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瞬間被網住了,然後整個人直接騰空,被人從地上拉起來。直接挂在房頂上,我心裏頓時感覺不妙,這是被人算計了。
盡管我用力的掙紮,但是根本沒有用。
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傳來一聲“铛”的聲音,這聲音悶響,像是敲鍾的聲音。
我猛的循聲望去,視線剛好看向了正前方,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多了一口大鍾。
那口鍾是紅銅材質,像是民國時期的款式,看樣子是個老古董了。
剛剛的聲響就是來自于那口銅鍾……
銅鍾的跟前吊着一個木槌,竟然有一隻狐狸在木槌之前,那狐狸用兩隻前爪子捧着木槌。木槌一下一下的撞擊在銅鍾之上。
鍾響過之後,陸陸續續的有人擺着椅子從外邊走了進來,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然後他們把椅子擺放好,不約而同的都做了下來。
很快,原本空蕩蕩的屋子,被占據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我被吊在房頂上,不知道這些人要幹什麽。
我目光掃過屋子裏的衆人,那些人的眼神呆滞,動作僵硬。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死人,倒像是活人被撞祟了。
我大概說了一下,這屋子裏起碼有六七十人,他們坐在那裏,擡起頭望着前方。
我不僅皺起了眉頭,這麽多人聚在這裏,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到底是要幹什麽,我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
這是時候,我也不能動,喊也沒有用,我隻能是靜觀其變,再等待時機。
屋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點起了白色的蠟燭。蠟燭此刻冒出來的綠幽幽的光,清冷至極。
忽然,那隻撞鍾的狐狸,一下跳到曹志勇的身邊。與此同時,有幾個人站了起來,他們像是沒有神志一般,機械的朝着曹志勇的屍體走去。
走到曹志勇屍體跟前後,把木闆擡了起來,擡到衆人的前邊。然後所有的人都占了起來,圍着曹志勇開始轉,就像是瞻仰遺容一般。
他們轉的同時,還會把身體彎下去,後背抽了一下,我立即明白了過來,他們是在吸曹志勇嘴裏發出的黑氣。
看到這一幕,我的神經一下就被拉緊了一般,曹志勇剛剛嘴裏的黑氣,被我吸進了身體了,我當時就感覺很不舒服了,這些人被控制着吸食他的黑氣,應該不是簡單的想迷惑這些人。
我精神高度集中,腦中飛速的思索判斷着。
也就在這時,那些人重新坐回到原先的位置。就在我剛剛注意那些人的時候,屋子的前方竟然搭起了一個臨時的戲台,那戲台是由幾張桌子拼接而成的。上邊鋪着紅色的台布。
我更加的迷惑了,這是要幹什麽,難道要演戲不成。
也就在這時,銅鍾跟前的狐狸再次把銅鍾敲響了,這一次,他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銅鍾發出的聲音異常的響亮。
他敲完銅鍾之後,忽然又是簌簌的聲響,房梁之上有木頭人紛紛墜落下來。
這木頭人的數量不少,他們比之前
我看到的那些木頭人要小傷一些,這些木頭人都趴在地上。
緊跟着,又是一個略大的木頭雕刻落下,那居然是一座墳。墳落下之後,又是一個木頭雕刻的襁褓落了下來,那襁褓裏還雕刻了一個小嬰兒的頭。
然後尖細的唱腔忽而幽幽的飄了出來。
“墳地生,鬼生子,天生陰命。”
這句唱完之後,又是一個木頭雕刻的老頭從上邊飄了下來,那老頭來到襁褓的跟前,伸手把襁褓抱了起來。
“遷墳師,墳前救鬼生子。天生陰命,活不過二五。”
看到這裏,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一幕雖然很是抽象,但是我卻是看的明白,我不跟我的命運很像嗎,我是鬼生子,被瞎子爺爺在墳頭所救。爲什麽要演繹這樣的東西,難道這是專門給我準備的。
當初邵華夫擺戲台,雕刻人唱的戲曲兒,是關于偷壽的曲子。
這曲子裏頭唱的是遷墳師救鬼生之,還是天生陰命,還說活不過二十五……
我心驚之餘,瞳孔更是僅僅的縮在了一起。我有些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還有對方到底是什麽人,他爲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是想告訴我什麽。
除了那個邵華夫外,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還有什麽人,知道有敵人存在,但是卻找不到敵人,讓人心裏非常的難受,感覺随時随地都可能被敵人暗算。
