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老爺子一下就被打懵了,随即臉上露出了怒容,“馮寶,你瘋了,敢打我。”
那個仆人馮寶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被馮家老爺子罵了之後,才一個激靈的回過神來。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周圍,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馮家老爺子的臉,他慌了神,“老太爺,我……我……我沒……”
馮家老爺子還要罵,但是就在這時,馮寶的眼睛忽然變成了桃花眼,他原本放下的手,有一次的擡了起來。同時他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尖利,聲音裏帶着女人扯着嗓子的尖利聲。
“我是你們馮家買回來的,既然要辦婚禮,必須在馮家辦。誰要是阻止我殺了他。”
馮寶這一嗓子,明顯将在場的人都鎮住了。
馮家老爺子身後的人也都吓壞了,他們有的跟着去了墳地,有的沒有跟着去,沒去的多少也聽說了墳地發生的事。
眼瞅着這一耳光就要打下去,馮家老爺子已經上了年紀了,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肯定會被打出一個好歹的。
我猛地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馮寶的手腕。
與此同時,另一手摸出了一張鎮煞符,直接啪的一下貼在了馮寶的腦門上。
馮寶一下就停住了,筆直的站在那裏,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原本是握住他的手腕的,但是他的身體沉的很手腕從我的手裏滑落了,直接摔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這……馬大師,現在可是大白天……這是……”馮家老爺子的眼睛裏明顯流露出了驚懼的神情,說話都不敢多說了。
我額頭上的冷汗也冒了出來,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下天色。
剛剛明明是太陽當空,但是現在太陽被一片烏雲遮住了,院子裏也變得陰翳了起來。
我極力的平穩住自己的呼吸,目光在院子裏的人臉上都掃視了一圈,他們并沒有什麽特别之處。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羅媛兒的屍體,他能在這裏撞祟馮家人,極有可能他的屍骨就在這院子裏。
隻要找到他的屍骨,将他鎮住,他就鬧不了祟了,再想辦法化解他的怨恨,讓他們在墳地舉行冥婚儀式。
一瞬間想明白了這些,我馬上讓院子裏的人都暫時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
同時我讓馮家老爺子派人把張小北和鬼娃都喊過來,這個院子這麽大,我一個人找起來有些困難。
馮家那些人聽到我的話,一個個快步離開了,他們應該是被剛剛的情景吓到了,此刻聽說我讓他們都離開,一個個迫不及待的走了,還有兩個人過來把地上躺着的馮寶也擡走了。
很快,張小北和鬼娃都過來了,我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後說可能羅媛兒就在這院子裏,我們需要找到他的屍體。
張小北和鬼娃點頭,三個人進到邁步進到屋子裏。
屋子的正中間停放着男屍的棺材,屋子裏顯得陰森森的。
外頭的烏雲此刻更加的厚重了,天也黑了下來,院
子裏刮起了風,甚至我都能感受到屋子裏也好像有陣陣的陰風。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互相看了一樣,張小北和鬼娃的眼睛裏透着嚴肅的神情,我知道自己此刻跟他們的眼神應該是一樣的。
棺材裏的黑煞是羅媛兒的丈夫,他雖然是黑煞,翻不起大的浪花,但是這裏是馮家的老宅,當初他應該就是死在這裏的,這裏會讓他變得更兇,而且他肯定會助羅媛兒一把的。
忽然,男屍的棺材上我看到了血迹,那血迹并不是很明顯。
我湊了過來,伸出手,用手指按了按,一般情況下碰到破屍的血,是非常容易撞祟的。我之所敢摸那血,因爲我手裏握着羅盤,羅盤能化煞。
手指頭碰到那血,立即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那血帶着一股粘稠的質感。
我身體不由的一震,隻覺得背後一陣寒意傳來,仿佛有芒刺在背一般。
心頭惡寒之餘,我猛地轉過身,看向了身後,那裏是屋子的西側,那邊有一處屏風,正好擋住了我的視線,那股涼意明顯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我猛地站了起來,直接來到屏風跟前,把屏風挪開,瞬間在靠着牆的位置,我看到一個身材瘦弱的女人,他蹲在地上。
