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天也放晴了,不過,折騰了一天,現在已經是傍晚了。看着水天相接的地方,落日的餘晖照在沣河的水面上,一切顯得是那麽的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孟南珠的棺材在船上的原因,我們回去的時候,一路順暢,沣河裏最厲害的水獅鬼也沒有出來。
回到唐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碼頭上,唐軍等在那裏。看到我們回來了,立即高興的上前。
“馬先生,家主剛剛吩咐您再不回來,他就派人去接了。”唐軍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
我點頭,告訴唐軍找人把棺材先擡下船,然後在外邊搭個棚子,把棺材暫時放到外邊。
蔡家的墳地雖然窮煞咒已經破了,但是那裏的墳地基本上也沒有什麽生氣可言了,我是想着重新給蔡家尋一塊風水之地,也好讓孟南珠和蔡旭早日早日投胎重新做人,再續前緣。
唐家人多,現成的東西也都好,我們吃飯的功夫,棚子已經搭好了。
唐軍進來讓我過去看看,是不是還需要準備什麽東西。
我點頭,直接跟着唐軍來到外邊,麻姑婆也跟了上來。
此刻,棺材搭在兩個長條的闆凳上,棺材的前邊則是擺放了一張供桌,桌子上放着香爐和一些貢品。
供桌的前邊放着一個冥紙盆,有一個唐家的人正蹲在那裏,不住的往盆子裏添着紙,橘紅色的火光燃燒着。
我不由的心裏對唐軍贊賞有加,唐軍辦事絕對是用心的。
麻姑婆也對唐軍投去了贊賞的目光,“不錯。”
唐軍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剛亮,我讓人拉上棺材去了蔡德福的家裏。蔡德福可能是得到消息了,站在村口等着我們。
看到我們過來了,趕緊迎了上來,我把我的意思跟他說了一下,蔡德福感激的差點給我跪下,“馬先生,您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找了多少先生求着他們幫我家遷墳,但是沒有一個出手的,您放心,我就是砸鍋賣鐵,也給您封一個大紅包。”
聽到蔡德福的話,我笑了起來,告訴他,給我一百塊錢意思意思就行了。
蔡德福聽我這麽說,老淚都要下來了,“馬先生,您是我見過的最有德行的先生了,别的先生都是狠命的要錢,您卻不願意多少錢,您讓我怎麽說。”
我告訴他,隻要往後,他逢年過節的時候多過來給孟南珠他們上上供就行了,也算是報答我了。
蔡德福當即表示,他肯定會做到的。
給蔡家重新找了一塊墓地,這塊地方的風水雖然不是大吉,但是對于一般人家也是夠用了。
我隻負責把蔡家祖上和蔡旭的棺材遷了過來,蔡家其他人的蔡德福隻要遷過來埋在這裏,就不會出問題的。
把蔡旭和孟南珠合葬之後,我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是落地了,整個人都感覺輕松了很多,我們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我恍惚在墳頭看到兩個人,他們相依在一起朝着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們也準備大北縣了,唐三通執意留我們多住些日子。我這邊剛剛答應住兩天,張小北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張大伯打來的。
接完電話,張小北的臉色有些難看,眉頭緊緊的皺着。我問他出出什麽事了,他告訴我家裏出了點事。
聽到這話,我眉頭也皺了起來,張小北父母早亡,他的爺爺叔叔說他是命犯孤煞把他放到張珍仁的身邊。
自從跟了張珍仁,張小北幾乎和家裏斷了聯系。這麽多年,張家也幾乎是沒有人過來看過他,除了開始的時候偶然送點東西和錢過來。後來,幹脆東西和錢都不送了。
張小北還告訴我,留在陰山鎮的張大伯并不是他爺爺的兒子,而是他爺爺的大哥留下的孩子,他們家一直都有風水方面的傳承的,他大伯自小喜歡鑽研風水,所以學了這個。
隻是後來,他們家不知道什麽原因得了意外之财,一家人搬離了陰山鎮。
聽着張小北的話,我點了點頭,他說的這些,有些我之前聽他講過,我的是第一次聽。
我問他這次張大伯給他打電話是爲了什麽,張小北說家裏出了事,他妹妹也病了,而且好像還病的很重。
這麽多年,他妹妹一直跟着他爺爺和叔叔們一起生活,他也隻是去見過幾次。
張小北說他要回去看看,家裏出事了他可以不管,但是妹妹病了,他必須要回去,這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
我點頭說跟他一起去,雖然不知道能幫上什麽忙,但是最起碼在有事的時候還能幫他跑個腿,他也能跟我商量一下。
羅钊和鬼娃也都要跟着,張小北也沒有拒絕。
唐三通看我們有事,也就沒在挽留了,我讓他幫忙把麻姑婆送回去。唐三通說讓我放心,他會把麻姑婆安全送回家的。
