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的聲響,那些針全部都射在了那紙紮的身上。
也就在這時,一具紙紮從房頂落了下來,這具紙紮相比之前我見過的任何紙紮都要恐怖幾分。
紙紮的手裏抱着一個胎兒,那胎兒赫然就是一個嬰靈血煞。
那具嬰靈血煞像是一個小老頭一般,臉皮皺皺巴巴的,頭上有幾縷稀疏的頭發,彎彎曲曲的,嬰靈皺巴巴的小臉上布滿了紅色的絨毛,他的眼睛瞪得溜圓,裏邊都是怨毒和冰冷。他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顯得異常的陰翳。
而那具紙紮,頭上是一張血淋淋的人皮,眼洞的下邊,是一雙狹長的狐狸眼。
血液滲透進那狹長的狐狸眼睛裏,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兇厲可怕。
看到那雙狐狸眼,我立即意識到人皮下邊的是人,而且是我認識的人,是謝阿蓮。
他手裏抱着的嬰靈血煞應該是母煞殺人後産下腹中的孩子,我在劉老頭給我的那本書裏看到過關于嬰靈血煞的記載。
嬰靈血煞跟鬼胎不同的是,在母屍肚子裏的鬼胎,隻要母屍不害人,他就有可能跟着母屍一起去投胎。
母屍在殺人後,便會産下陰胎,此時便不是陰胎,而是嬰靈了。
陰胎原本有投胎的機會,但是隻要母屍把陰胎産下來變成了嬰靈,嬰靈也就在無投胎的機會了。
嬰靈是剛投胎的魂魄,還沒有名諱,在生死簿上自然沒有記載,便不能入六道輪回。一個還沒有出生就死在母屍腹中,而且還投不了胎的嬰靈起怨恨和兇厲是可想而知的。不管什麽人,見之則殺。
此刻,我不知道謝阿蓮用的是紙紮匠的手段還是鬼婆子的手段。紙紮匠隻要穿上剝下的屍皮,就可以讓屍皮撞祟。鬼婆子同樣有這樣的手段,當初麻姑婆用過。不管是哪一種,這母子煞必定是兇厲無比。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了,我想到了人皮紙紮,但是卻沒有想到這謝阿蓮居然弄來了母子煞。
母子煞本就兇,那母煞又被做成了紙紮,兇厲程度則更深了,套在謝阿蓮腦袋上的那張皮鮮血之下,透出的竟然是青色。
現在這個時候,我的耳朵,腳,腦袋此刻都生疼,要不是體内有屍丹補充了我的體力,恐怕我現在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隻能是勉強不拖劉純元的後退,讓他全心的去對付那青皮紙紮,想必他應該能很快解決了這青皮紙紮的。
劉純元的動作很快,他手裏拿着佛塵,縱身一躍,朝着青皮紙紮而去。
那紙紮也動了起來,青皮紙紮的速度是非常的快的,就在他們錯過的時候,青皮紙紮手裏的嬰靈突然朝着劉純元伸出了小手,他的小手似乎是要舉起來一般,要去捧劉純元的臉。
我眼睛不僅眯了起來,這嬰靈是想撞祟劉純元。對于次,我并沒有太多擔心,道士的身上隻有一股正氣,同時他們身上也帶有不少的鎮煞之物,以這嬰靈的本事,還不足以撞祟劉純元。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個人點燭中的一個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就像是放在火裏的黃豆被燒到距離的時候那種爆裂的聲音。
一個帶着火的骷顱頭被炸飛了起來,直接砸向了劉純元的胸部。劉純元倒是躲閃的也利索,他臉色隻是微微的變了一下,一個側身,淩空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朝着旁側躲去。
他落地的同時,屋子裏那些紙紮也朝着劉純元圍了過去,與此同時,我看到韓君遠在悄悄的朝着廟裏的後門退去。
我立即反應了過來,韓君遠這是要去後院,後院裏那間屋子放着劉伯罡的屍體,他這是想幹什麽。
去把劉伯罡弄出來,讓劉伯罡和劉純元鬥,看他們叔侄鬥的你死我活。韓君遠的心實在是惡毒。
韓君遠絕對有制住劉伯罡的手段,不然他不會把劉伯罡變成羽化惡屍的。
我緊握着拳頭,手心裏都是汗液。我要阻止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韓君遠如願以償。
想到這裏,我忍者疼痛直接跟了過去。
果然,韓君遠徑直從後門來到山神廟的院子裏,他走到距離那件屋子有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然後從懷裏拿出一件發黃的壽衣,那件壽衣比普通的壽衣要更加發黃一些,同時壽衣的上邊隐隐的透着一些暗紅色。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韓君遠說過的一件事,他把劉伯罡兒子的皮剝了下來,做成了壽衣,難道這件壽衣就是劉伯罡兒子的皮制成的。
