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敢想象,一個出生僅有三斤重的孩子是怎麽活下來的。
陳二頭看出我的疑惑,一邊走一邊笑着跟我說,陳三斤是他撿來的孩子。
當年,他趕屍走在路上,聽到一聲微弱的哭聲。他過去一看,開始的時候,以爲是個大老鼠,結果仔細看過才知道,那是一個孩子。
後來,他就把陳三斤抱了回去,把他養在身邊。
“我把他抱回去,放秤上稱了一下,剛好三斤,就給他起名陳三斤。”陳二頭看了陳三斤一眼。
聽他這麽說,我也看了陳三斤一眼,同時心裏對這個陳二頭莫名的多了一絲的好感,這可能跟我也是被遺棄的孩子又關系。
像陳二頭這樣的人,也有做善事的時候。
陳三斤一直默默的走着,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很快,我們到了北山底下。
此刻,滿天的星光照射在北山之上,北山的氣息更加的冷了一些。
今天白天的時候,我感覺一雙眼睛在看着我,此刻,我感覺不是一雙眼睛,而是很多雙眼睛好像在暗處看着我們。讓我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心頭壓抑難受起來。
陳二頭顯然也感覺到了,他在陳三斤的耳邊小聲的耳語了幾聲,然後陳三斤走了。
陳二頭則是讓我找地方,此刻,我們走到半山腰後,這裏到處都是今天被那些人挖過的痕迹,地上的土一堆一堆的,顯得很是淩亂。
我拿出羅盤,剛想對照羅盤看看,陳三斤氣喘籲籲的過來了,他的神色好像很緊張的樣子,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
陳二頭問他怎麽了,陳三斤看了我一眼,然後在說道,“那邊有一具屍體,那屍體很是詭異。”
聽到這話,我心裏頓時一驚,這山上怎麽會突然出現屍體,而且以陳三斤趕屍匠的身份,他看到屍體不應該十分是這樣緊張的樣子。對于屍體,他應該是見怪不怪了,難道那屍體有什麽特别之處。
陳二頭顯然也跟我想的一樣,他讓陳三斤在前邊帶走,先過去看看。
陳三斤領着我們來到一片樹林,到了樹林的邊上,入目的景象讓我心頭惡寒不已。
就算是我見過太多的屍體,但是此刻,我頭皮還是一陣的發麻。
幾根被折斷的小樹上插着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是人的屍體,不過現在已經有些看不出人形了……
原因是,這具屍體此刻是面目全非,身上血肉模糊,他的皮被扒了下去。
那幾棵小樹的作用,好像就是用來固定的,目的是讓人沒有辦法動彈,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的發寒,難道這人是被活生生的剝皮的。
地面上都是黑褐色的血,有的地方血液還沒有完全的凝固,空氣中更是彌漫着一種血腥的味道,好像現在天氣還有些微涼。
不過,就算是這樣,一陣山風吹過來,那種難聞的血腥的味道,還是有些讓人作嘔。
陳二頭的神情有些驚疑不定,他的手裏此刻正攥着一把折疊
鏟。
我讓自己冷靜了一下,然後朝着屍體走了過去。到了近前,我也看清楚了,那兩根小樹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啃斷的,不像是人爲的。
兩棵小樹剛好紮穿了那人的左右胸口,小樹上還有一些斑駁的抓痕,這些抓痕看樣子是那個死人抓住來的。他當時的痛苦可想而知了……
“活剝皮……”我眼皮狂跳了起來。
我心裏一下就有些亂了,是什麽人做的,爲什麽要這麽做,這個人又是什麽人,這個人是不是村子裏的人,目前什麽都看不出來的。
突然,我想到另一個層面,難道是在給我們下馬威,讓我們不要動下邊那個人。
這裏的事情越來越亂了……
看了一眼陳二頭,問他還找不找。
陳二頭一點都沒有猶豫,直接說找。他對我說,管他是人還是鬼,他陳二頭從來都沒有怕過。
他既然這麽說了,我也就不在說話了,現在我也隻能聽他的。
三個人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之前的時候,我大概知道那“人”埋的位置,但是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我拿出了羅盤,羅盤的指針開始的時候是不動的,但是我走了沒兩步,突然瘋狂的轉動了起來,這是惡陰介入的原因。
我眼睛不由的眯了起來,難道這指針的轉動是代表的惡陰。我擡頭看了一下星象,天上的北鬥七星的貪狼星此刻正照在這個地方。
我對着陳二頭說道,“現在這裏挖挖看吧。”
陳二頭看了一眼陳三斤,陳三斤立即動手挖了起來。陳三斤應該是經常挖墳了,他挖的速度非常的快,我想過去幫忙,陳二頭擺手說不用。
