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曹志勇,醒醒。”我對着兩個人喊道。
很開,曹志勇先醒了過來,他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四下裏看了看,又看到我,眼睛裏立即冒出了光,“你還活着,我們還以爲你死了呢,害得我跟師父一頓好找。”
這時候周伯海的眼睛也睜開了,他看到我,眼睛紅了起來,“中元,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問他們一直都在這裏嗎,周伯海告訴我,昨天晚上我跟進去之後,兩個人就想着到處看看,是不是能發現羅钊的線索,或者是發現什麽。
結果,他們直接把那個狐狸面具的人給抓了,把他們關了起來,後來是一個青面老頭救了他們,把他們救了出去。
我問他們爲什麽不回家,周伯海說他不能把我一個人丢在裏邊,不管我是死是活,他都的把我帶出來。所以,他們今天晚上又過來了,隻不過,這次這裏沒有人,這讓他們很是奇怪,他們進到這裏邊之後,被兩隻狐狸迷了眼睛,後來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應該是那兩隻狐狸聽到山洞那邊的動靜,沒有來的及對付他們,把他們暫時放在了這裏。這也算是兩個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跟周伯海說羅钊已經找到了,就在裏邊,周伯海聽到這個消息,想從地上起來,但是腳一軟,又坐下了。
我和張小北一邊一個把他扶了起來,讓他活動一下,促進血脈的循環。
我們在這邊說話的功夫,裏邊的哭聲此起彼伏。
那裏頭雖然很多都是風水界的大人物,但是此刻哭的卻像個是孩子一般。
周伯海問怎麽回事,我把裏邊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周伯海歎了一口氣,“要是不滅掉那些人,這陽城的風水界遲早被他們毀了,我們遲早成了他的口中壽食。”
聽到周伯海的話,我感覺自己的臉突然變得火辣辣的,我心裏竟然有一種負罪感,我的父母真的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嗎,要真的是那樣的話,到時候,我該怎麽面對他們。
現在,我真的不敢在想下去了,我此刻内心充滿了矛盾。
足足有十幾分鍾,孫老道和羅钊先從裏邊走了出來。孫老道眼眶泛紅,眼中出現了不少的紅血絲。
在他的背上,背着一具幹屍,那幹屍可以說是皮包着骨頭,臉頰凹陷,眉骨的位置直接的斷裂開了,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一雙眼睛大大的睜着,仿佛還透着死前的猙獰。
在他的身後,其餘的八人也各自背着屍體,甚至有的人還一個人扛着兩三具屍體。
我們一共來了十六個人,那三個看門的此刻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不知道是生是死。除了他們三個,其餘的人都活着。
孫老道的眼神裏此刻倒是很鎮靜,其他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身體有些發抖,眼睛裏都帶着怨毒的眼神,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壓抑。
有些人的身上剛剛受了重傷,但是他們依然忍着疼痛背負着屍體。
“這些幹屍的骨相都是一個樣,都是命虛之相,他們是被人斷命了。”鬼娃小聲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心裏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孫老道走在最前邊,後方的那些人也都逐個跟在他的身後。我本想過去幫忙的,但是羅钊喊住了我,“這裏還有幾具沒有人認領的屍體,咱們幫忙背出去。”
重新回到那間屋子,果然還有幾口棺材裏的屍體沒有人認領。
“這些人可能是獨行客,他們沒有子孫,沒有徒弟,向來是獨來獨往。現在死在這裏,更不會有人知道了。”羅钊歎了一口氣說道,他的臉上神情複雜,也透着幾分的遺憾。
我們自然都沒有話說,天下風水師原本就是殊途同歸的,而且這事要真的是我父母做的,我更應該替他們贖罪。
“沒錯,羅钊說的對,同爲風水師,陰陽先生,或許哪天咱們也可能暴斃在荒山野嶺,無人收屍,他們有這一天,我們未嘗沒有。”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大家一起幫忙,把他們都帶出去。”周伯海招呼衆人。
我們把棺材裏的屍體收斂了一下,還剩下十具,看着這些幹屍,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們一人背了兩具,周伯海年紀大了,又經過剛剛的事情,他已經很疲憊了,自然不會讓他幹這活的。
我們走出去的時候,路上沒有看到孫老道等人,一直到了望鄉村的村口,他們的身影出現了。