此時,韓君遠正要擡手,要将壽衣穿在身上,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怎麽控制劉伯罡,但是這件事壽衣絕對不能讓他穿上。
想到這裏,我忍者疼痛直接沖了出去,更是直接把手裏的雷擊木棍子朝着韓君遠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韓君遠眉頭一皺,快速的後退一步,他的動作也很快,竟然在躲閃的情況下快速的把那件壽衣套在自己的身上。
同時,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瓶蓋打開,一股難爲的味道立即從裏邊散發了出來,是屍油的味道。
“馬中元,你是攔不住的。”韓君遠冷冷的笑了一聲,然後把屍油倒在手裏,直接在自己的臉上畫起了符。
他勾勒的很快,眼看着半道符咒就完成了,我也沖到了他的跟前,抽出了狼牙鏟,斜着劈了下來。
面對狼牙鏟,這次他不在躲閃,他的速度也很快,瞬間将拿到符咒勾勒完成。
畫符完成之後,韓君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突然,他張開了雙臂,好似是在迎接我的狼牙鏟一般。看着韓君遠的樣子,我心裏不由的悸動無比。
“以子劉書堂之精血,喚其父劉伯罡魂來,吾自願成器皿。”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驚雷,閃電更是閃爍不斷。
我心裏頭砰砰的跳了起來,之前我猜測韓君遠是想着控制劉伯罡,卻沒有想到他控制劉伯罡的手段,竟然是讓劉伯罡撞祟他。
不,應該不是簡單的撞祟,韓君遠必定不會讓劉伯罡殺了他。
腦子裏都是疑問,但是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時間再想了。手裏的狼牙鏟在快要挨到韓君遠身上的時候,韓君遠整個人變了。
他的臉竟然變得黑了起來,眼睛裏也露出了狠毒的光,他看向我的目光跟之前完全變得不一樣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手竟然不聽使喚了,狼牙鏟竟然直接扔在了地上。
我立即意識到不好,劉伯罡撞祟了韓君遠,我該怎麽辦。用殺術符咒破祟的話,必定會傷了劉伯罡的魂魄的。要是不用的話,恐怕今天我走不出這個院子。而且,就算是我狠心用殺術符咒的話,恐怕也沒有機會,用殺術符咒需要鎮屍,一具羽化惡屍,豈是我能鎮的住的。
山神廟裏劉純元被紙紮圍着,他根本不可能出來救我的。
“馬中元,現在如果你還願意拜在我的門下,給我三跪九拜,我照樣願意收你爲徒的。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一具惡屍都能被我所用,你知道有多少人願意拜在我的門下,我能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韓君遠的聲音傳了過來。
“韓君遠,你不要做夢了,我已經有師父了,就算是今天死在這裏,我也不會拜你爲師的。”我立即冷聲回答道。
“好,既然你願意死,我先成全了你,等殺了你,再去對付那老道。”韓君遠顯然并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他要對付的人應該是劉純元。
我心裏也是一陣的發慌,韓君遠我都無力對付,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被韓君遠操控的羽化惡屍。
不過,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就是豁出性命,我也不能在他面前丢人。
想到這裏,我把閻王陰陽筆和硯台抽了出去,閻王陰陽筆在硯台上蘸了一下,筆尖立即透出了暗紅色。
“小子,我勸你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了,你畫符的本事都是從我師弟那本手劄裏學到的,難道你還能比我知道的更多。”韓君遠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然後繼續說道,“要不我讓我師弟親自殺了你這個便宜徒弟,這樣你的怨氣會不會更大一些,師父弑徒弟,一處不錯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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