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把門打開,敲門的正是劉神婆。劉神婆背着一個小包,頭發都有些淩亂了,看樣子是非常着急的趕過來的。
“中元小子,你快給婆婆說說,村子裏發生什麽事了,我就離開一個多月,怎麽村子變成現在的樣子,一點煙火氣息都沒有了。”劉神婆皺着眉頭,樣子很是着急。
我把劉神婆讓道屋子裏,給他倒了一杯水,把昨天我們來了之後,我看到,以及在城隍廟發生的都說了一遍。
“城隍廟,你是說有人在村子裏修了城隍廟,還是在那柳樹林子的邊上。”劉神婆原本滿是皺紋的臉,此刻皺着的眉頭,臉上的皺紋更加的深了,就跟刀刻的一般。
他的眼神變得兇狠了起來,“敢來我住的村子搗亂,他們是活的不耐煩了,也不打聽打聽我劉婆子是什麽人?”
此刻的劉神婆讓人看着都有幾分的恐懼。
爲了讓劉神婆對那鬼媒婆和謝阿蓮進一步的了解,我把之前在張家還有陰山鎮,以及玉清縣的神情都統統的講了一遍。特别是提及到韓君遠的時候,劉神婆的神情動了一下。他好似知道韓君遠這個人一般。
我在一旁講,張小北在一旁補充,我們幾乎是事無巨細的都講了一遍。
講完後,劉神婆的神情帶了幾分的嚴肅,“這麽說來,這群人當真是不好對付了。”
“中元,你有什麽好主意嗎?”劉神婆看向了我。
我想了一下把自己的計劃大概說了一下。
劉神婆停了沉默了片刻,然後擡起頭說道,“這個辦法倒是不算,但是柳樹林子那具屍體我可以肯定的說不是王老頭挖的,他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雖然那具鲛人的屍體現在還處在被封印的狀态,沒有醒過來。但是,也不是誰都能動的了的。”
我沒有想到劉神婆會這麽肯定。
“劉婆婆,您能告訴我們,爲什麽村子裏會有鲛人的屍體被封印在這,那具屍體到底有什麽可怕之處?”我剛張口想問,張小北率先問了出來。
劉神婆歎了一口氣,“這事說起來話長了,這具鲛人的屍體是被一個道士帶過來封印在此的。”
“我們劉家往上數八代都是神婆,在我曾祖母這一代,我曾祖父有一次差點死在一個兇屍的手裏,當時一個老道救了他。後來,我曾祖父看那老道厲害,非要跟着那老道學降妖除祟的本事。”
“後來那老道被纏的沒有辦法了,答應讓我曾祖父跟着他一起雲遊天下。其間他們也滅了不少的鬼煞。”
“後來,他們行至一處地方的時候,那裏有一具兇屍鬧煞鬧得厲害,當時附近的幾個村子哀鴻遍野,簡直是慘不忍睹。”
“那道士跟我曾祖父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他們聽說了這事,直接找上了那屍煞,跟那屍煞鬥了一個晚上,那道士最後拼了自己的性命,才把那屍煞鎮住。”
“老道當時也不行了,他讓我祖父帶着那屍煞的屍體找一處地方埋了,并且在埋屍煞的地方種上柳樹。他還傳給我祖父一道符咒。說是這道符咒能鎮住那屍煞。
後來那道士死了,我祖父帶着那屍煞回了家鄉,從那以後,我們劉家擔負起來看守那屍煞的責任。不過,我曾祖父當時也說了,當我們劉家女人掌權的時候,也就是那屍煞滅掉的時候了。
“現在一切都變了,我女兒不願意學這神婆子手段,不過以我現在的手段,我還沒有本事滅掉那屍煞。”劉神婆說道這裏歎了一口氣,而後繼續說道,“上次,村子裏出事,我就知道這屍煞開始不安生了,我隻能是重新鎮壓了他。”
“當時我擔心你們會破了那符咒,故意把你們支走。”
聽完劉神婆的講述,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這具鲛人的屍體是劉神婆的曾祖父帶過來的埋在這裏的。
當年那道士的本事我不知道,但是能足以讓幾個村子生靈塗炭的絕對兇的很。這屍體要是落到那謝阿蓮的手裏,被他利用,後果可想而知了。
現在看來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謝阿蓮他們的落腳之地,找到鲛人的屍體,把他滅掉。
不過我們現在比較的被動,村子裏除了劉神婆能跟他們鬥一鬥,其餘的村民都是普通人。
停頓了片刻,張小北問,“咱們該怎麽辦?”
