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鬼祟我現在并不是特别的害怕了,但是大春爺手裏的獵槍,黑空空的槍口對着我,我心裏一陣的驚恐。
這獵槍的威力雖然比不上真正的槍,但是近距離的打到人的身上,也沒有命在了。
此刻,他跟我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手裏的獵槍好像一觸即發了。
我心裏雖然恐慌無比,但是臉上卻是沒有一點的表情,我知道,這個時候,我要是表現出害怕的樣子,恐怕大春爺爺馬上就得開槍了。
恍惚間,我耳邊好像傳來了尖銳的聲音,那聲音異常的瘆人。
“殺人犯,該死,老鼠屎……”
這幾個字眼在我耳邊急促炸響,那語氣裏滿是咒罵。
這話不是從大春爺爺的嘴裏說出來的,反倒像是從他們剛剛轉圈的那個地方傳過來的。
我腦袋疼的幾乎要炸裂了一般的難受。
“小雜種,我現在送你下地獄。”大春爺爺目光兇煞,聲音更是狠厲,眼看着他扣動了手裏的獵槍。
我瞳孔緊縮,渾身汗毛乍起。
“砰!”
槍口蹦出了火光。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我竟然沒有躲,就那麽站在那是,是被吓傻了,還是其他的原因,總之,大春爺爺開槍的時候,我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不過,就在槍裏的鋼珠飛出來的瞬間,我身前的一顆大柳樹上,一根胳膊粗細的枝丫,竟然莫名的從樹上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撞到子彈上,把子彈碰偏了。
子彈擦着我的腦袋過去了,我腦門上的冷汗,一下冒了出來。這要是沒有那根樹枝砸過來,我就得被一槍打穿腦袋。
大春爺爺用的是獵槍,獵槍不能連發,打完一槍,需要重新裝鋼珠和沙子。
趁着這個功夫,張小北直接沖了過去,手裏的雷擊木棍子沖着大春爺直接抽了過去。
他的動作非常的淩厲,大春爺雖然年紀比較大了,但是他的動作非常的敏捷,身體陡然的往後倒去,就像是闆橋往下落似的,身體幾乎是完全倒在了地上。
避開了這一棍子,他右腿猛地一擡,手裏的槍托朝着張小北身上砸了過去。
張小北一棍子打空了,直接打在了柳樹上頭,頭猛地一躍而起,借着一股子力量直接跳上了樹枝,也正好躲過了大春爺這一腿。
羅钊也沖了過去,我本來也想過去,但是我想到了大春,之前在門口遇到了大春,他爺爺現在來這裏了,說不定他已經過來了,躲在什麽地方。
柳樹下,張小北大春爺打的可以說如火如荼的,我以前隻是知道大春爺是打獵的,沒想到他居然會功夫。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瞎子爺爺應該是猜出我心裏的想法,灰敗的眼珠子動了動,對我說道,“大春爺以前的時候當過土匪,還是一個土匪頭子,後來隐居在這裏。”
聽完這話,我明白了過來,怪不得大春爺有這本事。
随着羅钊的加入,大春爺有些落
了下風。
瞎子爺爺猶豫了一下,對我開口道,“中元……你要不過去幫忙,你們三個人勝更大一些。”
瞎子爺爺的話音剛剛落下,幽幽的哭泣聲傳來,那哭聲是孩子的強調,哭泣裏透着悲涼的感覺。
突然,身後莫名的傳來幽幽的冷風,好似是有人在我耳邊吹氣一般。那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我面色不變,猛然的回過頭來。
身後的一顆碗口粗的大柳樹正在被風吹的晃動不止,在樹後邊,我看到一個人影,他似乎在顫抖着,好像要過來似的。
我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什麽人,不要故弄玄虛,趕緊出來。”
忽而,那人從樹後邊走了出來,我面色不僅微變,那人赫然是村長的兒子。
此刻,他臉上都是淚水,并不像個大男人,那哭聲反而像個小孩子一般。
“你爲什麽要跟我打賭,你爲什麽要來我們村子。”他的話語裏透着怨氣和尖銳的質問之聲。
紅色的月光散落在虎子的身上,他身體的影子,卻是有種若隐若現的感覺,仿佛能随時消失一般。
剛剛他不是随着村長回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還有村長和那些人都去了什麽地方,我心裏頓時起了疑惑。
我眉頭不僅皺了起來,大春這是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把過錯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我剛想開口說話,瞎子爺爺對着虎子的方向說道,“大春,當年的事情跟中元有關系不假,但是也是你在别人的墳頭上拉屎撒尿在造成的。”