陳三斤挖的很快,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挖了有兩米多深了,但是依舊是什麽都沒有。
陳三斤在下邊說什麽都沒有,我也皺起了眉頭,一般的墳也就是一米多深,這都兩米多深,将近三米了,怎麽會沒有,難道是我看錯了。
我再次把羅盤拿了出來,路盤上的指針依然是亂的厲害,我讓陳三斤在往下挖挖看。
陳三斤看了陳二頭一眼,陳二頭道,“你在往下挖一米看看。”
陳三斤重新挖了起來,他又挖了一米,下邊還是什麽都沒有,這一下,我心裏都有些慌亂了。
難道是我找錯了地方,這不應該呀,我們第一次來二崗子村的時候。周逢年當時就是站在這附近說,這裏是風水寶地,讓張寶成把家裏的祖墳遷到這個地方,後來,他突然就撞祟了。現在這麽挖不到呢,難道說這裏的風水變了,下邊的位置也變了。
很快,我就否定了我這個想法,這根本不可能,就算是風水變了,棺材也不會動的,除非地殼發生了變化。墳地裏的棺材才會動。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陳三斤突然在下邊大喊了起來,“師父,趕緊拉我上去。”
陳三斤這聲音有些驚恐,我趕緊朝着墳坑裏邊看出,隻見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來很多的水。
不,不是水,而
是血,墳坑下邊此刻是猩紅一片,已經到了陳三斤胸口的位置,陳三斤此刻想爬上來,好像失去了力氣一般,怎麽都上不了。
這突然出現的詭異的事情,我和陳二頭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陳二頭趕緊把手裏的折疊鏟打來,伸了下去,讓陳三斤抓住折疊鏟先上來。
也不知道爲什麽,陳三斤抓了幾次折疊鏟都沒有抓住,他好像身體失去了控制一般。
我們眼看着陳三斤慢慢的沉進了血水裏。
陳二頭看着墳坑裏陳三斤慢慢的消失,眼珠子都紅了,充斥着血一般的紅。
他手緊緊的握着那把折疊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墳坑。
突然,他的手直接朝着我伸了過來,一下抓住我的脖子,眼睛裏滿是陰翳,聲音裏帶着狠戾,“馬中元,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被他掐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一時間,聲音都發不出來,我拼命的搖着頭。
陳二頭在我要暈過去的時候,終于停手了,他把手松開了,看着我喃喃的說道,“我知道不是你,不是你,你沒有這個本事。”
墳坑裏此時血水已經退走了,陳三斤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好像這裏就沒有陳三斤這個人一般,又好像他憑空消失了一般。
墳坑裏此刻,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變得異常的平靜,但是平靜中又帶着詭異。
現在這個時候,我跟陳二頭是誰也不敢在下去的。
就在這時,山下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很是淩亂,聽起來是很多人的聲音。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我看了一下手機,此刻正好是十二點整,我立即明白了過來在,這是村子裏的動物和村民們過來了。
我和陳二頭趕緊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想看看事情怎麽發展。
很快,有幾隻黃皮子從下邊跑了上來,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并沒有吃驚。緊接着,二崗子村的村民也都從山下上來了,他們的神情自然還是那種呆滞的模樣。
同時,我在人群裏突然看到了張小北,鬼娃還有羅钊,他們夾雜在人群裏。
我心裏頓時一驚,他們是故意跟來的,還是也被黃皮子給迷惑了。我心裏不敢多想,要是他們真的被迷惑了,今天晚上就麻煩了。
不過,我很快放下心來,我看到張小北的眼睛在動,他好像在四處尋找着什麽。
我猜測他應該是在找我,不過,這個時候,我不能出去。
那些人今天有些特别,以前的時候,他們都是在山下開始跪拜,今天居然來到山上了。
村子裏的動物和村民都站在這裏,這裏一下顯得異常的擁堵了起來。
突然,一隻黃皮子來到墳坑跟前,先是朝下看了看,然後突然跳了進去。
我心裏不僅一驚,黃皮子突然跳進去,他的目的是什麽。
就在我心裏想着的時候,那隻黃皮子又從裏邊一下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