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等等看。
好在,也就是持續了一瞬間,霧氣變淡了一下,房間門口的張麗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嗓子有些沙啞的對羅钊說道,“你剛剛沒有看見,一個女人站在門口。”
羅钊沒有見過張麗,我直接說的一個女人。
停了我的話,羅钊的眉頭皺了一下,臉上就是一沉,神情都有些緊張,“門口,門都沒有看過,中元,你剛剛是不是眼花了,我這眼睛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門口根本就沒有人。”
我心頭就是一滞。
也就在這時,房門忽然開了。
吱呀的聲響中,老來從裏邊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就好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看他的樣子像是被撞祟了又有些不像,一時之間我也看不來是怎麽回事。
看到老來從裏邊是活着出來的,我心裏還是松了一口氣,不過這裏邊到底發生了什麽。剛剛在我們聽到了嬰兒的哭聲,還有剛剛我看到門口站着的張麗,腹部變得扁平了,說明這孩子肯定是生下來了。
我和羅钊快步來到房間的門口,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朝着屋子裏望去。
此刻的屋子裏淩亂至極,那股子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我險些有些作嘔。同時屋子裏的一切,讓我和羅钊都震驚不已。
羅盤放置在張麗的腦袋上,他半跪在床邊,地上都是黑紅色的血,看樣子,他留了不少的血。
他身上此刻都是沒有紅色的絨毛了,不過他的後背上則是背着一個嬰兒,那個嬰兒看似是背在他的後背上,實則是那個嬰兒的胳膊勒住了張麗的脖子。
那嬰兒此刻正在瞪着一雙三角形的眼睛,看向我和羅钊。這一幕端的是讓我心驚不已。
“……子弑母,這是什麽情況?”羅钊更是愕然不已。
我心裏也很是有些不理解,這嬰兒爲什麽要殺死自己的母親,而且剛剛我明明還看到了張麗,怎麽眨眼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張麗背上的嬰兒,陰恻恻的看着我們,不過,他并沒有動。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突然我背後傳來了風聲,我想躲已經是來不及了。不過,好在羅钊的反應速度非常的快,他直接反手揮出了雷擊木的棍子。
“彭――”的一聲傳來,雷擊木的棍子跟另一根棍子撞到了一起。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尖細的嬰兒的笑聲,那聲音很尖很細,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貓發出來的一般,聽到人得慌。
我已經看到了,剛剛打我的人正是老來,此刻,他的手裏拿着一根木棍子,一雙眼睛呆滞的看着我們,臉上滿是狠戾和憤怒。
同時,我恍惚間看到他的眼睛也變成了三角眼,我心裏立即意識到不好,老來這是被那陰胎給撞祟了。
羅钊怒罵道,“老來,你要幹什麽?”
“他被撞祟了。”我眯着眼睛冷聲說道,然後眼睛朝着屋子裏看了一眼,趴在張麗後背上的陰胎,此刻臉上露出的表情竟然跟老來露出來的一模一樣。
同時,那陰胎皮膚竟然變成了青色,我不僅心裏一驚,剛剛出生的陰胎,竟然直接變成了青屍,這是何等的兇厲。
這陰胎會很兇,我自然也是猜到了,不過,他的兇超出了我的想象。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們得想辦法制服這陰胎,千萬不能讓他離開這個院子,不然,還不知道他要禍害多少無辜的人。
想到這裏,我對羅钊說,“羅钊,你先拖住老來,我去把陰胎收拾了。”
隻要把他的原生除掉了,他也就沒有辦法在鬧了。
羅钊點頭,朝着老來而去。
我則是邁步進到了屋子裏邊,雖然院子裏也很冷,但是屋子裏的溫度比外邊還有低上一些,我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
我把閻王陰陽筆緊緊的攥在了手裏,手都微微的有些發抖了。就在我要靠近那嬰兒的時候,突然感覺頭頂傳來呼呼的聲音,同時有東西要掉下來了。
心裏一顫,聽聲音應該是吊扇轉動的聲音,擡頭網上看,頭頂的吊扇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自己轉了起來。
同時,那旋轉的扇頁已經脫離了電扇的主體,朝着我直接飛了過來。扇葉的重量雖然沒有多少,但是他現在旋轉着,又是從高處落下來的,這要是腦袋被電扇給削上,我就得血濺當場。
