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路上那些影子此刻消失了,但是我們背上畢竟是五具惡煞,天知道我們回村的路上會引來多少的魑魅魍魉出來。
麻姑婆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直接走到我們前邊,說道,“這陰路我來開,我這鬼婆子開陰路,我看誰敢過來搗亂。”
麻姑婆這句話說的很有氣勢,她開陰路是再合适不過的,我們跟在他的身後。
麻姑婆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背。
此刻的霧氣已經消散了不少,麻姑婆清了清嗓子,厲聲喝道。
“鬼婆子過路,百鬼避讓。”
“五煞出世魑魅魍魉碰之皆滅,背棺過路,路通亡魂,開陰路嘞!”
麻姑婆的這一嗓子頓時讓我覺得渾身像是鑽進了一股子的涼氣,同時這涼氣在我身體裏遊走了一圈,然後消失不見了。我身體也變得輕松暢快了起來,背上的棺材也沒有之前那麽重了。
我們回去的路上再沒有遇到什麽事情,來到麻姑婆的家裏,把棺材放在堂屋裏。五個人五口棺材,一下子使得原本寬敞的堂屋變得擁擠了起來。
麻姑婆直接跟我們交代了五煞請魂的過程和注意事項,他告訴我們,任何一條都要記得牢牢的,千萬不能忘,要是弄錯了一條,就會惹出大麻煩的。
我們點頭說都記住了,麻姑婆才放心的讓我們回屋睡覺。
外邊敲門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我聽到麻姑婆開門的聲音,然後是村長焦急的聲音。
“麻姑婆,不好了,青塔那邊出事了。”村長氣喘籲籲的說道。
聽到這話,我們都趕緊從屋子裏出來,問村長怎麽回事。
村長告訴我們,這幾天他一直都不放心那座塔,每天都派人去盯着。今天過去看的人,剛去就跑了回來,說是那座塔要倒了。
麻姑婆想了一下,神情十分嚴肅的對村長說道,“村長,你現在讓村子裏的人在天黑前都暫時離開村子,誰要是不離開,出了事情可不要埋怨我老婆子。”
麻姑婆這是心裏沒有完全把握能制住九敗屍,讓村名們先出去避難。
村長看麻姑婆的神情,也不敢耽誤,直接去通知了。
我們則是重新回到屋子裏,麻姑婆告訴我們,先去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吃完飯直接去青塔邊上守着,這樣也能放心一些。
盡管我覺得青塔不會大白天的倒,畢竟青塔裏的九敗屍在厲害,也不可能大白天敢出來。但是凡是都有變數,去塔前守着要保險一些。
吃完了飯,麻姑婆讓按照他昨天晚上告訴我們的先做準備。
我呼出一口氣,把棺材蓋打開,一具四十多歲的男屍出現在我的眼前,這具男屍青色的面皮,身上那股子煞氣讓我不由的心裏一顫。我定了定心神,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麻姑婆告訴我的鬼婆子咒語。
我用小刀劃破他的胳膊,濃稠的黑血冒了出來,一股又腥又臭的氣味直接鑽進了我的鼻子,這味道讓我差點吐了出來。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伸手把那黑血抹在自己的額頭,臉頰,下巴的位置,然後又在衣服上抹了一些……
一切準備好之後,麻姑婆拿出了五個手串兒,那手串兒是用紅色的繩子編的,中間的位置是一個白色的圓珠子,那珠子打磨得很是光滑。
他把手串兒遞給我們,手串握在手裏頭透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涼意,這股子涼意滲透心脾。
我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幹什麽用的。”張小北先開口,他神色疑惑。
麻姑婆咳嗦了兩聲,“上邊的珠子是用人骨頭打磨出來的。”
聽到這話,我的手都有些發抖了,心裏覺得有些得慌還有些膈應。
我剛剛還一直在手裏把玩兒呢,居然是人骨頭。
不僅是我,他們三個也都是跟我同樣的表情。
麻姑婆接着說道,“你們可不要小看這手串,這手串兒戴在手上可以辟邪,一般不會被撞祟。你們可明白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怎會不明白,我們背後背着的可都是惡屍,用五煞請魂請他們上我們的身體。萬一到時候,他們不願意從我們身上下來了,那就麻煩了,有了這個東西。他們不想下來都不行。
