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然是白天,但是天陰的更晚上幾乎是沒有什麽區别,周圍也變得十分的靜谧,甚至連一些蟲鳴聲都沒有出現。
山上到處缭繞這斑駁的霧氣,給人一種格外空寂的感覺。
朱白羊微眯着眼睛,一雙原本就小的眼睛,此刻隻能是看到兩條縫隙了。他淩亂的鬓角,花白的頭發,難看的臉上盡是狠厲之色。
“朱白羊,你好好的陰陽師不當,打着陰陽師的名号,到處害人,實在是該死。”羅易背着手站在那裏,身上透着一股子冷意。
“我該死,”朱白羊嘿嘿的笑了一聲,嘲諷的說道,“我該死,老天不收我,你是好人,老天偏偏收了你,這叫什麽?”
說完這話,朱白羊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老天也是怕惡人,他不敢收我。”
“天道好循環,蒼天不會饒了你的,隻不過早晚的問題。”羅易冷哼一聲,然後轉頭對我說道,“中元,你去救他們。”
羅易說完這話,朝着朱白羊走了過去。
霧氣更加的濃郁了起來,很快看不到朱白羊和羅易的身影了。
馮家人都被吊在樹上,眼看着就不行了,我趕緊過去把馮夏和馮家的其餘人都救了下來。他們都一臉的驚恐,應該是都沒有想到這大白天的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跟在朱白羊身邊的那個男人則是躺在地上,渾身不斷的抽搐着。剛剛他應該是跟羅易惡鬥過一場。
張小北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趕緊跑出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我松了一口氣,他沒有什麽事。
我讓馮家人帶着張小北先躲到一旁。
馮家人剛剛都吓壞了,聽到我的話,二話不說把張小北背起來,躲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
這裏的霧氣并不是大片的蔓延的,隻是在一小片範圍之内。霧氣中不斷的傳來朱白羊和羅易的打鬥聲。
就在我準備過去幫忙的時候,朱白羊被砰的一聲彈了出來。
他直接滾出去起碼有幾米遠,很是狼狽不堪。
周圍除了黃皮子的叫聲,再也沒有别的聲音。不過,這聲音聽起來很是讓人恐懼,因爲這聲音和那些活着的黃皮子叫聲是不一樣的,透着一股子壓抑嗚咽。
從目前的情形看,朱白羊沒有讨到一點好處。他胸口的位置有一個明顯的凹陷。
剛剛他沖進去的時候,手裏頭是拿了一個煙袋槍的,此刻已經變成了兩截。
朱白羊爬起來,重新鑽進了霧氣。同時那些黃皮子也跟着沖了進去。
霧氣裏邊不斷的翻滾着,霧氣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的血色。
一陣山風吹過,霧氣微散了幾分,也就是那麽一霎間,我隻是看清了一眼。
幾隻老的皮毛都變成了灰白的老黃皮子圍在羅易的周圍,羅易手裏的劍抵在朱白羊的胸口。
也就是看清了這一下,下一刻,霧氣更加的濃郁起來。
不過,也就是過了十幾秒的時候,朱白羊突然從霧氣裏沖了出來,然後直接朝着那個男人而去,一把從地上将那個男人撈了起來,扛在背上,快速的朝前狂奔。
一些小黃皮子則是尖叫聲不斷,好似在給朱白羊斷後。
霧氣瞬間合攏,又朝着朱白羊彌漫而去。
也就持續了不到兩分鍾,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地上除了一些黃皮子的屍體,以及一些血迹和搏鬥的痕迹外,再無任何的東西,隻剩下一地的狼藉。
我的心一直在砰砰的狂跳着,那種差點被吊死的驚怕感覺讓我久久的沒有消散。
朱白羊養的那些老的成了精的黃皮子,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大問題。現在的我身體有善屍丹,
屍煞想撞祟我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一般的成了精的黃皮子也迷不了我的眼睛,但是朱白羊養的那幾隻特别老的黃皮子卻讓我着了道,險些就命喪于此了。
剛剛我不知道是羅易救了我,還是我的命數使然。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要不是羅易及時的出現,恐怕現在我們已經被朱白羊抽筋剝骨,喂了黃皮子了。
也不知道羅易能不能制服朱白羊,剛剛雖然這朱白羊好似是落了下風,但是他絕不會那麽簡單,有家仙護體,又有陰陽師的本事。
可羅易是風水師成了活屍中的青屍,也不是一般的存在。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朱白羊飲恨在羅易的手中,這樣的話爲時間除了一個禍害。
“他們誰也奈何不了誰,朱白羊跟着黃皮子一樣睚眦必報,這件事不管跟你,還是跟那個青屍風水師,他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那青屍是不是一直跟着你,他有什麽目的,中元,這世間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萬事可要小心。”
“你現在雖然本事相較之前強了很多,身上的二五精元也補足了,你的運有所變動,你身上也會發生一些變化,但是現在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立即回頭去看,站在我身後的竟然是李老鬼,他背着雙手,眼睛在看着朱白皮或者說是羅易遠去的方向,他的眉頭皺着。
他好像在猜測羅易的目的,一個青屍跟着我,任是任何一個人都肯定認爲他是有目的的。
其實對于羅易,我心裏也是有些矛盾的,他救了我很多次,但是我心裏對他還是有那麽一絲的懷疑。
李老鬼的一番話,令我心裏面很是壓抑。
馮家跟來的幾個人和馮夏都對剛剛的事情驚懼不已,所以我們也沒有去馮家的遷過去的墳地,直接回了馮家。
鬼娃看到我們回來,從裏邊出來,看到我們一副狼狽的模樣,不僅眼露驚懼,“你們這是怎麽了,遇到麻煩了?”