我趕緊的保住腦袋,身體朝着前邊撲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沒有後退,反而是身體前撲。不知道是因爲平常的思維慣性,還是被什麽東西所牽引。
我身體剛剛撲到前邊,那扇葉掉落在我剛剛站立的地方,發出了啪的一聲響。
我心裏剛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脖子接觸到的地方,竟然是冰涼刺骨而且還有些軟。
也就在這時,我脖子一緊,被什麽東西勒住了。我趕緊用手去抓,然後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滿是血迹的臍帶,臍帶纏在我的脖子裏,正在收緊。
剛剛趴在張麗後背的嬰兒,此刻已經換到張麗減半的另一半,那臍帶的一端還連在他的身體上。
我心裏大駭,這陰胎居然想勒死我。我用力的拽着臍帶,但是不知道爲什麽,這臍帶好像很有韌性,不管我怎麽拽都拽不斷。
咽喉火燒火燎的難受,腦子也有些缺氧了,感覺自己馬上就要不行了,我看到了張麗頭上的羅盤。
我撐住身體最後的力氣,朝着那羅盤伸出了手,就差一指不到了,眼看着就要夠到了。我奮力的動了一下,本來是想伸手抓住那羅盤的,但是那羅盤竟然被我碰掉了,碰到了另一邊,這下我徹底失去了希望。
現在羅钊在外邊跟老來打在一處,根本就不知道屋子裏發生的事情,
肺裏就像是要炸了一般的難受,腦子也有些迷糊,我想咬下舌尖讓自己清醒,但是根本做不到。
就在這緊要關頭的時候,跪在地上的張麗直接朝着旁邊倒去,他這一倒,勒住我脖子的臍帶竟然從我脖子上滑過,同時一團紫紅色的東西從我身上也滑了過去。
那陰胎被張麗也壓在了身下,我趕緊的上前手裏的閻王陰陽筆直接在陰胎身上勾勒出一道氣指符。
這陰胎如此的厲害,鎮煞符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用殺術符咒的話,我現在的身體又有些不允許。畢竟用殺術符咒是很耗費精力的。
一道殺術符咒勾勒出來後,那陰胎的皮膚迅速的由青色變成了鐵青色。一雙三角眼也很是不甘心的閉上了。
我心裏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子弑母,剛剛張麗把陰胎壓在身下,讓我有機會鎮住那陰胎,這算不算的上是母弑子。
這邊結束了,院子裏也停止了打鬥。
很快,羅钊和老來進到了屋子裏邊,看到屋子裏的一切,老來的眼睛一下紅了起來。
他把地上躺着的張麗抱在了懷裏,嗷嗷的哭了起來。
張麗并沒有在化煞,即便他現在已經咽氣了,但是從他的臉上,我還是看的出來情緒,他的臉上帶着平靜,解脫,同時好像還有幾分的懊悔。
羅钊眼睛裏透着不解,其實我現在也隻是猜了一個大概。
剛剛老來進到屋子裏,他跟張麗不知道了發生了什麽,後來張麗不知道怎麽把孩子生了下來。
張麗是活屍,脾氣本就極端,從他跟闫勇的對話中,可以聽的出來,他心裏是痛恨闫勇的。他肚子裏的孩子是闫勇的,所謂的恨屋及烏,他應該也恨那個孩子。可能孩子出來後,他想殺了孩子。
當時老來卻是誤打誤撞把羅盤放在了張麗的腦袋上,以至于張麗反被陰胎殺了。
我的猜測大概就是這樣了,具體是什麽,隻有老來知道了。
不過,這張麗現在也算是解脫了。他放過了老來,剛剛還救了我一命,說明這張麗還是心地善良的,隻不過他交錯了人,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我心裏不由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點了一根煙,看着老來在那裏哭。我和羅钊都沒有上去勸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着他哭的滴淚橫流,我知道他心裏很是難受,讓他哭出來可能對他來說會好一些。
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一個好好的家就這麽沒有了,放到誰身上,誰也會難受的。
大約過了一刻鍾,老來從地上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也沒有說話,直接朝着堂屋走去。
不多時,他從裏邊拖出來一個擔架車,那上邊赫然的放着一口銅棺。
老來朝着我深深的鞠了一躬,聲音十分幹啞的求我用這口銅棺把張麗葬了,同時給他尋一處風水寶地,讓張麗能早日的去投胎,這次不要在遇人不淑了。
我點了點頭,老來對張麗一往情深,張麗最後的行爲也說明他心裏是有老來的,隻是走錯了路。
就在這時,我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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