再見到他們的時候,孫老道那樣的人,眼皮都微微的跳動了幾下,其餘的那些風水師和陰陽師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而來起來,我能感覺出來,不少人看相我的眼神,多了一些好感。
我心裏更慌了,不由的低下了頭。
現在天色快要亮了,衆人一緻決定回陽城。
大約早上八點中左右的樣子,我們回到了陽城,有人認領的屍體都被他們的親屬帶出去辦喪事了,沒有人認領的,我們則是直接帶到了羅钊的古董店。
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了。
羅钊給棺材鋪打了電話,讓他們送十口好棺材過來。
“我一會去看看這附近有什麽風水不錯的地方,買下來安葬他們。這些先輩死的已經夠慘的了,不能在讓他們的屍體受罪。”我心情此刻是特别的沉重,現在是能做多少,盡量做多少。
我心裏暗下決心,等這裏的事情辦完,我要回村子問問瞎子爺爺,我的父母是不是還活着,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和張小北兩個人出去找埋葬之地,在車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小北。
這件事壓在我心裏,實在是太難受了,我不說出來,我擔心我自己會憋死。
張小北聽完眉頭皺的很深,連着抽了兩根煙,才擡起頭說道,“中元,那羅易說的未必是真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樣,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是你,況且,你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你們除了有血緣關系,沒有其他任何的關系。”
“你現在也不用過分自責,或許事情不像是你想象的那樣。”
夾在手指間的煙已經快到了盡頭,手指間已經傳來了微微發燙的感覺。我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後扔了出去。
“父債子償,向來都是如此,要真是他們做的,我也脫不了幹系,小北,我求你一件事,要是我将來不在了,你能幫我照顧我爺爺嗎?”
“他歲數越來越大了,更是需要人照顧,你能幫我照顧他嗎?”
張小北立即讓我趕緊呸呸呸,不要說這種喪氣話。
我苦笑了一下,就算是沒有這件事,我是陰命,隻能活到二十五,明天我就二十五了。我也活不長了,除非真的有什麽神奇的事情發生。
“中元,我覺得這事不對,這件事要真的是你父母是始作俑者的話,他們應該知道你的存在,他們爲什麽要害你呢?”張小北突然問了出來。
聽到他這麽一問,我腦子也有些懵了,剛剛羅易說完,我一直都想的是,他們爲什麽要害人,我該怎麽做。竟然把這事給忽略了。
“或許,他們根本就已經把我忘了吧。”我喃喃的說道。
二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如果說當初他們是沒有辦法才我扔下的,爲什麽後來,他們沒有死,但是卻沒有來找我。或許,他們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已經把我忘了。
一路上,我再沒有話可說了,張小北也不會勸人,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我。
一直到了陽城的郊區,我把心裏所有的雜念都摒除,現在全心全力的幫那十個風水師找到一處風水寶地才是最重要的,這也能讓我的心裏得到一絲的解脫。
陽城這個地方,要說還真的不錯,郊區有山有水的地方還真是不少。最後,我看中了一塊不錯地方,給羅钊打了電話,讓他找人問問,能不能盡快買下來辦手續。
羅钊辦事也很麻利,很快,他給我們來了消息,讓我們拿錢辦手續。
這件事辦完之後,天也黑了下來,我們重新回到羅钊的店鋪的時候。古董店的門口停着幾輛車。
走進裏邊,才發現原來是孫老道那些人,他們看我們進來了,一個個都站了起來,表現的很是恭敬的樣子。
“馬兄弟,這件事我們的好好的謝謝你。這是我們準備的薄禮,還請你收下。”唐老頭笑呵呵的說道。
“您太客氣了,我隻是偶然碰到了。”我說道。
衆人客氣了一陣,孫老道把話題轉到正事上來。
“中元,那個老頭的消息我們打探出來了,今天晚上我們準備行動,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一起去。”
“這原本是我們陽城風水界的事情,但是我們還是想讓你跟着過去一趟,你們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們也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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