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讓我坐在他的對面,張小北和羅钊則是站在兩旁。
此刻,我心裏也有些緊張,這給人改運可不是容易的,改的好,我沒事,改不好,鬼娃恐怕也會受到反噬。
我再一次問鬼娃,這件事對于他會不會有危險。
鬼娃則是模棱兩可的說道,“我們四個現在是一體的,你死,我們不會活。”
他這麽一說,我也就不在說什麽了。
鬼娃把龜鼍拿了起來,默默的念着我的生辰八字,然後把龜鼍扔在了桌子上。
鬼娃的眼睛先是看着桌子上的龜鼍,然後一雙眼睛慢慢的變成了血紅色,就好像眼睛裏都是鮮血了一般,并且,他的臉十分的猙獰,那樣子就像是惡魔一般。
看着他的樣子,我心裏跳的厲害,不過,這個時候,大家誰也不敢說話,怕萬一亂了鬼娃的思路。
鬼娃雖然說的很輕松,但是我總覺這事沒有那麽簡單,若是卦象中該死之人不死,改卦之人是不是會受到什麽報應。
此刻,我心裏很亂,但是既然已經事已至此,我也不敢再說不讓鬼娃改卦的話。
鬼娃沉默了片刻,然後他的手動了起來,他用手去撥動桌子上的龜鼍。
他的眉頭緊緊的皺着,那些原本沒有什麽分量的龜鼍,此刻,好像很重一般,看鬼娃的樣子,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氣。
同時,一股至極的冰涼從龜鼍上發了出來,我坐在鬼娃的對面,都感覺到了那股子的冰冷。
莫名的,我心頭滋生起一股子強烈的心悸感,就好像随時倒黴一樣,心裏此刻變得惶惶然。
終于,鬼娃把一個龜鼍的位置改變了,我心口那種心悸感,也莫名的消失了。
鬼娃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同時他的胸口在不斷的起伏着,我看到他的腹部在動,好像有東西湧上來一般,但是被鬼娃給壓制了下去。
我知道,可能是他用的力氣過大,血湧上來了。
他一直看着那個被他移動的龜鼍,足足看了有幾分鍾,那龜鼍沒有任何的變化。
鬼娃好像松了一口氣,蒼白如紙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的笑容,“這卦象變了,命數也變了。”
“你會逢兇化吉的,即便是事情的過程中有惡煞,隻要規矩行事,也不會再出任何的事端了。”
張小北在後邊問道,“這,不是大兇之卦了?”
他的臉色變了,臉上都是詫異和不解,皺着眉頭看着鬼娃說道,“這卦象,真的能變?”
顯然,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對,現在已經變了,而且我爺爺說了,就算是我們做這一行的,在一生中可以給一個人改運,但是有的卦象太兇,我們的命數未必能頂得住兇險,可能會造成算卦之人當場亡命,我現在沒事,卦象也就不會再改回去了。”鬼娃故作輕輕的說道。
此刻,鬼娃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到我的耳朵裏,每一個字就好像有千斤重一般,鬼娃這是拿自己的命在給我改卦。
也就是說,要是這卦沒有改成,那麽他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我心裏即感激又難受,我跟鬼娃相處還沒有一年的時間,鬼娃這孩子比我們歲數小,平常的時候,他也不怎麽說話。他現在居然爲了讓我能活着,而差點犧牲了自己,讓我心裏感動至極。
我一把抓住了鬼娃的手,“鬼娃,謝謝你。”
現在這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感謝的話說得太多也沒有用,我這人也不善于這方面的言辭。鬼娃對我的這份情誼,我隻能把他深深的放在心裏。
張小北和羅钊的臉上也都是擔心的神情,他們應該是擔心鬼娃。
鬼娃讓我們不用擔心,他說既然能改命,而且改成了,那就不會要了算卦人的命,否則的話,他們這一派早就沒有人了。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也釋然了一些,鬼娃說的對。李老鬼既然告訴了自己孫子改卦的事情,他們那一派自然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情。
思及至此,我問鬼娃,我現在面相怎麽樣。
鬼娃看了一下,告訴我,雖然卦象改了,面相上也稍微的變了一些,但是還是要多注意一些,不管做什麽都小心一些,心裏多幾分的警醒。
我點頭說明白了,我會多加小心的,不爲了我自己,爲了他們我也需要小心,畢竟我們是捆在一起的。
折騰了這麽長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鍾了,這件事不能再耽誤下去了,那個老頭要不是命大,就死了。而且村子裏的人這麽折騰下去,他們的身體也受不了,這兩天,我明顯能感覺到張保軍父母的身體明顯虛弱了很多。
