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脖處那種滑膩的,冰冷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舒服的很,特别是那股子涼意讓我覺得腿都快僵硬了。
就在我的胳膊要被拉斷的時候,抓住我腳脖子的那雙突然松開了。腳脖子出突然的松手,我的身體猛地撞到棺材上,頭一下磕到棺材沿上。
腦袋傳來一陣的眩暈,等我站穩了身體,那劉家的道士已經跟那具破屍的女煞打在了一起。
劉不通手裏此刻用的是一柄佛塵,他手裏的佛塵透着一股子瘆人的涼意。
女煞雙手黑的發亮的指甲有一寸多長,朝着劉家一個道士的胸口紮去。劉不通手裏的佛塵快速的朝着女煞的脖子擴散而來,就如同一個女人散開的頭發一般,呼哧一下将女煞的脖子纏住,然後猛地往後一拉。
但是拂塵并沒有擋住女煞的沖力,女煞的指甲直接沒入了那個道士的胸口。
一股鮮血從那道士的胸口射了出來,那個道士手裏的桃木劍隻是将将遞到女煞的面門,還沒有碰到。
女煞猛地一腳把那道士踢飛出去,道士重重的撞在牆壁上,身體一軟順着牆壁滑了下去。
劉家的道士看到此番情景,眼睛頓時都紅了,一個個怒發沖冠手裏的桃木劍都沖着女屍而去。
“擺陣。”劉不通大喝一聲。
聽到劉不通的喊聲,其中的五個道士立即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同時他們的手裏都各自多了一柄旗幟。
五個道士快速的把五面旗幟插到地上,然後在五面旗幟中間放了一面銅鏡。
我記得第一次遇見劉不通的時候,他也用過跟這個差不多的陣法,當時是四個人,而這次變成了五個人。
“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劉家正派道士劉不通,昭告三清,兇魂作祟,危害人間,仰厚德,尊天命,人間太平。”
“手中拂塵掃除萬祟,四方銅鏡照射鬼煞,魑魅魍魉,萬鬼伏藏。”
劉不通的咒聲再次的響了起來,隻不過這一次的咒法比上一次的多了幾分的鋒銳,同時殺機更加的淩厲。
咒法想起來的瞬間,劉不通猛然一躍而起,他雙手狠狠朝着那女煞狠狠的一甩。
頓時從他的袖子中射出了三根箭羽。
“吾今除祟,萬鬼伏藏!”
下一瞬間,那五個道士也齊聲喊了起來。
“吾今除祟,萬鬼伏藏!”
喝聲之中,他們五個人幾乎同時揮動袖子,每個人的袖子也甩出來三根箭羽。
劉家道士的強橫手段我是見過的,這一次要比上一次強橫太多了。這次的五個道士要比上次那四名道士強橫太多了。
應該是上次的失利,讓劉家重新布置了此陣。
十八隻箭羽先後朝着那女煞而去,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到了那女煞的近前。
女煞的一雙空洞的眼睛看着箭羽的到來,他好像站在那裏沒動,可他的速度偏偏又在那些箭羽之間。
他一雙手抓住身後的棺材邊緣,下一瞬間這棺材就像是一根棍子一般的把他揮動了起來。
一口棺材起碼要四個壯漢才能擡起,而對于女煞來說,他揮動這口棺材就如同我拿着雷擊木棍子一般的輕松自如。
铿锵之聲不斷的傳來,女煞這一甩之下,好像橫掃千軍一般,所有的箭羽都射到了棺材上。
劉家那五個道士不由的面面相觑,劉不通的臉色也是難看的很。
不過很快,他的眼中透出了殺機和狠厲。
“天圓地方,律令九張,手持金斧,東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青龍白虎。”
劉不通一躍而起,身體隻是在空中短暫的停留,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把斧頭,這斧頭看着像是鐵的,但是隐隐的透着紅色。
那邊斧頭飛射而起,狠狠的朝着那女煞的腦袋劈了過去。那五名道士驚駭之下也沒有絲毫的停頓,跟上次一樣,五個人幾乎同時揮手,五道布條朝着女煞而去,就在布帶将近到女煞面前的時候,五個人反手用手裏的桃木劍狠狠的一抽布帶,頓時無數根銀針在夜空之中劃出了萬道的銀光,同時朝着女煞而去。
這一幕當真的壯觀無比,銀針的速度如同閃電一般,隻是眨眼的功夫超過了斧頭,到了女煞的跟前。
眼看着就要将要刺中女煞了。
我們都在後邊看着,誰也沒有插手的機會。
李老鬼的眼睛都看直了,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他聲音有些幹啞道,“劉家道士,果然名不虛傳。”
我沒有接話,我心裏其實還有隐隐的擔憂,上次的時候,劉家道士也用了這手法,并沒有沒掉那隻狐狸,這次的手法雖然比上次更強橫一些,我心裏還是有隐隐的擔心的。
同樣,我心頭還壓着一塊大石頭,韓君遠真夠歹毒的,這具女煞足夠讓這玉清縣生靈塗炭的,他難道就這麽兇狠殘忍。同時,這樣的地方是不是還有。
腦中非常的轉動着各種的思緒,眼睛死死的盯着場中。手裏的閻王陰陽筆已經蘸滿,隻要場中出現任何的問題,我隻能是拼了一命,直接過去用殺術,當初老衛不就是這樣被我用殺術符咒沒掉的嗎。
場中的女煞已經動了起來,他忽然身體往下一蹲,棺材竟然直接從上而下,将他直接完全的蓋住了。