我們臨出發的時候,唐三通讓人給我們準備了一些沣河的特産,後備箱被塞的滿滿的。
我心裏明白,這是唐三通看我們要去張家,特意準備的禮物。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羅钊在開車,看張小北着急的樣子,羅钊把車子開的飛快。
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張家所在的城市闵城。闵城可以說是一座非常繁華的大都市。
現在的時間正好是下班的時間,路上的車子川流不息,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我們幾乎是以蝸牛的速度在前進。
盡管大家都很着急,但是隻能是一點一點的往前挪,我此刻明白了一句話,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目的地就在眼前,我卻過不去。
終于在過了兩個小時候,車子在一處獨棟的洋房跟前停了下來。
下了車,我們三個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這張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這樣的洋房在闵市這樣的地方,可是值不少錢的。
道路兩邊是高大而筆挺的法國梧桐樹,主路兩邊是斑斓瑣碎的花崗岩小路。路邊的花台裏花草因爲季節的問題,已經枯萎了。
纏枝的大鐵門關着,院子裏的情形雖然看不到,但是從露出圍牆的名貴樹種可以看的出,這家人家很是富有。
“小北,這真是你家?”羅钊在一旁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張小北苦笑了一下,“算是吧。”
看着張小北的樣子,我知道他此刻心裏肯定很難受,這個地方既是自己的家又不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的家,但是卻沒有自己容身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裏邊又住着自己的親人。
我拍了拍張小北的肩膀,“咱們先進去看看妹妹。”
張小北點了點頭,他山前按響了門上的門鈴。一陣清脆的門鈴聲響起之後,有腳步聲從裏邊傳了出來。
“哪位?”裏邊傳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聽他的聲音應該是四十多歲的年紀。
随着聲音,門被人打開了,一個穿着家居服的男人站在門口,看到我們上下大量了一番,然後皺着眉頭說道,“你們找誰?”
“三叔,我是小北。”張小北聲音裏帶着冷漠的答道。
那人聽了張小北的話,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張小北一番,然後皺着眉頭說道,“你怎麽回來了。”
我從他的眼神裏分明看到了厭惡的神情,我心裏的火一下湧了上來。
聽張小北喊他,他應該是張小北的三叔,哪裏有叔叔看到自己的侄子,像看到仇人一般。
“我聽說小藝病了,我過來看看她。”張小北并沒還有理會他的态度。
“小藝我們會照顧好的,你還是趕緊走吧,你來了說不定他會病的更嚴重,你還是趕緊走吧。”張小北的三叔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聽到這話,我心裏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走上前去,眼神裏帶着狠戾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冷冷的開口說道,“他是這個家裏的人,你憑什麽要趕他走,這個家也有他一份。”
聽到我的話,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無諷刺的說道,“這是從哪來個打抱不平的,張小北你出息了,居然帶人來家裏鬧事,你自己什麽情況,心裏沒有數嗎。”
“小藝生病,我看都是你方的,你這個天煞孤星,把親生父母害死了,現在有回來想害我們,我告訴你沒門。趕緊滾……”說完這話,他把頭縮了回去,直接把大鐵門彭的一聲關上了。
随着大門關上的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冷意從裏邊傳了出來,同時我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黑暗處盯着我們。
我立馬感覺到不對勁,這宅子裏有問題。
顯然張小北也感覺到了,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擡手想再按門鈴,但是被我攔住了,“小北,咱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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