因爲馮德新想問鬼娃一些事情,他沒有跟着過去。
馮德新也從裏邊進來,馮夏一下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作爲馮家唯一的女孩子,馮夏在馮家肯定是衆人寵溺的對象,再加上馮家有錢。馮夏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馮德新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的模樣,現在又哭了起來,一下就慌了,趕緊過來問怎麽回事,馮夏抽噎着告訴他,我們遇到了一個養黃皮子的人,那人差點讓我們都吊死。
馮德新聽的有些不明所以的,目光投向了我,我跟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剛剛的事情,馮德新立馬就暴怒了,直接拿出手機,吩咐那邊找到人後,立馬抓起來。
聽他這麽說,我趕緊攔住了馮德新。那朱白羊是陰陽師,他的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應付的了的,同時他養的那些黃皮子,可以迷人的眼睛,普通人根本受不了,那些人要是去抓朱白皮的話,他們可能都有去無回,白白的害了他們的性命。
我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馮德新的腦門上立即冒了汗,問我該怎麽辦。我想了一下,我既然接了這個活,那就跟朱白羊對上了,況且,就算是我沒有接這個活,朱白羊把瞎子爺爺的眼睛弄瞎了,這個賬我也得找他算兒。
想到這裏,我說道,“馮先生,你讓他們找到朱白羊的住址,到時候看情況在商量具體怎麽辦。”
現在我确實根本沒有主意,也不好亂說,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我想到了白紙人養的鹞子二黃,我記得之前在對付那個老太太養的黃皮子的時候,二黃可是出了不少的力的。
有時候有些事情靠的就是一個相生相克,這是大自然的規律。除了白紙人養的二黃,或許還有别的動
物可以克制黃皮子。朱白羊養的黃皮子不知道有多少,僅僅是我們今天見到的就不少,二黃一個肯定是不夠的。
還有就是這朱白羊的師兄又是誰,聽他的意思,他師兄好像也是什麽正派人士。
看來這個朱白羊的背景要好好的查查了,可能瞎子爺爺或者是劉老頭知道些什麽。劉老頭這次讓我過來,是不是他知道些什麽,故意讓我過來的。
我在腦子裏細細的琢磨着這一切,心裏總是有種七上八下的感覺。
晚上的時候,我給瞎子爺爺打了電話,但是電話那邊沒有人接聽。我一連打了幾遍都是無人接聽,到最後竟然關機了。
我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撥通了劉老頭的電話,劉老頭很快的接了起來,張口問我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我告訴他還沒有辦好。我跟他說瞎子爺爺的手機怎麽一直沒有人接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要不我回去看看。
“中元,老瞎子他沒事,你放心吧,他去了一個地方,讓我告訴你,他需要幾天才能回來。”老劉頭道。
聽老劉頭這麽說,我一顆懸着的心算是暫時放下了,但是心裏卻是疑惑起來,瞎子爺爺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他沒有告訴我。
想到這裏,我問道,“劉爺爺,那我爺爺去幹什麽了?”
“這個,老瞎子說讓我先不要告訴你,等他回來了,自然會更你說的。你放心不會有什麽事的。”劉老頭語氣很是輕松的說道。
我更加的疑惑了,這劉老頭和瞎子爺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好吧,既然他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問了,我直接轉移了話題,問他關于朱白羊的事。
劉老頭告訴我,那朱白羊是個陰陽師,對于風水很是有一套研究的,不過這人不走正道,滿腦子的男盜女娼。
除了陰陽師的本事外,他還養了很多的黃皮子,自稱是出馬的陰陽師。關于瞎子爺爺和他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因爲朱白羊的人品問題,馮家不想在用他了,請瞎子爺爺幫他們家遷墳。朱白羊覺得是瞎子爺爺暗中撺掇的馮家,對瞎子爺爺懷恨在心。于是他用陰招在暗處害了瞎子爺爺,以至于他的一雙眼睛差不多瞎掉了。幾乎是看不清多少東西了。
聽完這話,我氣的握緊了拳頭,朱白羊當時是大概的說了一下,但是現在聽到劉老頭的話,我還是氣的不行。瞎子爺爺在這件事上是無辜的,他隻是被馮家請去的遷墳師,這件事跟他可以說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個朱白羊竟然狠毒的弄瞎了他的眼睛。
“這件事過去沒多久,朱白羊就躲了起來,一躲就是多少年。馮家的墳地風水出了問題,我猜就是他老小子幹的。”
“像他那種睚眦必報的人,這種事做的出來。中元,我之前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想看看你小子在外邊曆練了這麽長時間,本事練得怎麽樣了。”
“我跟你爺爺也都老了,将來你還得靠你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老頭的一番話,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在外邊的時候,他們心裏定然是時時刻刻挂念我的,但是我卻是很少給他們打電話的。想到這裏,我的眼圈不由的紅了起來。
劉老頭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麽,告訴我不要難過,能看到我出息了,他心裏也高興。
他還告訴我,朱白羊雖然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不過應該是沒有閑着。可能本事比之前還要厲害了,讓我小心。
我說我會小心的,讓他放心,要是瞎子爺爺回來了,告訴我一聲。
最好,我問他關于朱白羊師兄的事情,劉老頭說他不知道這事,朱白羊當時是沒有師兄的,要是有的話,也是後來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