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個時候,屋内又傳來了張麗的聲音,這次他空洞的聲音裏,竟然透着一絲的哀求,“老來,我說過了,我會跟你好好的過日子的,你讓他們都離開,咱們帶着孩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嗎,以後也不會有人在來打擾我們了。”
老來聽到這話,身體莫名的朝着前邊走去,我伸手拉住了他,“老來,不能過去。”
我把仿制羅盤接到了手裏,然後沉聲說道,“張麗,我知道你執念太深,但是你已經死了,人鬼終歸殊途,你和老來是沒有可能在一起過日子了。”
“你現在要是能放下執念,我給你們母子尋一處風水寶地,你們也能盡快的投胎,到時候,老天爺也會補償你們母子,讓你們投個好人家。”
說道這裏,我的語氣也變得狠戾了起來,“你如果強行不走的話,我也隻能是鎮住你,這三層羅盤要是鎮不住你的話。”
說道這裏,我的眼睛眯了起來,“到時候你會在老來跟前魂飛破滅的,你的孩子也會跟着你一起的,你忍心嗎?”
屋子裏傳來了一聲冷哼的聲音,同時冷冰冰的話語從屋子裏傳了出來,“做白日夢!”
我也冷笑了一聲,“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我是遷墳師,我見得鬼煞多了,像你這樣的活屍也不是一個兩個了,我不僅鎮過他們,也殺過他們,你隻是一個血煞,比你厲害的青屍,陰屍我都對付我,不過都是浮雲。”
“你現在雖然很兇,但是也不能把你留在這人世間害人。”
“況且,你當初爲了錢嫁給了老來,現在又拖着闫勇的孩子,你現在想和老來在一起,你覺得這對老來公平嗎?”
我語罷的同時,那張麗還沒有說話,老來在一旁先沖了過來,“小先生,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我老婆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闫勇的?”
老來問完我,并不等我回答,直接朝着屋子裏大喊道,“張麗,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這麽多年,枉我掏心掏肺的對待你,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也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裏傳來了悲嗆的哭聲,這哭聲就好像在人的心底哭一般,讓人很是壓抑。
老來的嘴唇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着,他現在心裏是什麽滋味,恐怕隻有他自己能體會了。
我示意老來不要再說了,現在不能激怒張麗,他要是配合的話,那是最好的。
我吐出一口氣,繼續勸道,“張麗,你莫要在固執了,那闫勇現在還沒有死,說明命數給了你機會,若不然你再固執下去,那闫勇要是死了,你雖然報了仇,但是你也沒有辦法再去投胎了。就算我今天能放過你,老天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早晚都會魂飛魄散的。”
“現在你聽勸的話,你咽氣之後,那闫勇也能繩之以法,你的墳墓也可以保佑老來。”
“過去,你已經對不起他了,難道你還有讓他跟你一樣嗎,你這樣自私,難道心裏不會痛嗎?”我說話的語速很快,越說越是淩厲了起來,我都有些暗暗佩服自己的口才了。
正在我想再說什麽的時候,那緊緊關閉的窗戶突然開了,同時一個東西像是破布娃娃一般的被人從裏邊甩了出來。
砰的一下落到了我們三個人的地面上。
那人正是闫勇,此刻,他滿頭都是血,甚至都能看到頭上的傷痕和骨頭了,他的身體在地上痙攣着。嘴裏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不過那聲音很小,他應該是暈過去了。
不過,他現在還能動,這足以說明他沒有死,我剛剛的猜測是對的,這不僅然我一喜。
同時我更加高興的是張麗的做法,張麗居然還能聽得我的勸告,這足以說明他還是有理智的。
我示意鬼娃,鬼娃馬上摸出了電話。
隻是下一刻,那張麗突然開口說話了,“你們都走,讓老來進來,我有話對他說。”
鬼娃的臉色就是一變,我心裏的思緒也是快速的閃過。
雖然現在看不到張麗的神情,但是他能把闫勇從屋子裏扔出來,而且剛剛在屋子裏的時候,他沒有殺害闫勇,這證明張麗是不會殺老來的。
隻是該不該讓老來進到屋子裏去呢,雖然他此刻是存在理性的,但是他畢竟是屍煞,這屍煞都是變化無常的,誰知道他下一刻會怎麽做。我不能冒着險,要是老來出了任何的問題,夠跟我和鬼娃脫不開關系。