同時,他擡頭看了我一眼,他的臉上滿是血迹,爛的不成樣子了,他朝着我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我想過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我猛地回頭,身後沖過來的竟然是馮天。
我剛剛明明讓他們都出去了,馮天怎麽進來了,就在我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的時候。
我發現馮天的眼睛竟然成了桃花眼,同時他背在後邊的手突然揚起一張闆凳,朝着我腦袋砸了過來。
馮天抿着嘴,眼睛睜的大大的,那揮手的動作,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個女人。
同時,眼睛的餘光中我發現,牆根的位置變得空空蕩蕩的,哪裏還有什麽人在。
那裏有的隻是一灘污血。
外邊傳來了更多的腳步聲,很快七八個從外邊闖了進來,他們手裏不是拿着棍子,就是拿着椅子一類的。他們的臉上都是面色陰柔。
屋子裏的光線此刻已經幾乎成了夜晚。
更加讓我心生寒意的是,屋子中間停放着的那具男屍的棺材,此刻不知道被什麽人給推開了,那具男屍站立在棺材裏,他臉上原本黑色的絨毛,現在正在由黑朝着紅色轉變。
他原本閉着的眼睛,此刻也睜開了,空洞的眼神好像看向了我的方向。
我直接擡手,擋住了馮天的闆凳,馮天的力氣很大,而且大的驚人,他用力的狠狠一壓。
那股子力氣大讓我沒有招架之力。
我悶哼一聲,險些直接被壓倒在地上。
同時,身後有股涼意,就在我心驚的時候,脖子和耳朵的位置莫名的有種粘稠的感覺,就像是有一隻沾着血的手正在摸我的耳朵一般。
冷不
丁的,一句話傳進我的耳朵裏,那聲音帶着稚嫩,同時又有些怨毒,就像是一個人在咬着壓根說話。
“你騙我,該死!”
這聲音像是真的又像是一種幻聽,格外的空洞,直擊意識深處。
短短五個字,那五個字裏透出的殺意卻是讓我惡寒到了極點。
此時,馮天手裏的椅子重重的壓着我,我雙手用力的頂着。想回頭,是根本做不到的。
脖子處和耳朵處,那股麻癢和冰涼愈發的強烈了,不隻是耳朵被人簡單的摸了,更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搓揉一般。
我甩頭想躲開,但是壓根做不到,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反擊。
張小北和鬼娃此刻被其餘的馮家人圍住了,他們也分不出身來幫我。
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的冒了出來,馮天的表情愈發的猙獰了,那雙桃花眼愈發的空洞了。
同時,那雙搓揉我耳朵的手轉移到了脖子上,好像有一隻手在後邊掐住我的脖子,那雙手正在收緊。
我知道不能在這麽下去了,我身體猛地動了起來,順着那雙手的力度,猛地朝着前邊撲了過去,同時手放開了馮天砸過來的那把椅子。
砰的一聲,椅子砸到我的後背上,疼的我嘶了一聲。
馮天的身體有些僵硬,動作也就慢了幾分,趁着他再次動手的時候,我直接拿出羅盤扣在他的頭上。
馮天的身體一僵,直挺挺的朝着後方倒下了。
同時,我身體後邊的那股子力氣也消失了。
張小北和鬼娃那邊的打鬥也停止了,那些馮家人身體一僵,一個個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四周。
砰的一聲悶響傳來,我朝着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屋子的中間,站着的那具男屍,咣當一下倒進了棺材裏頭。
屋子裏頭由原來的黑暗,一下子亮堂了起來。同時有光線從窗戶透了進來,照在房間的牆壁上。
我心咚咚咚的跳出了嗓子眼,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中元,羅媛兒實在是太兇了,不行的話……”張小北也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我明白張小北的意思,我何嘗不知道羅媛兒兇,但是用殺術太多,罪孽越是會加重。而且那羅媛兒并不是天生厲鬼,他也是被人所害。
我輕歎了一口氣,沒有接張小北的話,對着那幾個發愣的馮家仆人說道,“你們把馮天擡下去,放在陽光下曬着,給他弄些黑狗血混合雞血熬煮好後,給他喂下去。”
接着,我眯起的眼睛看向了那屏風的牆根處,那灘污血看着很是刺目,污血之中,我隐隐的看到有兩個女人的腳印。
我原本是想趁着天沒有黑找到羅媛兒的屍體,本來一切近在掌握之中的,但是突然的變天帶給我們很大的麻煩。更加讓我想不到的是,這屍體的兇厲,馮家那些人都被我趕出了這處院子,他居然還能撞祟他們。而且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現在的羅媛兒恐怕比我們剛剛挖出來的時候,還要兇上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