接着麻姑婆又拿出了五副手套,這手套跟人的皮膚差不多,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咱們跟九敗屍鬥的時候,肯定會用到一些法器,那些法器都是破煞的,對鬼煞有影響。帶上這個,起一個隔離的作用。”
我心裏不由的贊歎,還是麻姑婆想的周到。
一切都準備好了,五個人用繩索把棺材背在背上,出了麻姑婆家的大門。
此刻是下午五點多了,棋子村的路上有些人已經拿着大包小包,準備出村了。看到我們過來,大家都停了下來,有的遠遠的看着,有的則是過來跟麻姑婆打招呼,麻姑婆聲音冷冽的告訴他們,趕緊離開村子。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着青塔的方向而去。
我們到了青塔山下的時候,太陽也快要落山了。落日的餘晖給整座山披上了一層金沙,一切一切都是金黃金黃的,整座山此刻顯得甯靜而又美好。
這也許就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來到山頂上,距離塔有一段距離停了下來,此刻的青塔相比于我們那天來的時候,果然傾斜了很多。
“想不到這麽快!”麻姑婆喃喃自語的說道。
我拿出了羅盤,我們此刻距離那片紅土地還有兩三米的距離,但是羅盤的指針已經在轉動了,同時有陰冷的氣息不斷的從那邊吹過來,讓人身上一陣的發涼。
第一次過來的時候,羅盤也隻是到了紅土地才如此的轉動,現在在這個位置就發生了轉動,而且轉動的速度很快,這足以說明,塔裏的九敗屍快要被鎮不住了,他的煞氣從塔裏出來的越來越多了。
麻姑婆讓大家先原地坐下,我們正準備坐下的時候,鬼娃背上的棺材竟然朝着青塔而去,此刻,鬼娃的臉好像換了一張臉一般,腥紅的眼睛往外鼓着,就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一般。
我趕緊伸手拉住了鬼娃,我知道這是他背上的惡煞在控制他,他趕緊念了一遍鬼婆咒語,鬼娃才停住了腳步,臉色緩和了幾分,“鬼娃,現在還不是時候,先在這裏等一會,九敗屍想破塔出來,肯定要耗費一些煞氣的,到時候咱們再行動才能事半功倍。”
我這話基本是對鬼娃身上棺材裏的惡煞說的,我是告訴他,現在不是行動的時候。
我們坐在山頂上,大家誰也不說話,我的眼睛落到我們來時的路上,一個人影隐隐約約的從山路上走了上來。
那個人影在夕陽餘晖的照射下,原本單薄的身形,顯得更加單薄了。
麻姑婆的眼睛眯了起來,眼睛看着那一團小小的人影。
很快,那團人影離我們越來越近了,看到來人後,我立即明白了他的來意。
來人正是朱花,他娘沒能從井裏出來,他應該是聽說我們上山了,過來說他祖父的事情的。
朱花現在過來,對于我們來說有些麻煩,我們背的棺材裏的屍煞可都是朱花祖父的仇人。
想到這裏,我趕緊的拿出一張細麻抄紙,簡單的寫了一行字,然後沒等朱花上來,我迎了上去。
“朱花,現在什麽都不要說了,這個你拿着。”我把紙遞給朱花,我在紙上寫的大概内容是,他祖父的事情我會盡力的,讓他去準備一口槐木的棺材。
朱花也是一個聰明人,拿着紙條下山了。
看着他下山了,我長出了一口氣,這些屍煞知道朱花是九敗屍的外孫女,難保他們不會下手,要是殺了朱花,那就是我們的罪孽了。
朱花走了,我重新回到山頂上。
此刻,月亮升上了天空,今天晚上的月亮不是彎月,而是一輪圓月,把周圍的一切照的很亮。
我的眼睛下意識的朝着對面的山望了過去,雖然現在是夜裏,但是月朗星稀,對面的山看的倒是很清楚。
在我們對面的是兩座山,說是兩座其實是靠在一起的兩座矮山,他們斜着靠在一起,愛上的後邊則比較的蜿蜒,就好像是兩隻手交差在一起。我心裏不由的一動,我們來的時候,那山下是有河的,兩手交差如同鳥的翅膀,山下又有河,那不正好是大鵬展翅,青龍過江的風水嗎。那裏不就是一個絕對的鎮屍的好地方,我在心裏盤算着,把九敗屍埋在那裏,再用些手段,這九敗屍在下邊慢慢的身上的怨氣也就散了。或許還能到地下得到一個輪回,不過他到下邊是下油鍋,還是被刀砍斧剁都是他罪有應得了。
我正想的出神的時候,張小北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快看,那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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