偏偏就在我猶豫該怎麽辦的時候,老來卻是對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看向了他剛剛遞給我的羅盤,做了一個放在頭上的動作,然後說道,“兩位小先生,你們先走吧,我跟我老婆好好的談談。”
我立馬明白了老來的意思,他這是準備親自到屋子裏用羅盤鎮住張麗的屍體。
我把羅盤重新送回了老來的手裏,我要去用羅盤去鎮住張麗的話,少不得一番打鬥,而老來去的話就容易了太多了。
老來把羅盤裝進了衣兜裏,然後冷冷的說道,“你們趕緊滾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我則是沉聲說了一句,“老來,你不要後悔,”然後看向鬼娃說道,“鬼娃,咱們走,他不識好歹,讓他自生自滅。”
我聲音刻意用加重了幾分,同時語氣裏帶着憤怒。
鬼娃早就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了,他冷笑了兩聲,然後跟着我朝着院外走去。
老來走向屋子的時候,神色中明顯帶着幾分的悲哀。
我和鬼娃出院子的時候,順道把闫勇也擡了出去。
此刻,院子裏的霧氣已經很是濃重了,我們到了院子外邊,霧氣淡薄了一些。
羅钊此刻站在大門口,正在來回的走動,顯然是焦急,看到我們出來了,趕緊迎了上來。驚愕的看着闫勇,問我們裏邊發生了什麽,怎麽弄成這樣。
我則是做了一些噓聲的動作,用手勢告訴他,等一會再說。
我們在門外一直等着,不多時救護車來了,救護人員非要人跟着去,沒辦法,鬼娃隻好跟着去了。全程鬼娃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能說清楚一些。
鬼娃跟着救護車走了之後,院子外隻剩下我和羅钊了。
我們兩個一直都盯着院門,裏邊一直都沒有動靜,不知道老來怎麽樣子了,越是等的時間長,我心裏越是七上八下。
我和羅钊已經抽了幾根煙了。
我正想進去看看的時候,也就在這時,院内竟然好似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而後就是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我心裏不由的一驚,顯然這時張麗把孩子生了下來,他是怎麽生下孩子的,一般像張麗這樣的孕婦在孩子沒有生下來就死了的,得着接陰生的接生婆幫忙把孩子生下來,不過,這樣的接生婆現在基本上已經消失匿迹了。
我額頭上的冷汗不由的冒了出來,張麗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沒有接陰生的接陰婆幫他生下來,那麽這孩子就是一個陰胎。這母子煞對付起來更加的難了。
我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此刻,天越來越陰沉了,好像随時都能落下雨來,不過所幸的是,并沒有打雷。
慘叫聲和嬰兒的哭聲,也就是那麽一瞬間,現在院子裏異常的安靜,什麽動靜都沒有。
安靜的我都能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還有呼吸聲。
張麗的房門還是僅僅的閉着,這種壓抑的感覺簡直到了極點。
院子裏頭的霧氣中,甚至都能隐隐的有些血色在其中。
“羅钊,小心。”我對羅钊說道。
我剛剛說完這話,突然看到房門前張麗赫然已經站在了那裏。
不過,現在的張麗已經跟剛剛我們看到的那副披頭散發的模樣大相徑庭了,他此刻畫着精緻的妝容,一雙眼睛分外的好看,身上的衣服也幹淨整潔,臉上血色的絨毛也幾乎看不出來了。
要是不知道的話,這根本就是一個正常人。
他隆起的腹部,此刻也變得平坦了,沒有一點的懷孕迹象。
羅钊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直接朝着房門口而去,看他的意思是踹開房門口。
我立即拉住了羅钊,後脊背一陣的發涼,羅钊看我拉住他,問我怎麽了,他說救人要緊。
我現在已經非常的确定了,羅钊并沒有看到門口站着的張麗。
此時的霧氣更加的濃烈了起來,已經沒有了一點白天的影子,甚至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了。
額頭的一棵汗珠流進了眼睛裏,那種酸澀的感覺讓我很是難受,我也不敢閉上眼睛。
我按住羅钊不讓他動,同時神情緊張的注視着周圍的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