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钊問我要不要進去看看,我有些猶豫,這地方光是看着就讓我心裏發涼,這房子裏邊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我們四個就這麽闖進去,恐怕是兇多吉少。
我想了一下,說不要進去了,讓他們先找個地方藏一下,我先爬到樹上看看裏邊的情況。
我想再确定一下,這房子是不是祭鬼宅,畢竟這祭鬼宅可是非同小可的,他是養屍鬼的風水寶地。
我貓着腰爬上了樹,張小北他們也找地方躲了起來。
我在樹上調整了一下角度,确保能夠看到院子裏的大部分視角。
一股涼氣從院子裏傳來過來,那房子裏除了有陰冷的氣息傳過來,院子裏靜悄悄的。
在樹上,我也看清了裏邊的情形,那房子的北面,在外邊看不到的地方好像是一個樹林,那裏種着五行樹木,影影綽綽的,好像是五鬼樹。
除此之外,那東南西三個方向的屋子的門和牆壁都不是正常,而是葫蘆的形狀的,也就是門口小,往後牆壁略有弧度。然後越往裏越小。每一個門口都挂着一盞白色的燈籠,隻是燈籠裏沒有點着燈。
我眉頭皺了起來,剛剛從外邊的時候,我倒是沒有看出來這院子裏的房子是這個形狀的。
不過,看到院子裏的房子和栽的樹,我更加的确認了這所房子就是祭鬼宅,甚至比祭鬼宅還有可怕。
葫蘆口招陰,裏邊藏鬼。陰人在内,活人退避。
不僅如此,所有屋子的房門都透着紅色,就像是用血刷過的一般,而且好似還在流動。
一陣風刮了過來,耳邊傳來了簌簌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耳邊說話一般。
也就在這時,輕微的腳步聲忽然傳來。
我心頭不僅跳了起來,從二崗子村的主路上,走過來一個低着頭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腳上是一雙黑漆漆的大頭蛤蟆鞋。
他的臉白的有些吓人,雖然是低着頭,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一雙眼睛四處看着。
我盡力的壓制住自己的呼吸,這人身上穿的是壽衣,腳上穿的是死人的鞋子,他是活人還是死人。
我用力握住了樹幹,這個人是朝着祭鬼宅去的,難道他是鬼祟。我心裏猜測着,不過,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屍煞,一般的屍煞都是行動僵硬的。除非那些有本事的人死了化煞後,會比較特殊一些,例如羅易。
我額頭上的汗水冒了出來,想伸手把雷擊木的棍子抽出來,又擔心動靜太大,引起他的注意。
不過,讓我恐懼的是,他竟然朝着我所在的這棵柳樹過來了,而且,他看到他一變走着,臉上還一抽一抽的,好像在笑一般。
但是他那種笑,又不是真的在笑,而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抽搐,這就更加的平添了幾分的恐懼。
伴随着輕微的腳步聲,那人距離柳樹越來越近……
我不由的心裏跳了起來,我心裏跳并不是我怕他,就算他是屍煞我也不怕,我是擔心把宅子裏那些“東西”驚醒。
祭鬼宅裏不知道住着多少的鬼祟,現在是晚上,又是鬼祟橫行的時候,我們摸不透,萬一動起手來,恐怕沒有我們的好果子吃。
随着他的靠近,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被發現了,不過,從他的那個角度,應該是看不到我才對。
我用力的屏住了呼吸,也調整了一些身體的姿勢,盡量做到完全躲藏在樹幹後邊,這樣的話不容易被發現。
那人走的很慢,大約有幾分鍾,他才來到樹下邊。不過,他并沒有上樹,而是站在樹下仰頭朝着樹上看。
月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慘白的月光照在他慘白的臉上,那副樣子更是詭異無比。
我跟他的距離很近,我不敢太多看他,身體盡量貼在樹幹上。正當我想着該怎麽辦的時候,樹下忽而發出一聲陰冷詭異的笑聲。
這聲音尖銳無比,聽的我心裏發毛。
正當我覺得我自己可能被發現了的時候,輕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樹下的人竟然朝着祭鬼宅走去。
同時我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煙草味,我這才發現,那人的嘴裏居然叼着一根煙,火星子在黑暗中紅晃動着。
我心裏不由的抽搐了一下,這屍煞難道還會抽煙。
随着“嘎吱”的一聲響,院子的大門被推開了,院子們開的一瞬間,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那種冷,讓人不僅打哆嗦,心裏也是冷到了極點。
我心跳的更加的猛了。