“嗖嗖嗖——”的聲音不斷的傳來,但是沒入棺材上,沒有了一點的聲音。
所有的銀針都沒入了棺材上,再下一瞬間,斧頭落在棺材上,棺材被直接劈開了。
咔嚓一聲的悶響,棺材頓時四分五裂了,斧頭也倒飛了回去。
劉不通的身體也重重的落向了地面,在落地的瞬間,他接住了斧頭,同時又猛地再一次的揮了出去。
“天官賜福,地府安康,百煞潛消。”
斧頭過去的時候,那棺材正好被那女煞彈飛了出去,朝着五個道士而去。
數塊木頭,同時砸中了五個道士,五個人就如同斷線的風筝一般,被重重的彈飛了出去。
而那把斧頭,竟然被那女煞直接握在了手裏。發出了嗤嗤的聲音,同時冒氣了白煙,不過僅此而已。女煞的手隻是變黑了,除此之外對他在沒有任何的傷害了。
活的青屍女煞破屍後,果然是厲害無比,劉家道士的本事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被他破除了。
我心裏不由的一陣慌亂,我剛剛還想着趁着劉家道士鎮住那女煞的瞬間,我立即用處殺術符咒,現在看來連機會都沒有。
上次他沒有破屍的時候,我的筆都揮不出去,更不要說現在了。我的心此刻慌的厲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是不是該沖過去,還是趕緊讓大家都先離開這裏。
就在這時,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我。
那劉不通正在快速的把銀針紮在自己的腦袋上。
他這是要幹什麽?
很快,劉不通的頭頂就密密麻麻的紮滿了銀針。那些銀針的
針尾顫抖不已,其上還冒着白色的蒸汽,劉不通的額頭上也是汗水直冒。
突然,他朝着我大喊一聲,“馬中元,準備好殺術符咒。”
我不知道劉不通這是要幹什麽,他的一句話,猛地讓我的心一下定了下來。不管他幹什麽,我必須要抓住這次的機會。
劉不通突然暴起,他這次的動作簡直可以用快如閃電要形容了。身體在空中停了瞬間,然後直接朝着那女煞的頭頂而去。
劉不通竟然直接坐在了女煞的脖子上,然後直接把兩道符咒貼在女煞的額頭。
我知道機會來了,立即沖了過去,手裏的閻王陰陽筆就要朝着女煞的身上畫符。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一幕竟然變了,那裏哪裏有什麽女煞,而是瞎子爺爺……
“中元,到爺爺這裏來。”
瞎子爺爺,他怎麽會在這裏,剛剛明明就是……
我用力的一咬舌尖,一陣疼痛傳來,眼前的一幕又變了。瞎子爺爺的身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女人,是米線兒。
“中元,好久不見了,你怎麽不來看我?”
米線兒的聲音裏充滿了埋怨,同時又帶着女孩子的嬌羞。
我不由的雙目圓睜,擡起手,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臉抽了一巴掌。
“馬中元,你在幹什麽?”突然,有東西重重的砸在我的腦袋上,我頓時清醒了過來。
面前哪裏有什麽米線,分明是那個女煞,此刻他的尖尖的指甲已經插進了劉不通的腿裏。
女煞腦門上開始的符咒,已經燃燒殆盡了,劉不通一手用力的掰着那屍煞的腦地,另一隻手則是又摸出了兩張符咒。
我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舌頭,這次的機會不能在失去了。再失去這次的機會,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因爲我看到劉不通的精神已經有些萎靡了。
手裏的閻王陰陽筆直接在女煞的臉上落了筆,瞬間,一道殺術符咒勾勒而去。
“啊——”一聲慘叫,女煞的叫聲傳來,這叫聲說不上是慘叫,特被的刺耳。
女煞一雙空洞的眼睛看向我,他陡然的從劉不通的雙腿裏把手抽了出去,朝着我的脖子狠狠的紮赉。
隻不過,也隻是昙花一現。
下一瞬間,女煞直接倒在了地上,身體開始逐漸的變成了枯骨。
劉不通也直接摔在了地上,整個人暈了過去。
“師父,師父……”劉家的道士跑過來,保住了劉不通。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張小北他們也都圍了過來。
一瞬間,屋子裏的人點燭都滅掉了,不過所幸還有手電筒的光。
這裏的一切雖然都結束了,但是那個鬼媒婆還沒有抓到,還有謝阿蓮……
“師父快不行了,趕緊送醫院。”劉家的道士忙碌着。
剛剛劉不通用的那一招,應該是他最厲害的殺招了,不過,往往強橫的招數,也代表着巨大的副作用。劉不通這一招難道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他的命嗎。
不,不能就這麽讓他死去。
這個地方是我讓他來了,他這麽死了,我下輩子都不會安心的。突然,我想起了肚子裏的那顆屍丹,劉純元一定有辦法把屍丹從我肚子裏取出的。
想到這裏,我讓張小北他們收拾這裏的殘局,我則是跟着劉家道士去了醫院,同時讓劉家道士給劉純元打了電話,把我的意思大概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