張小北的話讓我眯起了眼睛,就算是找到他們,我們該怎麽動手,尤其是在對方做好一切準,要動手的時候,他肯定會計算好我們的實力的。
上次能滅掉韓君遠,完全就是因爲葉書禾的突然出現,激發了劉伯罡魂魄裏的意識,才能把韓君遠滅掉的。而且當時韓君遠也是大意了,沒有把我們當回事。所有我們才僥幸殺了他。
現在卻不是那麽回事,他們在這裏修建了城隍廟,必定是一切都準備好了,看來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場硬仗了。
我現在還十分擔心瞎子爺爺,他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怎麽樣了。
“這事我覺得我們該主動出擊,而不是等着敵人找人門來,那樣的話就太被動了。”張小北突然說道。
張小北說的卻是有道理,現在那具屍體要是真的在那些人的手裏,我們得盡快搶回來。耽誤的時間越久,不确定的因素越是多。
畢竟趕屍匠的手段我們了解的并不多,要是那具屍體爲他們所用了,我們就更沒有取勝的可能了。
“今天晚上行動,你們說怎麽樣?”我看了大家一眼,征詢三個人的意見。
他們都沒有意見,當下我們約定了時間,我又去了一趟村長的家裏,讓他告訴大家,今天晚上無論外邊發生了多大的動靜,大家都不要出來。
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到了傍晚了,衆人吃了飯。把該拿的東西都帶在身上,然後朝着柳樹林子而去。
還沒有走到柳樹林子,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黑壓壓的柳樹林子出在霧氣朦胧之間,更加平添了森冷陰寒的氣息。這裏比昨天我們來的時候更加的陰翳了幾分。
我挺了挺腰背,邁步進了柳樹林子。
幾個人很是順利的出了柳樹林子,之前我還當心在柳樹林子裏會遇到什麽麻煩,結果卻是異常的順利。
來到城隍廟跟前,城隍廟的大門此刻是關着的。
“修建的到是不錯,就是鬼氣森森的。”劉神婆張嘴說道。
我原本是準備推門的,手伸出一半又縮了回來,把遷墳用的手套戴在手上,才把手落到門上,用力的往裏推了一下。
木質的大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大門很沉,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大門推開。
大門推開就是大殿,大殿裏架子上的蠟燭還亮着,并且發出了幽綠色的光,透着一股人的氣息。
劉神婆的手裏拿着一把大刀,他告訴我這是他們劉家曆代傳下來的鍘鬼刀,不知道砍了多少的屍煞鬼祟了。
劉神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他的精神飽滿。“沒有供奉神靈的大殿叫什麽大殿,不如砸了。”
劉神婆說話的瞬間,直接把前邊那條長條桌子踢到在地上。頓時桌子上的幹果和一些糕點都滾落在地上。
我朝着直接走了過去,到了那靈位跟前,上次來的時候因爲離得遠看的不是很清楚,這次我是特意過來看看的。這一看之下,我直接把那靈位仍在了地上,并且用腳狠狠得踩了幾腳。
因爲那靈位上寫的竟然是韓君遠的名字,是個供奉韓君遠的牌位。他們這純粹就是挂羊頭賣狗肉。門口挂着城隍廟的牌子,裏邊供奉的卻是韓君遠。難道他們這是給韓君遠封了一個陰司的官。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怎麽配被供奉在這裏,還要受大家的參拜。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幾腳下去,那靈位被我踩得稀爛。
我們在前邊大殿弄出來這麽大的動靜,也沒有一個人出來。
就在我們準備往裏走的時候,我感覺暗處有雙眼睛在盯着我看似的。
我猛地回過頭。
頓時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我們進來的屋檐之下,也就是内側門頭,竟然懸挂着兩根繩子,繩子下有一個托盤,在羅盤裏放着兩顆人頭。
那兩顆人頭的皮膚都是鐵青色的,他們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睛裏透出的那股子死寂和無情,讓我感覺後脊背一陣的發涼,恍惚中,我看到他們的嘴角動了動,就像是在告訴我們,我們已經進去老人惡鬼所在的深淵了。
這兩顆人頭,一個女人的,那女人消瘦的面頰,五官長得還算是比較周正。另個則是一個男人的,男人的臉長得就有些吓人了,男人的鼻孔是朝天的,竟然是一個畸形。
空氣中一下就變得冰冷了起來,那種無情和冰冷帶給人的陰翳感,讓人覺得分外的壓抑。
之前,村子裏的村名到了這個地方,都掉了魂,他們應該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被吓掉了,難道就是這兩顆人頭。
我飛速的取出兩張鎮煞符遞給了張小北,用眼神示意他把符紙貼到那兩男屍和女屍的頭頂上。
我們要往裏走,就不能在後邊留下什麽隐患,用鎮煞符鎮住也算是解決了後顧之憂了。
張小北接過了符紙,敏捷的跨步上前,正要縱身去将符紙貼在那兩個頭顱上,就在這時,屋子裏莫名的起了風,呼哧的聲響中,屋子裏的蠟燭瞬間都被吹滅了……
在蠟燭被吹滅的瞬間,我眼角的餘光看到牆角有人……
而且是兩具沒有腦袋的屍體,我心裏頓時一涼,那兩具屍體應該就是那兩個人頭的身體。
屋子裏瞬間變得黑暗了起來,劉神婆罵了一句。
我快速的把手機拿出來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因爲剛剛屋子裏突然黑了下來,所以張小北并沒有跳上去把符紙貼上。
他打開手電後,他剛想跳上去,就在這時屋子裏發生了異動。有十幾個人從大門進來了,俨然他們都是村子裏的村民。
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我跟村長千叮咛萬囑咐,讓村長跟大家說晚上的時候,都不要出來,我就是擔心他們出來後,會被撞祟,現在反而是真的被撞祟了。
手機的光照在他們臉上,他的臉顯得異常的詭異,一個個目光呆滞,臉上露出的都是猙獰。
他們朝着我們圍了過來,空氣中有風聲,風聲中還慘雜着哭聲和笑聲,這些聲音混在一起,讓人心裏不由的發顫。
“他們都被撞祟了,先破了再說。”劉神婆說着已經朝着那些村名沖了過去。
十幾個村民此刻變得兇厲無比,他們手裏都拿着鋤頭或者是鐵鍬一類的。朝着我們直接撲了過來。
額頭上的青筋不由的鼓了起來,我對張小北說,你找準機會鎮屍。張小北點頭。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幾個村名朝着我沖了過來,他們手裏的農具朝着我狠狠的砸了下來。
這要是砸在腦袋上或者是身上,定然後果很嚴重。
我趕緊側身躲了過去,同時另一隻手摸出了羅盤,我沒有那雷擊木棍子,因爲這些人都是普通的村民,雷擊木棍子威力太大了,稍微一個不小心,可能他們的魂魄就會受損。
手裏握着羅盤,我想着找機會扣在他們頭上,這樣的話就能破了他們的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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