“俗話說死者爲大,所以,你才會送命的。這麽多年,你身上背負這怨氣,在下邊過得應該也不好。”
“人死如燈滅,你在地上被折磨了這麽多年,也應該上路了,我讓中元給你找一處風水地,你也能好好的去投胎。”
“老天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會補償你的,你要是殺了人,就不能進入六道輪回了,甚至還會灰飛煙滅。”
瞎子爺爺一向是個說話少的人,他現在給大春說這麽說,我知道,他可能也是爲當年沒有救回大春,感到有些遺憾吧。
大春聽了這話,小臉變得更加的猙獰了,他大步朝着我走了過來,“這騙鬼的話,以爲我會相信嗎。”
“放過他,不可能,除了他,還有他們,當年要不是他們慫恿我,我不不過去的。”
“當初,他們要不是膽小怕事,跟我一起去,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大春的聲音幾乎是咆哮了起來。
他說完這話,突然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那嘴巴子響徹無比,頓時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出現在虎子的臉上。
虎子抽完一個耳光,并沒有停下來,他繼續瘋狂的抽自己的耳光。
“啪——啪——”虎子的整張臉,頓時紅腫了起來,甚至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
“該死,都該死。”大春咒罵的聲音愈發的失去了理智,同時那聲音了除了大春尖銳的聲音,還有成年男人的
嗚嗚的哭聲。
這哭聲中透着顫抖和不安,透着恐懼和害怕,甚至我還隐隐的聽到裏邊夾雜這一絲很微弱的喊救命的聲音……
我心裏一下明白了過來,虎子這是還保持着一分的清醒。
這對于一個活人來說,才是最最煎熬的折磨……清醒着被撞祟,即便是能活下來,可能一輩子都會被噩夢困擾。
當初那件事,确實是他們一起起哄,才導緻我跟大春打賭的,後來,我獨自去了亂葬崗,大春也是獨自去了,剩下的人一個都沒有去。
再後來,大春死了,而剩下的幾個都過得不錯,他們雖然都沒有上學,但是一個個都過的不錯,聽說他們在城裏打工或是做生意,不知道爲什麽,竟然突然都回來了。
這大春當年死的卻是冤枉,但是瞎子爺爺說的對,人死燈滅,活人有活人的規矩,死人也有死人的規矩。
大春雖然死的冤枉,但是也并不是完全都是他們的錯,也是他自己争強好勝,想着害我的結果,也算是咎由自取,他要是害了人性命,絕對不能去投胎的。我心裏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畢竟我們是一牆之隔的鄰居,是一個村子裏住着的人。
“大春,我爺爺說的對,你死的雖然有些冤枉,但是我們都不是直接害死你性命的人,你這輩子死的早,你現在害死人,就沒有下輩子了,你的魂魄,會被鎮壓或是打散了。”我沉聲喝道。
虎子的動作猛然的停了下來,他不在自己抽自己的耳光了,反倒是冷冷的看向而來我。
他此刻的神色冷漠至極,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的命這輩子才活了不到十年,等到下輩子去投胎,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他的聲音裏可以說怨氣十足,但是很平靜,沒有咆哮,和剛剛的怨毒和憤怒相比起來,簡直是平靜到了極點。
但是人往往在平靜的時候,就越是偏執……
尤其是大春一心隻是想着是我們這些人害死了他。我心頭惡寒不已,也不在開口了,面對一個偏執狂的時候,說再多都是沒有用的。
或許他就是想着我們跟他一樣,他心裏才算是平衡。
此時的我,根本不怕鬼煞,像這樣的情形,我見的可是不少了。我冷聲喝道,“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你這麽的執迷不悟,那就讓我送你一程。”
我說話的時候,已經摸出了一陣鎮煞符。同時我腳步往前走了幾步,一周拿着符咒,另一隻手則是順勢朝着虎子抓了過去。
我現在的想法是,想把大春鎮住,等着在給他尋一處風水之地,讓我好好的去投胎,這樣也能強制的斷了他的執念,給他一個來人的機會。
命數這輩子虧欠了他的,等他下輩子,命數是會以不同的方式補給他的。不過,這些就算是我跟大春說了,他也是無法想通的。
我此刻的速度可以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對付高人是不夠看的,但是對付大春這個水平的死人,還是有很足的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