我原本是想着,今天晚上直接去北山開墳,我倒要看看下邊是個什麽“東西”。
“中元,昨天你去北山的時候,我們也沒有閑着,我們分開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在村子的西方我發現了一處房子,那處房子修建的有些特别,跟村子裏其它的房子都不太一樣。”
“風水術我雖然不懂,但是這房子的風格我都覺得有些詭異,你剛剛說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人,我想到了那處房子。你說那裏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系。”張小北撓了撓腦袋說道。
聽他這麽說,我思量了一下,這村子裏說不定就有藏在暗處操縱的人。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磨煉,我越來越感覺到,有時候人比鬼要可怕。我們遇到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很多看似是屍煞作祟,但是有那件不跟人有關呢。
“現在北山那裏也沒有頭緒,咱們莫不如先去那處宅子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發現,你們覺得呢?”我用征詢的目光看着他們三個。
羅钊點頭說可以,鬼娃和張小北也沒有意見。
我們從張保軍家裏出來,這會子将近十點了,天上蒙着一層的霧氣,月亮被蒙住了。
嗖嗖的刮着冷風,就像是随時會下雨的樣子。
我冷的縮了縮肩膀,跟着張小北朝着他說的那處房子而去。
二崗子村原本就不是很大,我們走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鍾,來到了張小北說的那處房子。
那處房子周圍的房子幾乎都是老房子,有的房子甚至都是土坯磚頭砌成的房子,格外的陳舊。很多房子的破舊大門上着鎖頭,看樣子是沒有人住了。
這裏很黑,也很幽靜,沒有一處有燈光,顯得很是詭異。
“就是拿出宅子,你看是不是很奇怪。”張小北指着不遠處的一處宅子說道。
果然,這處宅子有些與衆不同,這處宅子看樣子修建的時間不長,外邊的磚都是新的,在那些破舊宅子的襯托下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單單是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知道,這處宅子有問題,一般人誰會把宅子修在這麽一個地方。
腦子裏想的時候,眼睛也在看那處宅子,果然正如張小北所說,那處宅子跟普通的宅子果然有所不同,普通的宅子一般是正房帶兩間配房,再有一個院子。
從我站的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房子的三面,這三面每一處的中間位置都往外凸出了大約有一米,裏邊院子裏,東南西三個方向各是修了房子,北面沒有房子,從外邊看不到有什麽東西。
看到這房子,我眉頭皺了起來,這房子我看的有些眼熟,好像在瞎子爺爺給我的那本書《陰宅經》上我看到過。突然,我腦海裏出現了一副圖,跟我眼前的這所房子基本想同。
“祭鬼宅。”我脫口而去。
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不僅如此,我更是看到房子門口的左側,有被燒過的痕迹,那裏黑乎乎的。
風水裏有一句話,“門前火燒牆,鬼在屋内坐。”
從這所宅子看,這肯定是刻意燒的。
同時,我的眼睛又看向了别的地方,這招鬼的把戲可不是就這一點。房子的牆根處,放着不少又破又髒的瓶瓶罐罐。
同時牆頭上竟然放着一些壽衣,這些壽衣又黑色的,有藍色的。還有幾個破爛的梯子,有竹子做的,有鐵制的,都已經是破破爛爛了,就那麽随意的搭在牆上。
這些東西看着陰森森的,特别是那些牆頭上放着的壽衣,更加的讓人覺得詭異。
我現在膽子大了很多,這要是過去,我肯定要被吓跑了。
我問張小北,這些東西昨天他來的時候,就有嗎。
張小北搖頭,說沒有。
我眼睛眯了眯,祭鬼屋,再加上這些招鬼的東西,恐怕這所宅子裏現在都是惡鬼了。
我們明白了,爲什麽村子裏的村民那麽容易被黃皮子誘惑,這處宅子在村子裏,惡鬼盤旋在這個地方,自然就會有陰氣,陰氣多了,産生的晦氣也就多了,時間長了,村子裏住的人容易撞祟,也容易被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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