,他手裏的雷擊木棍子狠狠的朝着大春爺爺砸去。
“鬼娃,小心,他現在是破屍,而且那條狗還撞祟了他。”我提醒鬼娃道。
雖然我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是剛剛大春爺爺的眼睛變化足以說明,這裏埋的那條黑狗撞祟了他。
做局用黑狗撞祟了破屍,這事實在是過于詭異了。
就在我心裏驚慌的時候,霧氣中又出現了兩道人影,我心裏當下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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