我躲得這個位置正好可以院子裏的情況。那人進到院子後,然後推開西邊那個屋子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也就在這時,我無意識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影子。這一下,我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
爲了不讓那個“人”發現,我是趴在樹幹上的,隐約間,我看到樹下頭的影子裏居然有個半圓的影子,那不是我的影子,是另有其人的。
我頭發一下麻了,難道這樹上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人。
我猛地擡起頭,往上看去。
一張慘白的臉,約莫在我樹上頭二米左右的位置。
我所在的這棵柳樹不是一般的高,而且很是茂密,要不是我所在的這個位置,我是根本看不到那張臉的。
饒是我現在膽子大,也吓得頭皮炸起。
樹上那人皮膚發青,一雙眼睛正在瞪着我看。
我剛想把雷擊木抽出來,現在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已經被發現了,也就不怕暴露了。
正在我想開口問吆喝的時候,那人朝着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他指了指院子裏,意思是讓我看院子裏。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麽做,頭頂上這個人我該不該聽他的。
我正在猶豫的時候,祭鬼宅的院子裏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那聲音很是淩亂,好像“人”很多的樣子。
我用眼角的餘光掃了過去,此刻祭鬼宅的院子裏已經站了幾十口的“人”。
他們個個都穿着黑色的壽衣,腳上穿着黑色的蛤蟆鞋,可以說整齊的很。
不過,他們的面色呆滞,有的人身上是紅色的絨毛,有的是黑色的,還有白色的,到是沒有看到有青色的。
之前,那個後來的人,手上多了一個鈴铛,他朝着那些屍煞晃動了手裏的鈴铛,那些屍煞立即聽話的排好了隊伍。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頓時明白了過來,爲首的這個人恐怕是趕屍匠。
他晃動着鈴铛,迎着這些人朝着外邊走去。
我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這大半夜的,他把這些屍煞引出去是想幹什麽。突然,我想到一件事,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馬上十二點。
難道是要他們撞祟村子裏的村民,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的發涼。在村子裏專門建了一個祭鬼宅的院子,用特殊的手段,招一些鬼祟過來,再讓他們撞祟村民,讓村民去跪拜北山上埋着的人。
還有在山上修建的黃皮子廟,用來供奉黃皮子,黃皮子也可以迷惑村子裏的村民。
這肯定是人爲了,是什麽人要這麽幹,這不是要毀了這座村子嗎。
那些人慢慢的走遠了,我頭頂上的那個人慢慢的下來。
看着他下來,我已經把雷擊木的棍子拿在了手裏,他要是敢亂動,我立馬出手。
那人看我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小聲的說道,“小兄弟,你不要這麽緊張,我是人不是鬼煞。”
然後他有嘲弄的說了一句,“你膽子這麽小,就不應該幹這一行。”
聽到這話,我心裏頓時不舒服了起來,直接問道,“你是什麽人,大晚上來到這裏裝神弄鬼的。”
那人看着我呵呵一笑,“我裝神弄鬼,我還說你裝神弄鬼呢,你從哪裏看出我是鬼來了。”
聽他這麽一問,我有些傻了,他說的沒有錯,我剛剛因爲太過緊張了,所以把他當做鬼了,現在看他,的确是人不是鬼。
他看我表情有些尴尬,直接越過我,從樹上跳了下去。我此刻的位置離地面至少有三米的距離,他居然就這麽直接跳了下去。
我看着他這麽跳下去,心裏不由的暗想,這個人看來是有些功夫的。要不是遇到特殊的情況,我肯定是不能跳的。
我順着樹幹爬了下來,張小北他們也都從暗處出來了,他們看到那個人也都是愣了一下,問我他是誰。
我搖了搖頭,我哪裏知道他是誰。
那人說,這裏不是說好的地方,找個安全的地方在說話也不遲。
他說的沒有錯,這祭鬼宅裏雖然走了一些鬼煞,但是應該裏邊還有不少,因爲那股子陰冷的氣息并沒有消散多少。
我們一直離開這個地方,朝着村子外邊走去,此刻村子裏的人應該是都朝着北山去了,我們回村子很容易被發現的。
這個地方也離村子邊很近了,我們走了有七八分鍾就出了村子。
出了村子後,那人停住了腳步,看着我說道,“你是遷墳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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