簌簌聲再次傳了過來,台上的場景變了,幾個小點的木頭雕刻從房頂上落了下來。
幾個小點的雕刻好像在一起打鬧着玩耍,房頂上又掉下來一個跟着幾個木頭雕刻差不多的小人。
之前的幾個小人看到那個小人過來,他們揮動拳頭朝着那個小人開始打了起來。
打完之後,那幾個小人走了,台上此刻隻剩下那個被打的木頭人了。他獨自站在哪裏,身上到處都是血,看樣子非常的落寞。
這不是我小時候的場景嗎,村子裏沒有一個孩子願意跟我玩。
我額頭上的冷汗不由的冒了出來。
屋子裏的溫度不知道爲什麽驟然降至到了冰點。
突然的冷,我的身體頓時蜷縮在一起。同時我感覺這股子的冷,來自于天上那個木頭人,他應該是心變得冷了吧。
這會,戲台上又變了,換成了一個正常的木頭人,還有個墳頭。那個木頭人正在用鋤頭一下一下的挖着那個墳頭。
同時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動了起來,他們朝着墳頭磕頭,看樣子應該是在遷墳。
過了一會,那個木頭人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就在這時,一個女木頭雕刻把那個木頭人扶了起來。
“同爲陰人,互相扶持,相濡以沫,老死不分不離。”戲台上又唱了起來。
在後來就是兩個木頭人手裏抱着一個襁褓,然後把襁褓扔到了墳頭,兩個木頭人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人之将死,孩子難養,隻能放于墳前,隻求多福。”
看到這裏,我不
僅有些迷惑了,看樣子後邊的孩子應該是我,那前邊的是我的父母當年。
很快,戲台上的場景又變了,一個木桶出現在戲台之上。
這是要表演偷壽了,就是不知道這偷壽的人是何人。
看着台上的一幕幕,我腦袋裏有些亂,就在這時,有人從外邊沖了進來。
“馬中元,你在這裏嗎?”羅钊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聲音傳來,台上的戲戛然而止了,那些木頭人嗖的一下重新被拽回了房頂,台上的那些看客,也紛紛的站了起來,很快,偌大的屋子裏沒有一個人了。
羅钊從外邊闖了進來,我對着他大聲的喊道,“羅钊,我在這裏……”
看到房頂上吊着的我,羅钊趕緊把我放了下來。
“中元,你怎麽會被困在漁網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羅钊問道。
我大概的說了一下,剛剛戲台上事情,我隐瞞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我沒有告訴羅钊。
“你剛剛追到什麽了?”我問羅钊。
羅钊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追到,那人太過于狡猾了。等我再回來後,一個人也沒有了,我想着肯能會來這裏,就過來了。”
我點了點,跟他說了曹志勇的事情,羅钊想看看,我趕緊摁住了他的手,讓他千萬不要過去。
我看到羅钊看向我臉的表情有些驚恐,他好像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一般。
我趕緊問他在我臉上看到什麽了?
“你的臉上怎麽黑氣這麽重?”羅钊幽幽的說道。
聽他這麽一說,我想到曹志勇嘴裏發出的那口黑氣,我想告訴他,意識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後退了幾步,我心頭狂跳了起來,難道是那些黑氣在我身體裏起了作用了。
下意識的摸出來了手機,用前置攝像頭當鏡子。
果然,我臉上此刻黑氣萦繞,就好像有黑氣覆蓋在我的臉上一般。
“中元,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羅钊說我扶着我,就要出去。
我趕緊朝他擺了擺手,張小北他們還在這裏,現在不知道是人是死,我們這麽回去,萬一他們在找我們,豈不是害了他們。
“馬中元,我給他們留張紙條就行了,你放心,他們大富大貴的不會有事的。”羅钊道。
腦袋越來越暈了,我知道這麽下去的話,我很快就會昏迷不醒了,在這麽個危險的地方,萬一我真的昏迷不醒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我想到鎮煞符,不知道對于我這種情況管不管用,不過,現在我也管不了這麽多了,隻能是司馬當活馬治了兒。
我強忍着那股子眩暈的感覺,在自己的胸口的衣服上畫了一道符,鎮煞符。
作爲遷墳師,我可是經常給屍骨打交道的,有時候也會吸入屍氣的,但是一般情況下,那些屍氣隻是讓我不舒服一些,别的症狀到是沒有。不知道爲什麽,這次如此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